撿起被撕得稀爛的相片,秦壽生心裏的戾氣猛然生出,大吼一聲:“風紀辦!我!”
被張翠“背叛”而隱藏在心底的戾氣,因為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就這樣爆發了。也是這些風紀辦的人倒黴。要是今天張翠和秦壽生甜甜美美地見麵了,估計就是被他們欺負了,秦壽生也不會在剛來學校的第一天惹事。換句話說,要是沒小天那件事情,這些人也不會閑著沒事來新生這裏欺負人。這都是命運,難以改變的命運,也是巧合,巧得不能再巧的巧合。
那些被打跑的家夥,可能不忿於被幾個新生欺負了,找了幾把椅子,幾根拖布把子,直接就砸起門來。
“哢嚓”一聲,木頭門上的玻璃被砸碎了。
哐哐哐,震天的響聲傳來,反鎖的門被砸得有些裂縫,眼看就要破了。
馮方屬於心眼多,膽子小的那種。見到對方的威勢,嚇得躲在**,抱著被子瑟瑟發抖。李偉、董石強些,也屬於那種文人式的男人,舉著凳子,架勢不錯,手卻不住地顫抖。
秦壽生大聲說:“他們都喝醉了,下手肯定沒輕沒重的。你們不還手,隻能被他們打死。想活下來,就得把他們打跑。”
董石哆嗦著說:“那怎麽辦?”
剛想說什麽,門咣當一聲被砸開了。顧不得說什麽了,秦壽生回身一棍子砸過去:“去你媽的!”
哢嚓一聲,伴著一聲慘叫,不知道誰的胳膊被砸到了,也不知道斷沒斷。
秦壽生拿著棍子使勁地捅,對李偉、董石罵道:“快動手!”
兩人可能也是豁出去了,舉著凳子,狠狠地扔了出去,把門口兩個正往裏擠的家夥砸得嗷嗷直叫。到了這個時候,秦壽生也顧不得什麽後果了,舉著棍子,對著門,沒命地捅,很快殺出一條血路來。到了走廊,他的棍子立刻輪開了,把幾個醉得走路都成問題的家夥好一頓暴打,什麽腦袋、胳膊、後背,全成了秦壽生攻擊的目標。
叮…當,啊….啊….喀嚓,走廊裏亂成一團,什麽聲音都有。
旁邊屋裏的新生嚇壞了,把門關得嚴嚴的,在那裏心驚膽戰地聽著外麵的動靜。
那些家夥還沒醉糊塗,還知道抱著頭,四處亂竄,很快就跑得沒影了。
四個新生熱血上頭,忘記了別的,都拎著東西,四處追殺。追到一樓,大罵一陣,出足了風頭。等回到老巢,幾人才清醒過來。看著一片狼藉的屋子,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是好。這頭一天報到,就把風紀辦的人給打了,那還了得。估計,等會派出所該來人抓人了。
馮方小聲說:“我爸還沒走,我找我爸去。”他這一說,那兩個家夥也都吵吵著,這個要找大姨,那個要找舅舅的,看來都有親戚在希望市。
秦壽生一想,這法不責眾。要是他們把事情擺平了,估計自己也就沒事了,就對他們說:“那你們快走吧,我在這裏頂著。”
三個兔走狼奔,轉眼就跑得沒影了。留下秦壽生一個人有些後怕地坐在屋子裏,等著學校來人。
秦壽生暗暗責備自己,在初中、高中,能忍的事情都忍了,今兒這是怎麽啦?這些家夥,估計都是學校的教師,打了他們,往後的日子就有些難過了,說不定會被開除的。為了一張照片,值得嗎?姐姐已經不要我了,我何必這麽衝動呢?想找張翠幫忙,可一想到她和別的男人親嘴的事情,秦壽生就覺得有些心痛,一咬牙:我就不信自己解決不了這件事情,最多老子不念書了!誰他媽的想欺負我,老子就削他。
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秦壽生立刻站起來,手裏拎著棍子,提防對方來報複。
門開了,進來一個中等身材的眼鏡男。眼鏡男身後,跟著早就跑得沒影的王老師和樓下看門的大爺。
王老師指著秦壽生,尖叫著說:“就是他!就是他!就是這個混蛋!他赤身地在走廊裏晃悠,我們管他,他竟然拿著棒子打我們!張老師,這可是你要接手的學生,你管不管,不管的話,我找你們係主任,找學生處,找校長去。”
王老師深諳惡人先告狀的真理,直接就把秦壽生說成了一個心理變態的流氓,把自己這些人欺負新生的事實完全給否定了。聽著她在那裏胡謅,秦壽生心中的怒火越來越旺,眼看有爆發的衝動。
看見屋裏的狼藉場景,看看滿地的鈔票,張老師皺著眉頭,問秦壽生:“怎麽回事?”
