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芙和程鈺迅速分開,各自退後幾步,保持了足夠的距離。
宋芙同手同腳地往書房外走去,“就來,就來……”
好險,剛剛差點親上了!
但其實……她心裏好像也不是很抗拒。
宋芙腦子裏亂糟糟的,甚至都沒注意管家說了些什麽。
一直到即將抵達花廳。
宋芙才猛地反應過來,看向管家,“拜帖上不是還得幾日嗎?怎麽今日便來了?”
榮王妃當真是太客氣了,如今榮王府抵京的消息都還沒傳開,人就先來了定王府。
管家身形微頓,然後第二次解釋道:“說是提前抵達京城,便想著先來王府拜會。”
“榮王妃今日上門,指名道姓是來拜會白側妃與郡主,此刻側妃已在花廳會客。”
“世子妃,可要命人去請郡主?”
宋芙蹙眉,所以榮王妃今日來府上是為白側妃和程宜撐腰的?
“去請,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宋芙說著,人已到了花廳外。
她還沒進門,便聽到了裏麵傳來白側妃略有些激動的聲音,“王妃所言當真?”
“自然。”另一道略顯沉穩的聲音響起,想是榮王妃的。
榮王妃聲音柔美又不失力度,“若是側妃有意,我確想為犬子提親。”
提親?
宋芙腳步一頓。
“宋大夫?!”身邊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宋芙側眸看去。
隻見一個男子正快步而來,來人一身淺色錦袍,冠發高束,身形單薄清瘦,眸光熠熠。
“孟公子?”
宋芙也是有些詫異。
上次她接到孟星河的信,說是尋到了親生父母,如今看來……
“你便是榮王府失蹤多年的公子?”
孟星河麵上難掩笑意,“是,是我。”
“宋大夫,不,我應該叫你丹陽郡主了吧。”他很是雀躍,眸光灼灼地看著宋芙。
宋芙:“……”
管家麵露詫異,卻是立刻出言解釋,“小公子想是誤會了,這位是我們定王府的世子妃。”
孟星河一下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著宋芙,“世,世子妃?”
宋芙正要回答。
孟星河忽然想到什麽,沉著臉邁步往花廳內走去,同時出聲,“母妃,錯了,弄錯了!”
提親提錯人了。
宋芙擰眉,邁步跟了進去。
“母妃!”孟星河皺著眉,有些急切地上前一步。
榮王妃麵容秀美,身形雖有些單薄,卻不顯得瘦弱。一身深綠色衣裳襯得她尊貴威嚴,聽到孟星河的聲音,她側眸看向獨子。
眼帶安撫,“我兒莫急。”
白側妃倒是一臉體諒地笑著,“年輕人難免性子急,我與王妃都是過來人,自然能理解。”
“隻是丹陽的婚姻大事,我實在還需詢問過王爺與丹陽的意思。”
頓了頓,白側妃又意味深長道:“不過我瞧小公子一表人才,斯文有禮,更無京城子弟的紈絝習性,當真是不可多得。”
榮王妃麵上笑容更盛。
這便是滿意了,隻是女兒家難免要矜持些,此次她與白側妃先私底下探過口風。
待過些時日請了中間人上門提親,這門親事便就成了。
“側妃過獎。”榮王妃言辭雖謙虛,麵上卻難掩驕傲,互誇道:“聽聞丹陽郡主秀外慧中,溫婉謙遜,心地良善,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白側妃笑得合不攏嘴。
兩人相談甚歡。
“母妃!”孟星河是當真急了,連聲說:“錯了,人弄錯了,不是丹陽郡主!”
屋內霎時一靜。
榮王妃與白側妃麵上的笑都僵住,兩人的眼神同時落在孟星河身上。
白側妃麵色冷了下來,她看向榮王妃,聲音微冷,道:“王妃今日是何意?莫不是覺得我定王府好欺負?所以特意上門羞辱?”
榮王妃麵上表情微僵。
白側妃這話實在不好回應,若這話坐實,那便是將定王府得罪死了。
她隻得笑道:“誤會,這其中必有誤會。”
“側妃莫急,容我問問犬子。”
榮王妃當真是很在意這個失而複得的兒子,所以此刻起身,與孟星河去了隔壁屋子。
白側妃快氣死了!
程宜這些年一門心思追著陸長寧跑,耽誤了年紀,陸長寧那邊也沒了可能。
如今好不容易又來了一個榮王府未來世子,卻又這般出爾反爾?
忽地,白側妃的眼神落在宋芙身上。
想到剛剛兩人是一起進門的,她銳利的眼神立刻落在宋芙身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與明星河說了什麽?”
“宋芙!宜兒當初是得罪過你,可她這幾個月已經知道錯了,你為什麽不放過她?”
宋芙不緊不慢地走到一邊坐下,這才抬眸看白側妃,“你想多了。”
她什麽都沒說。
白側妃顯然不信,她怨恨地看著宋芙,“宋芙,我警告你,若這門親事不成,我必定不會放過你!”
害她女兒姻緣,便是害她女兒一生!
此仇,不死不休!
宋芙:“……”
她當真什麽都沒說。
但也不能說此事與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也看出來了,榮王府的人根本就不是衝著程宜來的,而是……衝著她。
雖然這麽想有點羞恥,卻是真相。
否則孟星河不會在知道她的身份之後麵色大變。
。
隔壁房間。
榮王妃沉著臉,蹙眉看著兒子,“星河,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一路上緊趕慢趕,就是因為兒子說要來定王府提親。
她剛抵京,連休整時間都沒,便火急火燎地來了,生怕佳人被別人搶先定下。
孟星河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
當初是宋大夫親口說的。
定王世子是她哥哥。
可他哪知道,是情哥哥?
“我,我不提親了,母妃。”孟星河最後歎了一口氣,眉眼耷拉著,整個人都變得沮喪。
“我想娶的姑娘不是丹陽郡主。”
榮王妃看著兒子這樣的表情,自是十分心疼,忙問:“那是何人?”
“星河,母妃對你沒有旁的要求,隻希望你順遂快樂。縱然那姑娘隻是定王府的一個侍女,隻要她人品端方,母妃也可為你聘她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