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雨說得真心實意,宋芙聽著心裏也覺歡喜。
忍不住讚賞道:“行啊,如今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說,想要什麽?我全都允了。”
棋雨扶著她上床榻休息,為她蓋好被子,這才認真地看著宋芙說:“奴婢要小姐永遠開心。”
永遠像從前那樣開心。
宋芙一怔,抬手拍了拍棋雨的肩,沉默片刻才道:“好,你家小姐知道啦。”
“乖,快去休息吧。”
宋芙將棋雨打發走,縱然夜色已深,可她躺在**卻還是有些睡不著。
她低聲嘟囔,“究竟在哪見過呢?”
窗外。
聽到她這低聲的呢喃,站在此處的人身體微僵。
而後很快離開。
宋芙昨日回來的晚,再加上夤夜司的人封鎖了消息,所以昨日的情況自是沒什麽人知曉。
可縱然昨夜宋芙很快就上了岸,還烤了火。
回王府之後又是泡澡又是喝薑湯的,第二日一早還是覺得腦子昏沉沉的。
作為一個大夫,宋芙很清楚……
她病了!
她的身體終究還是弱了些,在水裏又泡的太久。
宋芙很利落的自己給自己開了方子,叮囑棋雨去抓藥煎藥。
她則是乖乖躺在**,看看醫書什麽的。
用過早膳,宋芙一邊喝藥,一邊問棋雨,“可去孟宅看過了?孟公子回去了嗎?”
棋雨忙回答,“奴婢正叫人盯著呢,不過孟公子如今還在夤夜司。”
“聽說是夤夜司那邊想要問清楚此次綁架他的究竟是何人,將人抓捕歸案呢。”
“否則孟公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怕是還會有危險呢。”
宋芙點了點頭,對此也算比較認同。
畢竟她也安排了人保護,可一點兒用都沒有。
正在這時。
外麵傳來侍女的聲音,“世子妃,夤,夤夜司來人了……”
宋芙給了棋雨一個眼神。
沒一會兒,棋雨才擰著眉進了門,說:“世子妃,夤夜司那邊來人問您為何還沒去。”
“要不要奴婢去夤夜司那邊走一趟,說您病了?”
“不必。”宋芙將最後一口藥喝光,“為我更衣吧。”
且不說她與影司使的條件,便就是孟星河的身體也需要她去瞧瞧。
棋雨勸阻不聽,隻得與宋芙一道。
就在兩人離開定王府大門時。
問心堂的管事領著一個遊方大夫模樣的人,恭恭敬敬地進了王府大門。
兩邊人一方進,一方出。
宋芙與那遊方大夫視線撞上,又很快若無其事地收回眼神,繼續往前。
遊方大夫一路被請到了問心堂。
程瑞疼的麵容扭曲,哀嚎不斷,在**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不動痛,一動碰到身上的各種傷口,同樣痛不欲生。
若非他還有些許理智,此刻怕是會罵始作俑者程鈺的祖宗十八代!
見他這樣,白側妃自是心疼得不行。
遊方大夫一進門便著急的看了過去,眼帶探究,“大夫,聽說你有一種止痛的偏方?”
遊方大夫伸手摸了摸他的山羊胡須,笑嗬嗬道:“回側妃的話,確是如此。”
言語間,他帶著無比的自信,“說起來這門偏方還是……”
白側妃哪有時間聽他說那樣多?當即打斷道:“你瞧瞧二公子的情況。”
“若你能為二公子止痛,本側妃重重有賞。可若你不能……”
白側妃的眼裏帶上了危險之色。
遊方大夫忙說:“能的,能的。”
他很快便取出一種藥,道:“此物隨藥一起煎煮,不過一點點,便能止痛!”
白側妃給了身邊的下人一個眼神。
下人立刻反應過來,上前接過遊方大夫手裏的藥,轉身去為程瑞煎藥。
沒多時,煎好的藥就被端了上來。
卻不是送到程瑞麵前。
而是侍女端著送到遊方大夫麵前,“大夫先嚐嚐。”
白側妃也眼眸灼灼地看向遊方大夫,那姿態分明是不試不行。
山羊胡倒也不惱,端起小盞便一飲而盡。
等了好一會兒,確定沒問題,白側妃才讓人將其餘的藥送到程瑞麵前。
程瑞仰頭一口飲盡。
卻還是痛苦不已。
白側妃當即變了臉,質問山羊胡,“怎麽回事?不是說能止痛嗎?”
山羊胡倒是不疾不徐,此刻的語氣甚至還有幾分無奈。
“側妃娘娘莫急,此藥並非一時就能生效,側妃且再等等。”
當真?
白側妃有些將信將疑,卻還是按捺住脾氣。
沒多久,果見躺在**的程瑞喊痛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
白側妃大喜,連忙上前,“瑞兒,怎麽樣?還好嗎?還痛不痛。”
程瑞隻覺通體舒泰,從被關進暗牢開始,就沒有這樣舒服暢快過。
“不,不痛了。”
程瑞的聲音帶著些不可置信。
他竟當真不痛了。
山羊胡在旁笑得燦爛,眉宇間全是得意,一整個就是小人得誌的模樣。
此刻殷切地湊上前,“恭喜側妃,恭喜二公子。”
白側妃一眼瞧出他的小心思,道:“放心,此次你立了大功,本側妃不會虧待你。”
“來人,請這位大夫下去歇著。”
山羊胡還要再說,卻不由分說被人帶了下去。
白側妃這才看著都瘦了一圈的程瑞,滿眼的心疼,“瑞兒,如今尋到了鎮痛的法子,你總算能好過些了。”
如今已入了夏,縱然屋內早早擺上了冰盆,仍擋不住程瑞身上難聞的略帶著腐敗的氣味。
程瑞身上的痛意退去,他此刻才終於能思考。
“母妃,你尋得這人當真可靠嗎?可曾仔細查過?”
“我總覺得是這次會這麽痛,跟宋芙那賤人脫不了幹係!”
程瑞的眼裏閃過一抹寒光,他原本身體就痛。
可在宋芙那日對他動手之後的當晚,疼痛好似猛烈了數十倍。
讓他連思考都做不到。
偏偏在這個時候又出現一個會鎮痛的大夫……
程瑞很難不多想。
白側妃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怒斥著,“那賤人!給我等著!”
但下一秒還是寬慰程瑞道:“瑞兒,你且放心,那大夫我已經命人細細查過,確沒問題。”
“你若當真疑他,等你身上的傷好一些,咱們再不喝他的藥,直接……”
白側妃的手一橫,眼底殺意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