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海’婦產醫院到了,安禮還在熟睡。

墨亓輕微活動酸麻的肩膀,薄唇輕啟:“安小姐……”

正要叫醒她,目光掃過她眼下烏青,聲音一頓。

墨亓修長的手指用力捏了捏眉心,動作輕柔的抱起她,眉峰微蹙。

怎麽這麽輕。

墨亓走進醫院大廳,一路備受護士與醫生的關注。

男醫生們瞠目結舌,不近女色的墨少竟然抱女人來婦產醫院!

女護士則向安禮投去豔羨的目光。

安禮睡意朦朧的睜開眼睛,茫然的抬起頭,看見男人線條流暢的下顎線和淺淺的傷痕,猛然清醒。

她身體微僵,掙紮著下地,察覺周圍目光,安禮臉頰微熱,歉意道:“對,對不起,我不小心睡著了,耽擱你的時間了。”

“嗯。”

墨亓冷漠應聲,朝著一旁早已等候多時的主任頷首,聲線冷冽:“給她做個全麵檢查。”

安禮聽見這句話,向醫生點頭致意。

“請跟我來。”

安禮躺在冰冷的**等待檢查,手指放在小腹摩挲。

“別緊張,放鬆呼吸。”

醫生與之前要奪走這條小生命的冷石心腸的人不同,溫柔又專業。

“很好,再過兩周就可以聽見胎兒心跳了。”

有了心跳,安禮就更不舍得這個無辜的小生命。

她看著屏幕上的黑乎乎的小豆丁,這是她血脈相連的孩子……

一係列的檢查完畢,安禮跟隨醫生走出檢查室。

墨亓看見安禮從檢查室走出來時,臉上帶著恬靜的淺笑,目光深沉。

他大步上前,接來檢驗報告和彩超片,仔細看下去。

“胎兒怎麽樣?”

“安小姐的胎兒一切正常,隻是她情緒波動大,心中鬱結,不利於胎兒生長……”醫生欲言又止。

墨亓察覺她的異樣,下意識看了眼安禮,問道:“有什麽問題?”

安禮跟著緊張,看向醫生。

正當此時,墨亓手中彩超片掉落,肝髒竟少了一半。

墨亓眸子一緊,拿起彩超冷聲質問:“肝髒怎麽回事?”

安禮攥緊衣角,臉色發白。

她壓下翻湧的情緒:“以前出了車禍。”

墨亓周身氣度冷然,蹙眉看向醫生:“她缺少肝髒會影響胎兒健康嗎?”

“肝髒缺少不會影響正常生活,隻要她好好休息,飲食健康,心情愉悅,胎兒就可以正常發育。”

有醫生的保證,安禮鬆了口氣,幸好不會危害到孩子。

墨亓放下心,轉身麵對安禮,墨色的眸微沉:“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已經很麻煩你了。”

安禮連忙拒絕:“我打車回去就行。”

墨亓也不勉強,將一份文件塞進她懷裏:“安小姐,為了孩子和你的身體,按上麵標準來生活。希望下周體檢時,胎兒仍然健康。”

安禮拿起文件翻閱,上麵列明注意事項和飲食標準。

“好,我一定做到。”

她拿著文件打車回家,推開家門,客廳煙霧繚繞。

成煬回來了?

還在家裏抽煙了?他知道她聞不得煙味,以前從來不會在她麵前抽煙……

安禮捂著口鼻,正要去開窗戶透氣,卻猛得被周成煬扯住,將手機屏幕懟在她的眼前。

“安禮,勾引人的本事不小啊,連一向不近女色的墨亓都被你勾搭上了?嗬,如果他知道你是條浪**的母狗,還會讓你攀高枝嗎!”

偷拍的角度,是醫院門口墨亓抱她進去的畫麵!

她指尖微顫,心裏慌亂不已。

不能讓他知道孩子的事,她隻好用謊言解釋:“不是,我和他隻是……我身體不舒服,他碰巧遇見就幫我……”

為什麽偏偏是這樣親密的舉動被拍下來,誰在監視她?

“能讓墨亓抱你是碰巧?安禮,鐵證如山你還想狡辯,你拿我當傻子嗎?”

又是這樣慌亂無辜的模樣,他被她騙了這麽多年,她還想故技重施?

“不是的,我和他真的沒有關係。”

安禮慌張無措,害怕他誤會更深,急得快要哭出來,伸手去拉他衣袖。

周成煬冷笑著躲開,卻發現了她手裏的文件。

他奪過來掃了幾眼,看見下方安海婦產醫院的署名,眼神驟然沉冷,怒不可遏。

“那個野種你還留著?”

安禮呼吸停了一瞬,捏緊了拳頭,如果讓他知道孩子還在,他一定會再次強迫她打掉!

她肚子裏是她血脈相連的小生命,他就快有心跳了,她不能讓他受到傷害。

安禮攥緊手指冷靜應對:“孩子之前就打了,醫生說我小產後恢複的不好,需要調養。”

她直視他的眼睛,強撐著鎮定:“這份文件不是養胎的,是給我調理身體用的。”

周成煬眼神冷怒,卻沒有再開口質疑。

安禮不敢鬆氣,順勢解釋又反問道:“我是去醫院檢查時頭暈,墨亓正好路過就幫了我。我不知道為什麽會被拍下來,是誰給你的照片?”

周成煬充耳不聞,警告她:“最好事實是你說的這樣,如果那個野種還在……”

他目光掃過她小腹,冷哼一聲,越過她摔門離去。

房門關上的刹那,安禮渾身癱軟,癱坐在地喘息,臉色煞白,微顫的手指撫摸小腹。

幸好那份文件沒有寫明是交給孕婦的,否則這個孩子就危險了。

許久,她肚子饑餓,是一刻都等不了,立馬就要吃到嘴的餓。

她緩緩站起來,走去廚房打開冰箱,裏麵的食物不是過期就是變質發黴,散發腐爛的味道。

安禮胃裏劇烈收縮,惡心得連忙關上冰箱。

為了填飽肚子,她隻好走出家門覓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