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錢,顧澄就跟沈澈迅速離開。

到了車上,早就已經坐著沈澈安排好的司機,他笑著說道:“開車。”

顧澄無奈搖頭,“這麽好笑?”

沈澈往背椅上一靠,整個人說不出的暢快。

他按下車中間的隔板,確定司機聽不到後麵說話之後,才開口,“沒想到董繼臣這麽好騙,一個多億的貨款,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我,我在想他會不會被氣死。”

顧澄說道:“主要誰也想不到,一個公司的董事長聯合一個公司的CEO一起去詐騙。”

沈澈把手裏的公章拿出來,“他們能用假公章騙一點五億的合同,我為什麽不能。我這是其人之道。”

顧澄側眸看他,“你的借條都看好了嗎,不要被抓到把柄。”

沈澈笑道:“我現在還是外國籍,我用留學前的身份證簽的借據根本不成立,他就算想訴我也找不到主體。

反倒是我,接下來要讓他吃點苦頭。”

顧澄問道:“你又要幹嘛?坑完錢還不行?”

沈澈說道:“我讓董繼臣給我匯款的賬號,是連城集團的私人海外賬號。當初他們走投無路的時候,讓我匯過一次錢但是我沒匯,所以我有賬號。現在連城集團涉嫌幫助國內公司洗錢,已經被查,你說我要是舉報董繼臣洗錢,會有什麽結果?”

顧澄眉頭蹙起,想起昨天晚上見到的那人,覺得事情不會像沈澈說的這麽順利。

“昨天晚上那個人,查到他現在的職位了嗎?他以前是做刑偵的,你這個計謀應該不能把董繼臣怎麽樣,頂多讓他損失點錢。”

沈澈纖長的睫毛垂下,說道:“汪義哲現在是海城現任政法委書記,大家都親切地叫他汪書記,口碑在海城特別好,自從他上任以來,海城的治安好了很多,大家都稱頌他是人民的守護者。”

說到這兒,他頓了片刻,表情有些複雜地看向顧澄,“澄子,對手是這樣的人你害怕嗎?如果現在局勢比你想象的還複雜,你考不考慮暫時去國外呆一段時間?”

顧澄搖頭道:“事關我爸,我沒得退。倒是你,別讓幹爸幹媽擔心了,還是出國吧。”

“顧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的喜歡很好笑,知道你有老公在等你離婚,知道你有男朋友就等你分手?

我最討厭什麽都不做,張嘴就說喜歡的人。我不管你怎麽想,你有事情我不會走。”

顧澄頭疼的揉了揉額頭,每次說到這個事情的時候,兩人就說不下去。

她索性側頭看向窗外,大不了讓沈澈的父母把他帶走,她不能給不了沈澈感情,還讓他付出,這對沈澈不公平。

……

事情的確像是顧澄預料的一樣,汪義哲刑偵出身,很容易就發現了破綻。

沈澈私下調查他,他也早就在私下裏調查過顧澄和沈澈。

他早就知道沈澈不論是什麽時候簽合同都是用錦程的公章,從來不簽他自己的名字,就是因為他現在還是外國籍。

汪義哲看到董繼臣拿過來的借條,搖頭冷笑,“沒想到啊,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子就能把你耍得團團轉,這錢你去找找到哪了吧,別引火燒身。”

董繼臣皺眉道:“就算錢真的有問題,沈澈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挖坑嗎?錢去哪兒對我來說無所謂,到時候給我貨就行,我們的計劃一樣可以進行。”

汪義哲看到董繼臣還沒明白的樣子,失望搖頭。

他將桌子上的一遝文件甩給董繼臣,“你看看吧,錢是打到哪兒了,要不是我中途查到了,你就被卷進洗錢的案子裏了。現在上麵嚴抓資金外流,要是真沾上這種事兒,你董家也算完了。”

董繼臣拿起文件,仔仔細細地看了又看,確認的確如汪義哲所說,他一把將文件甩在地上,“沈澈這是想讓我去死!我這就去弄死他。”

汪義哲看到董繼臣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失望地搖了搖頭,“你去弄死誰?人家早都布置好了,你能去弄誰?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現在已經後悔把跟錦程合作的事情交給你了。

我現在嚴重懷疑連合作合同都是有問題的,沈澈絕對不會坑顧澄,這筆錢出去了,他就不可能付貨。”

董繼臣絕對不相信,合同是他們公司法務擬定的,已經校對過很多次了,而且各種條款都是對他們有利的,怎麽會出問題。

汪義哲明顯看出來董繼臣還沒想通,眯著眼睛看向他,“對方這是在跟你下戰書了,我們可以利用假公章,跟顧顯榮簽了1.5億的進出口貿易合同,他們也可以利用假公章跟你簽合作協議。

他們這是已經知道你要針對他們了,說不好他們已經意識到了什麽更深的問題,比如顧顯榮的死。”

董繼臣覺得汪義哲就是在危言聳聽,“怎麽可能?”

汪義哲不再跟董繼臣多說,這種對危險一點前瞻性都沒有的人,他不想跟這種蠢人多說。

他得讓‘老司’那邊警惕點,不知道顧澄現在到底知道多少事,麻煩!

提到麻煩,還有那個梁悅,看門狗應該適當給點好處,不然容易反咬主人一口。

“再給你一次機會,董繼臣,別讓我失望了,不然這條船你就永遠別想上。去把梁悅安撫好,把她的問題解決掉,別讓她亂咬人。如果搞不定她的事兒,就把她這個人搞定,隻要送進牢裏,我有的是辦法讓她永遠閉嘴。”

董繼臣是知道梁悅給汪義哲擔了多大的責任,這個時候他就這麽輕描淡寫地要把人弄死。讓他難免有一種狡兔死走狗烹的悲涼感。

而且汪義哲把梁悅當狗,吩咐他的時候語氣也像是在叫一條狗,讓他心裏十分不爽。在海城,就算王義哲他是官,他董繼臣也不是一般的民。

“汪書記,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想要我下船是不是也要看船會不會沉?梁悅的事情,您還是自己辦吧,我可沒您這麽狠的心,連個女人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