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宋芙醒來時,毫無意外地到了程鈺懷裏。
她背對著程鈺,後背隔著兩層輕薄的蠶絲褻衣,緊貼著他堅硬滾燙的胸膛。
一夜好眠。
宋芙微微動了動身子,可下一秒,便覺腰肢一緊,整個人被身後的程鈺拉了回去。
宋芙耳尖微熱,嗓音微啞,“夫君,早。”
程鈺緊抱著她,侵略意味十足。
好似下一秒便能將她吃幹抹淨一般!
“早。”程鈺的聲音比她更啞些,他呼出的氣息噴灑在她耳側。
宋芙的身體輕微顫栗起來,下意識地想要逃避。
可程鈺是習武之人,他的力道又怎是宋芙能掙脫的?
反倒是宋芙這樣輕微的掙紮,使得層層床幔之下的狹小空間裏,溫度不斷上升。
“砰砰砰!”
門外傳來敲門聲,力度之大好似要將門板敲破一般。
“小姑姑,小姑父!起床啦,太陽曬屁屁啦!”江子安響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宋芙和程鈺的動作同時僵住。
原本又羞澀又緊張的宋芙聞言,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她伸手輕輕推了推程鈺。
程鈺麵色微黑。
有些不甘心地俯身,在她唇邊啄了啄,這才起身。
他沒忘記,他許諾過江子安,隻要江子安跟著陳關上學,他就每日指點他習武。
眼看著江子安又開始拍門。
程鈺聲音發沉,“來了。”
很快,是房門被打開的聲音,程鈺的輪椅與江子安嘰嘰喳喳的聲音逐漸走遠。
宋芙躺在**,忽地笑出了聲。
她鼻尖還能嗅到屬於程鈺身上的味道,同樣的草藥氣息,裏麵還夾雜著清洌的雪鬆味道。
叫她聞著便很安心。
宋芙又在**躺了一會兒,很快起身。
剛一出門,就見程鈺正在指點江子安,小家夥手裏拿著木劍,動作稚嫩卻標準,一板一眼的,倒很像那麽回事。
宋芙雖不會武,但從小看表兄們以及江家軍的將士們的晨練,眼力還是有的。
她看著看著,麵上的笑意微收。
走到程鈺身邊,道:“這是江家的絕學……”
“嗯。”程鈺頷首,理所當然道:“他姓江。”自然就該學江家絕學。
宋芙想了想,對程鈺道:“嚴厲點。”
程鈺欣然應下,“好。”
晨練之後。
江子安手腳酸軟,幾乎沒了用早飯的力氣,整個人再沒早上敲門時的活力,怏怏地靠在椅子上。
“小姑父,今日怎麽這麽累呀?”
他記得昨日沒這麽累的。
程鈺慢條斯理地喝粥,聞言眉梢輕挑,“是嗎?”
累點好。
不累怎麽長記性?
最終,江子安是在小廝的伺候下,用了早飯。然後才被宋芙和程鈺一起送去桐花巷。
三人同進同出,儼然幸福的一家三口。
將江子安送到桐花巷之後,宋芙自然是朝阮家而去。
程鈺將人送到阮家門前,這才道:“今日我還有要事需要處理,待我忙完,便來接你。”
宋芙粲然一笑,伸手抱了抱他,道:“好。”
眼看她要抽身離開,程鈺咳了一聲。
不等宋芙有所反應,程鈺已經在她唇角親了下,這才道:“去吧。”
宋芙耳尖微熱,低低地嗯了一聲,這才下了馬車。
等著她離開,程鈺麵上的溫和瞬間收斂。
聲音發冷,“去夤夜司。”
“是。”
劍影應下,而後湊近程鈺,低聲道:“主子,今晨收到消息。”
“二皇子那邊已經聯係暗子,必要時候,對趙國公動手!”
程鈺嗯了一聲,唇角微翹。
“今日就很必要。”
“你覺得呢?”
阮家。
宋芙進門時,阮瑜等人也已經用過早膳。
經過一晚上的休養,阮瑜整個人精神了許多。
就是在這凜冽冬日裏,泡了半個時辰的冷水,饒是昨日宋芙和江靖都被準備了不少暖身的湯藥,阮瑜仍舊有些虛弱。
宋芙上前摸了摸她的手,入手冰涼。
她提醒道:“阮姐姐這些時日需得小心靜養,我與小舅舅開的湯藥務必要按時服用。”
原本冷水對女子的傷害就很大,阮瑜泡了那麽久,若是不好好調養,必會留下隱疾。
阮瑜還沒說話,秦子宣就在一邊咳嗽著道:“阿芙放心,我必會好生監督。”
他表情嚴肅,瞧著比他自己喝藥時上心多了。
宋芙聞言,沒好氣地道:“你也要好好喝藥。”
“……”
阮瑜與秦子宣對視一眼,頗有些同病相憐的意思。
“哈哈哈……”
見狀,二公主忍不住笑出了聲。
宋芙的眼神落在二公主身上,“還有你。”
三人隻得乖乖應聲,表示知道。
宋芙這才看向江靖,“小舅舅,皇上可有讓你什麽時候進宮?”
江靖敏銳察覺出她的言外之意,直接問:“有事?”
宋芙頷首,“有一件想了很久的事,隻等小舅舅你入京。”
她眼裏閃過寒光。
江靖頷首,道:“可以,不過今日我還有一件事要處理。”
他麵色微冷,眼神發寒,道:“陛下命我今日去宋家,為宋修齊解毒。”
從前他都是喊姐夫的。
但如今嘛……宋修齊也配?
宋芙眼裏閃過一抹銳芒,道:“巧了,我說的事也與宋家有關。”
舅甥倆對視一眼。
宋芙從袖中取出一份地契,交給江靖,道:“一切都要勞煩小舅舅了。”
她給的自然是宋家如今宅子的地契。
宋家如今居住的宅子原本就是江家給女兒的陪嫁,地契在宋芙手中。
隻是宋修齊畢竟是宋芙的父親,仗了“長輩”的名頭。
宋芙若是當真將宋家人攆出去,世人可不會站在她這邊。
江靖卻不一樣。
江靖如今雖還有“罪”,卻是得了陛下赦免的。
再加上三年前宋修齊“大義滅親”,也實在被許多人詬病。
事情或許沒做錯,但難免顯得有些涼薄。
再則,江家可是有不少故交的,這些人自然瞧不上見風使舵的宋修齊。
江靖看著地契,立刻便明白了宋芙的意思。
他剛接過地契,正要出門,便見阮家的管家從外麵走了進來。
“小神醫,門外來了宋尚書府中的人,說是接您去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