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肖軍,陳誌略感意外,但再想他之前說過要和他一起過年的,便不覺得怪了。
“怎麽,今天大年初一,你還有什麽別的活動嗎?”肖軍笑道,看起來也是開心的不行。
“大年初一啊……”陳誌對這個年初一還真沒什麽特別感觸,他們家一般都隻過年三十,不過初一,記得小時候父母也頂多就是和朋友聚集在一起看看電視打打牌。
肖軍見陳誌一點都不活躍,不禁笑道:“怎麽,這時候還沒睡醒,是不是昨晚做什麽美夢了?”其竟然一語命中。
陳誌經肖軍這麽一說,倒是立刻驚覺地清醒多了,完全從昨晚的夢中回過神來,道:“我們家沒有過初一的習慣,我是準備今天去華燈縣找你的。”
“是麽?”肖軍似乎也無所謂,便拍拍他肩膀道:“那就正好,咱們趕緊去坐車,不要等下車子走了又得再等半小時才有下一趟!”
“等下……”陳誌搖搖頭,示意還有些事情要辦。
一路上陳誌也是知道這肖軍也是夠朋友,他是特意來保護他出行的,要陪他一起到香城,因為他也聽說了香城那邊很亂。
陳誌最先來到的自然是倩倩家,他來向張老板辭行。
張老板笑著跟陳誌攀談,卻是對肖軍似乎沒什麽好臉色,陳誌也不知道肖軍這家夥哪裏得罪了張老板,想想他當初信誓旦旦地在這裏做事,也不知怎麽就回到師傅身邊,想來老板肯定不爽吧。
在一番交談之後,陳誌被張老板示意到樓上找張倩倩。
說來這個房子是張老板新蓋的,地址還是在大市場內,就按著他們家原先的地點,因為他比較懷舊,同時也是舍不得這個祖上繼承下來的好地方。不過為了能達成所願,他自然是花費了不少錢給本來要修建商品房的地主。
陳誌來到二樓,就看到一個房間的門虛掩著,透過縫隙看去,隻見果然是張倩倩的房間。
肖軍顯然早就來到這裏,知道這是“大小姐”倩倩的閨房,見此情形,頓時識趣地退到一邊,給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
陳誌就知道肖軍會想太多,便示意他稍等,很快就出來。
陳誌走進張倩倩的房間,才一進門就不禁呆住了,隻見這整個房間內的布置,竟然和原先舊房子被燒前的房間布置幾乎一模一樣!
“這……”陳誌都不知道說什麽好,有說女孩子愛懷舊的,但這個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張倩倩不以為然,隻是很平淡地示意陳誌請坐。
陳誌左右看了看發現房間內仍隻有那張床可以坐人,陡然間就想起他第一次來到她房間的情形,頓時有種故事重演的感覺。
“今天就要走了嗎?”張倩倩靠在床邊,隨手拿著一副撲克牌翻動,神情看起來非常的愜意,少了很多原先看到陳誌時的反應。
憑感覺,陳誌也感覺不到張倩倩內心的想法,忽然間又像第一次見到她時一樣,不知道這個女孩子心裏究竟在想什麽。
“嗯,你呢?”陳誌想想也就不要再說多餘的話,說著,他的視線也很隨意地轉移到她手中的撲克牌上。
“大概明天,或後天吧……”張倩倩依然淡淡地道。
“哦。”陳誌點點頭,因為本來就是來向她告別,所以很多話也不好再繼續挑起來,便想等以後有機會大家在一起聊聊吧。
張倩倩也似乎沒有要和陳誌提及的話題,她就這麽很隨意地玩著撲克牌,好像在思考什麽事情。
好一會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也瞬間沉悶下來。
陳誌感覺有點尷尬,索性把視線鎖定在她手中的撲克牌上:“上次我看你猜撲克牌,感覺好厲害,你能再示範一次嗎?”
