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月直到出了病房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他真的喜歡顧澄?
顧澄的那句罵他的話,沒有讓他感覺到被侮辱,反倒像是戳在了他的心髒上。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那顧澄就是知道他還對她有感情?
意識到顧澄能感受到他對她的關心和喜歡,司寒月突然就回憶起答應娶顧澄時候的那個畫麵。當時他覺得他不過就是順口一說,但是回憶裏竟然清晰到顧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還有她看著已逝父親是淚眼婆娑的表情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當時在想,從來沒見過誰哭都能哭得這麽好看,好看到讓人驚心動魄的。那個曾經記憶裏總是喜歡霸淩別人的顧澄,原來也有這麽柔弱的時候。
他很想把她抱在懷裏去嗬護,就像現在,他看到顧澄柔弱的樣子,也想把她抱在懷裏嗬護。
想法一出,他不由得後背一涼,他都跟顧澄離婚了,如果現在還要去管她……那他就真的像顧澄說的一樣,真賤!
馮若跟著司寒月出了病房,整個人臉色都是陰鷙的,同為女人,她能感受到顧澄深深的惡意。
她現在搞不清楚顧澄到底經曆了什麽,才會變成今天的樣子。如果說是因為陸雲麒對顧澄不好了,顧澄才會這樣,她百分之百不信。
不是因為了解顧澄,是知道陸雲麒那個人,就是沒有心的人,如果不是真的被他在意了,他絕對不會出現在顧澄的病房裏,更別提在顧澄的**。
那顧澄當著陸雲麒的麵兒又提司寒月對她還有感情,到底是什麽意思?
腦中思緒已經混亂,她無意間抬頭,就看到司寒月怔愣思春的樣子,嗬,他還真對顧澄上心呢?
“阿月!”她厲喝一聲。
司寒月被尖厲的聲音叫得回神,他下意識蹙眉看向馮若,“若若,這裏是醫院,你小點聲。”
馮若是第一次在司寒月臉上看到這種表情,類似於,嫌棄!
司寒月嫌棄她了?
想到這裏,一種恐慌的感覺上湧,當男人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就代表身體對你所分泌的多巴胺減少,已經要枯竭了,就是兩個人感情變淡的征兆。
掩飾住心裏的冰涼,馮若看向司寒月,“阿月,你不記得當初我們在德國相濡以沫的時候了嗎?我們一起經曆了地震,一起經曆了逃亡,我們是共患過難的關係。你真的要拋棄我了嗎?”
馮若的話讓司寒月想到了那段日子,他的腿在地震中受傷,跑不動也走不動,是馮若把他帶到收容所,安心照顧他,才讓他逃過那段逃亡的日子。
心一瞬間就軟了下來,司寒月走到馮若的身邊將人攬進懷裏,拍了拍她的後背,“我怎麽會拋棄你?小傻瓜,我們之間的感情誰也比不了,是真正的生死與共,誰也替代不了你在我心裏的地位。別多想了,好嗎?
我對顧澄隻是同情,沒有別的,那些話都是她自己瞎說的,我要是真的喜歡她怎麽會跟她離婚,是不是老婆?”
馮若趴在司寒月的懷裏,緊緊地摟住他,但是眼睛裏絲毫沒有被他的甜言蜜語所蠱惑。
她太了解男人,嘴上一套背後一套,司寒月絕對對顧澄存著齷齪念頭了。
她聲音哽咽著說道:“阿月,你嚇死我了,要是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我該怎麽辦了,還有……”
說著,她抓著司寒月的手輕輕放在她的小腹上,“還有我們的孩子,我們娘倆要是沒有你真的不知道怎麽活了。”
司寒月不敢置信的看向馮若,幾乎是一瞬間的驚喜,“老婆,你有孩子了?”
馮若嬌羞的點了下頭,“本來是想著過一陣子等我們在一起一周年的時候,當做禮物送給你的。但是今天我真的害怕了,你千萬不要放棄我啊。我是最怕疼的,但是我願意忍著疼給你生孩子。”
司寒月一時間抑製不住自己的興奮,捧著馮若的臉在她的臉頰上重重親了一口,“老婆,我一定會好好疼你的,老公怎麽會喜歡別人呢,我這輩子隻喜歡你一個人。”
馮若垂下眸子,不讓司寒月看到她眼底的不甘和狠意,“老公,我什麽都願意為你做,我們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
司寒月這會兒被有了孩子的喜悅衝昏了頭腦,高興得恨不能把馮若捧到天上去。
馮若順勢膩在司寒月的懷裏,抱著他說道:“老公,那我們回家吧,我有點累,可能是懷了孩子的原因,總是有些乏力。”
司寒月趕緊體貼地環住她的腰,扶著人往外走,“老婆你慢點兒,小心腳下。”
男人緊張的聲音順著走廊傳進VIP的病房內,司寒月離開之後,顧澄就已經起身站在了病房門外,眼神冷冷的看向司寒月和馮若消失的方向。
有孩子了嗎?
有的還真是挺蹊蹺。
陸雲麒從顧澄的身後走出來,把外套披在她身上,“澄寶兒,我知道你心裏的難受,但報仇也要分方法,不要因為仇恨讓你自己變得麵目可憎,自己都討厭自己。”
顧澄淡淡收回視線,轉身靠近陸雲麒的懷裏,轉了話題,“你昨天的時候給我戴上戒指,是不是會娶我的意思?”
陸雲麒不知道顧澄突然提這個是什麽意思,他如實道:“我說過很多次了,如果你願意,我們隨時去領證。”
顧澄閉了閉眼睛,感受著陸雲麒身體的溫度,“如果那天我成了壞人,一定不是我想這樣,你可以等我變回來嗎?”
陸雲麒把她散落在額前的頭發別至耳廓,露出顧澄傾城絕色的臉,“什麽是好,什麽是壞,根本沒有一個特定的界限。如果好人的代價是家破人亡,那就做個讓你自己快樂的壞人。
但不管怎麽樣,家人是底線,我是你的底線,底線之上,我會讓你過得盡量快樂,所以,你想做什麽,都要先告訴我。”
顧澄看向陸雲麒,淡淡吐出幾個字,“榮興生物,我要給司家百分之五的股份,我要讓他們因為這百分之五,大廈傾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