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聽錄音盒帶時期,我就是NAXOS的“大客戶”,原因無他,就是便宜。從盒帶,到CD,再到SACD,NAXOS的產品不僅沒有被我這位“病情”越來越嚴重的“發燒友”拋棄,反倒使人變得越來越變本加厲。此文標題“永不放棄”係針對主客體雙方,NAXOS以不放棄的精神迅速成長為全球唱片業的巨頭,我之“不放棄”則是在自己可觀的唱片收藏區專門辟出NAXOS的空間,看看它的規模,絕不在DG、DECCA、EMI、SONY、HM之下,更令我感慨的是,從一開始的曲目補充,到今天常規曲目的重要“版本備份”,NAXOS的成長之路,也是我對音樂對唱片的學習認識之路,這條路還要繼續走下去。
夏天在慕尼黑的唱片店,朋友讓我推薦比較新的肖斯塔科維奇交響曲錄音,我毫不猶豫地把瓦西裏·佩特倫科指揮皇家利物浦愛樂樂團的每一張CD從貨架上一個一個地找了出來。這確實是我最近聽到的最新也是最好的肖斯塔科維奇,不僅老肖,這個組合的柴科夫斯基和拉赫瑪尼諾夫也令人耳目一新,倍感滿足。NAXOS擁有了佩特倫科,等於掘到了一座金礦,他那麽年輕,才華被普遍看好,剛剛又兼任奧斯陸愛樂樂團的音樂總監,其聲名絕不在現任巴伐利亞國家歌劇院音樂總監基利爾·佩特倫科之下,以至於我一聽說慕尼黑的新總監險些把他們搞混。同樣有“一家之言”之收藏價值的指揮家我還心儀女大師瑪琳·阿爾索普,她與倫敦愛樂樂團的勃拉姆斯交響曲全集、與科羅拉多交響樂團的柴科夫斯基以及與樸內茅斯交響樂團的《布蘭詩篇》都可列入必聽版本。
我曾經聽NAXOS掌門人海曼說過,那些著名廠牌的產品是給有錢的發燒友準備的,NAXOS是專為喜歡音樂的人服務的,它能夠做到性價比當世無匹,所以才會一舉成為銷售額最高的唱片公司。此言誠不虛,因為我在德國的音樂家和大學教授家裏看到最多的就是NAXOS,曲目豐富,演繹和錄音水準越來越高,價格十幾年不變。其實,說到演繹水準,NAXOS還真值得多說幾句。它目前擁有的音樂家大多還沒有被商業化,也就是說無論是樂團、演奏家還是歌手都沒有達到炙手可熱的明星程度,做出來的音樂純粹而富情感,認真而富誠意,大多錄音一氣嗬成,完整度很高。特別是錄音效果越來越自然,少有後期製作的痕跡,既節省成本,又傳遞了最自然的聲音。
2013年春夏,我再掀狂購**,對NAXOS的早期音樂、英倫音樂和現當代音樂大規模掃貨,集中近一個月的時間將大多數聽完,驚喜不斷,占便宜不斷,可謂購買唱片的新享受。我想,許許多多通過NAXOS欣賞音樂的人和我的幸福感應該差不多吧?當然,更幸福的人馬上就出現了,著名電商京東商城“獨家訂製”的NAXOS千張係列已開始陸續上市,這是把零售價格又拉下一截子的大福利,算是把NAXOS的薄利多銷理念做到極致了。這些引進版的首批產品並沒有從基礎曲目入手,而是精選NAXOS最具獨門特色的版本撒下大網,舉凡拜爾德的維奧爾琴伴唱歌曲,多納伊和蘇克的弦樂作品,格裏格挪威舞曲及樂隊組曲,德沃夏克和格拉祖諾夫的交響詩,肖邦和弗朗克、肖鬆的室內樂,夏布裏埃、雅納切克和戴留斯的管弦樂,菲爾德的鋼琴協奏曲,康特羅貝的《阿維農山歌》,策姆林斯基的《抒情交響曲》等,都是不常見的曲目,演奏者當然都一等一的稱職,即便有名不見經傳者,通過客觀聆聽,仍不得不承認演繹到位甚至精彩,製作精良,樸實無華,大有反潮流到底的勢頭。這裏也有海頓和勃拉姆斯的交響曲,後者便是我極推崇的阿爾索普版。德沃夏克和蘇克的弦樂小夜曲及亨德爾的《水上音樂》、《皇家焰火音樂》是NAXOS早期錄音最常用的樂隊——多瑙河城市合奏團,樂手均來自捷克和斯洛伐克著名交響樂團。在這些令人愛不釋手的唱片中,我極喜歡甘澤豪瑟指揮波蘭國家廣播交響樂團的德沃夏克的三首交響詩《正午女巫》、《野鴿》和《金紡車》,格拉夫指揮休斯敦交響樂團的策姆林斯基《抒情交響曲》和貝爾格的《抒情組曲》,前者音色明亮鮮活,敘事的戲劇性絕不輸於克爾特斯、諾伊曼、麥克拉斯等名版;後者編排創新,將維也納的兩位同時代大作曲家通過“抒情”聯係在一起,提示出兩部作品的同源性。從演奏水準而言,格拉夫絕對屬於被忽略的大師級人物,他對晚期浪漫主義和現代性的駕馭得心應手,在保持結構嚴謹的基礎上強調了詩(泰戈爾的《園丁集》)的節奏與流暢性,兩位歌手的演唱尤其知性迷人。
因為有NAXOS的高效發展,因為有京東商城的大手筆,在境外音像產品還不能以免關稅的價格大規模進入愛樂者視野之前,不打算走“發燒友”之路的熱愛音樂的人,可以通過這種超低價位的引進版獲得極大滿足,這種滿足既有耳熟能詳作品的聆聽愉悅,也包括意想不到的曲目驚喜。NAXOS,至少在音樂圖書館和曲目大爆炸兩個概念中,已是當之無愧的巨人級,現在,它離我們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