張倩倩似乎有些走神,聽陳誌一說,頓時一愣
,麵上隨之浮起一絲笑意,點點頭便立即把撲克牌攤開在一邊的桌麵上。
“你選一張。”
陳誌看著這個情景,猶如當日,讓他不免內心觸動,隻是眼下他的感知也小有所成,自己也已經能夠隱隱看穿紙牌,不由笑著改變主意:“等等,不如這次換我來?”
“呃,你來?”張倩倩一愣,有點奇怪,似懂非懂地從牌中抽出一張牌,把牌麵背對著陳誌。
“我猜……”陳誌稍稍集中精神去看這張牌,頓時就隱隱地看到這張牌另一麵的圖案,隻是隱隱還有些模糊。想到既然想玩這個遊戲,那必須得百分百成功才有意思,當即他不顧那麽多,將剩餘的贖罪點都用在【感知】上麵,直接把感知提升到20%。
頓時,他的一切感官得到的巨大的提升,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格外的清晰透明。
“是張七吧……”陳誌接起上半句,確定地道:“紅心七。”
張倩倩並不確定陳誌是要猜牌,帶她這麽一聽,頓時就呆住了。她確定自己沒有共享半點感應力給對方,對方卻竟然做到了!不過她這驚訝也很快就鎮定下來,道:“真不知道你還有那些能力沒有顯露出現……你太厲害了!”
被張倩倩這麽稱讚,但陳誌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感覺到張倩倩也並沒有因此而開心,見此情形,陳誌知道再呆下去也沒有意義,便借機起身告辭。
“祝你和龍山小學越來越好,順便,帶我向老鄉長和各位老師問個好!”
“嗯!那也帶我向你那位好朋友問個好吧!”張倩倩也起身,微笑說道。
等在外邊的肖軍,正在玩著手機,以為會等很久,誰知才不到一刻鍾陳誌便出來了,竟然無恥地調侃笑道:“小誌你這也太快了哦,我可要替倩倩抱不平!”
陳誌一聽就知道這肖軍想歪了,但可惜他還不是他的對手,要不然定要狠狠K這家夥一頓。
接著陳誌便徑直走向一條胡同,然後七彎八拐,把肖軍都弄迷糊了。
“話說我肖軍好歹在這裏呆過小半年,竟然都沒有來過這個地方,喂,你小子到底要去哪啊?”肖軍頓時有些不滿起來。
陳誌也不理會,隻徑直來到楊大娘家門口。
楊大娘出外撿垃圾的時間很有規律,陳誌也正是抓著這個時間來的,此刻她正在家裏洗衣服。
大娘正奇怪好像有人朝他們家走過來,抬頭一看,就看到了陳誌這張似曾相似的臉。
“大娘,還記得我嗎?”陳誌有些艱難地擠出一抹笑容,說著把當初他給她看的手繪地圖拿出來。
大娘記性倒是不差,經這提示,立刻就認出來了,頓時興奮無比:“是陳誌!是陳誌!哎喲,你是到龍山鄉去找我義兒了吧?來來來……”
陳誌看著她興奮的樣子,就越發的笑不出來了,想起她那個不走正道的兒子,心裏就替她難過。
“那個大娘,那個我已經見到他了!不過他家裏要照料的人太多,實在抽不開身,他說要等兄弟姐妹都結婚成家了才能來看您!”陳誌有些不忍心,但還是決定說一個謊。
大娘一聽說見到兒子了,頓時更加高興,連忙的又是遞板凳,又是端茶遞水,讓兩人坐下來慢慢說。
肖軍對陳誌的事一點都不上心,他知道這小子總是喜歡四處助人,就像個活雷鋒,任何在別人看來麻煩無趣的事情,隻要是幫人的,到他那裏就變成趣事了。
畢竟是謊言,陳誌也不好說太多,怕露陷,隻來來回回地扯東扯西,然後就說李義現在和他老婆住在龍山鄉旁邊的一個小鎮裏麵,一家人還是那麽艱苦,不過現在那裏學校辦起來,公路也修起來,很快大家都要過上好日子了。
聽到陳誌這麽說,楊大娘麵上洋溢的
笑,該有多麽燦爛!陳誌看著心裏舒服,但也有些發虛。
一邊的肖軍聽了半天,顯然越來越覺得無趣,便不由咳嗽地提醒道:“那個陳誌你還要多久,等下車又走了啦!”說完,還不忘一聲歎息,暗示楊大娘。
楊大娘一聽這話,就知道陳誌他們要坐車出門,便連忙道歉道:“那個你們就先去吧,先去忙吧!”說著,竟然還從身上掏出幾百塊錢來,硬要塞給陳誌,讓陳誌帶著買點吃的。
陳誌拚命推讓都推不過,最終隻得收下了。
肖軍這家夥剛才雖然沒禮貌,但倒是還有點人性,竟道:“陳誌,不是說軍哥說你,我看那楊大娘也是個可憐人,你雖然幫他做了好事,照顧他兒子,但也不能真的收她的錢吧?……”
陳誌不知道他還要嘮叨多久,連忙將其打斷,道:“我會讓隊長幫忙再雙倍還給她的,但這時候我必須得收下她才能安心啊!”