秦壽生剛想說話,靚女指著他,破口大罵:“臭流氓!光著屁股在樓道裏走,我說他兩句,他竟然要對我耍流氓。風紀辦的人管他,他就拿著棍子滿樓追打風紀辦的人。他屋裏的新生也不是好東西,一起來打我們。這還是學生嗎?都成黑社會了。”
見這個女人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秦壽生心中剛剛平息的的戾氣立刻湧出,顧不得什麽後果,一腳踢過去:“去你媽的!叫你瞎說。”
王老師被踢得飛起來,撞到對麵寢室的門上,直接把趴門看熱鬧的幾個學生撞倒在地上。
見秦壽生像吃人的野獸一樣凶狠,張老師嚇壞了,身子哆嗦著,用顫抖的手指著秦壽生,牙齒都有些打架:“你這是幹什麽?這是學校,不是打架鬥毆的地方。”
秦壽生也豁出去了,大聲說:“我們在屋裏睡覺睡得好好的,他們在外麵挨個房間砸門,說要檢查。一個個喝得醉醺醺的,進來就打我們,還把被子扔到地上,吐唾沫、拿腳踩,把我姐姐的照片給撕了。我不揍他們,難道等他們來揍我不成?你要不信的話,問問其他房間的學生,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張老師閉上了嘴巴,無話可說。
新生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哪裏會主動惹事?那些家夥平日的德行,張老師也知道。他們仗著是老生,仗著和學校學生處的老師關係搞得好,就時常欺負新生。張老師很不喜歡他們,可那些家夥都不是善茬,不好惹,對秦壽生的遭遇,他可以同情,卻不能說出來。
王老師捂著肚子,在地上哼哼著,好不容易才站起來,嗷嗷大哭:“張老師,你看,當著你的麵,他就敢打我,哪裏還有王法了?”
張老師皺著眉頭,說:“王老師,你看,這門、這玻璃,總不能是他自己砸的吧。”
要是一般的打架,張老師肯定會幫著王老師一方,嚇唬嚇唬學生,認個錯、賠點錢就行了。可這事鬧得有些大,張老師有些不托底,不想插手。這些學生的檔案,他還沒看到,不知道底細,一旦哪個學生的家長是大人物,那可就有麻煩了。
王老師當時就耍起潑來:“怎麽不能!他能光著身子在走廊裏亂竄,精神肯定不正常,什麽事情做不出來。你要管不了,我找人來管。”
看見王老師的樣子,張老師知道,事情不是他能解決的了的,隻好無奈地說:“好好,今晚就這樣吧,明天,我會把事情上報到係主任和學生處那裏,由他們來解決。你要是不滿意的話,我去找校派出所來解決,總可以了吧?”
王老師沒喝酒,一點也不糊塗。聽說要把事情上報,心裏有些膽怯。事情是他們一方挑起來的,一樓的學生都被他們給欺負了,肯定會幫著作證的。拿到外麵說理,誰也不會認為,幾個新生會聯合起來挑釁風紀辦的人。
現在可不是膽怯的時候,王老師高聲喊:“報就報,我不信學校會偏袒這些新來的家夥,把他們開除了才好呢。”
張老師不敢惹靚女,好說歹說,才將她安撫走了。
看看**貼的字條,張老師不敢置信地說:“你就是秦壽生?”
秦壽生茫然地說:“是啊,怎麽啦?”
張老師苦笑一聲:“沒什麽,不過和我想的有些差距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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