這簡簡單單一句話,瞬間就把發善心的肖軍給怔住了,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頓時抱著陳誌的胳膊:“兄弟,你果然他娘的是真正的活雷鋒,兄弟我還是太年輕了!”
肖軍的姿勢實在太惡心,陳誌連忙躲到一邊。
接著兩個人急忙趕往車站,倒是險而又險地趕上了最近的一班車,不然下一班車可能要等一個小時。
上了車,陳誌就開始閉目養神。
倒是肖軍這家夥把手機玩的沒電了,就感覺無聊起來,把陳誌的事情拿來消遣,卻立刻就被陳誌給打發:“軍哥,你要真覺得無聊,不妨跟我說說我媽的事,我現在隻想快點見到她!”
結果這個在電話裏說的天花亂墜,好像什麽都知道的家夥,麵對麵卻露陷了,竟然一臉欠揍地道:“那些我也隻是聽說的,師傅他老人家還沒有完全原諒我,所以……”
陳誌簡直無語了。
見自己有點吃癟,這肖軍卻還不以為然,再度拿出陳誌的事說事:“對了,剛才我看你跟那楊大娘說話的時候,眼睛閃啊閃的,是什麽意思?”其略有些質疑地看著陳誌。
陳誌沒想到肖軍這個家夥看似在一邊玩手機,居然還注意到他說話的樣子了,當即隻得實話實說,將真實的李義簡單描述了下。
“什麽?”肖軍一聽怔住了,一臉鄙視地看著陳誌:“你小子竟然欺騙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有夠殘忍的!”
“哎……”陳誌並不理會肖軍的話,隻想起李義那不到黃河心不死的邪道信念,也是無能為力。
肖軍見陳誌似乎頗有難處,便不在說風涼話,認真道:“那小子真的那麽不上道麽?他難道不知道他老爸癱瘓在家,母親生活這麽艱辛?雖說我也是個不肖子,但是也絕不會做到這種程度!”
陳誌搖搖頭,他對李義也不是很了解,也沒法說清楚。
肖軍倒似乎對那個李義越發有興趣:“話說那個家夥到底是幹什麽的?竟然身上有那麽多裝備,連有名的外國傭兵都能隨便幹掉,肯定不簡單!”
“軍哥,你這麽關心他幹什麽?我聽他說過,對他們的事情知道的太多,隻會惹禍上身!”陳誌見肖軍似乎真的對那個李義感興趣,趕緊勸阻他懸崖勒馬。
因為按他對這家夥的了解,他要是真的來了興致,沒準真的會去認真調查那個李義,那到時候出了什麽事情還真難說。
但這個肖軍顯然不會在意陳誌的警告,見他這麽認真,便嘿嘿一笑道:“隻是隨便問問,你說我現在混的這麽慘,哪裏還有什麽閑工夫你關心那麽些事?”
說著,其故作姿態地歎口氣道:“我隻是替他爸媽感到不值,二老辛苦把他養大,如今苦命活著盼著的卻是這麽個不成氣候的兒子,哎,還不知道他們臨終前能不能再見這不肖子一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