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剛停下的身形就跟受到什麽刺激一般,立刻就要邁步向前。

索性七三早有防備,當即邁步向前,十分果斷地攔住她,“七七,冷靜!”

女子沒再客氣,兩人直接在巷道內交起手來。

剛剛受了重傷的七七自然不是七三的對手,很快就被製服。

七三微鬆了一口氣,深深看了七七一眼,道:“你先回去吧,就當沒來過。”

“宋小姐的事,我來接手。”

若再讓七七負責,他擔心七七會失控。

山洞內。

宋芙聽著外頭的動靜逐漸消失,這才踮起腳動作輕盈地回到虎皮處躺好,仍是那副中了軟骨散,連動都動彈不得的模樣。

軟骨散她是真的中了,但這種東西對她無效。

這世上大多數的毒對她都不會起任何效果,她的虛弱從頭到尾都是偽裝出來的。

宋芙才剛躺好,山洞口的方向就傳來“轟隆”聲,緊接著山洞口被打開,一道人影立在洞口處。

看身形,是個男人。

“虛弱”的宋芙立刻抬眸,朝著男人看去,眼裏的驚喜在看清男人時迅速變成防備。

七三站在洞口,眼神落在宋芙身上,表情微有些複雜。

說來可笑,他們都是因為“宋小姐”才存在,但他卻是第一次看見“宋小姐”。

七三什麽都沒說,隻是緩步上前,撿起地上那個髒兮兮的饅頭,又默默地退後。

宋芙也沒說話,一直帶著淡淡的防備看著這一幕。

這個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帶著些她都說不清道不明的……特別?

但宋芙很肯定,這是她第一次見此人。

眼看著男人就要退出去,宋芙的聲音終於響起,“長安呢?你們把他怎麽樣了?”

宋芙扮演的盡職盡責,她的聲音難掩虛弱。

七三腳步微頓,“隻要宋小姐乖乖的,他不會有事。”

宋芙深深看著麵前的男人,並沒有正麵回答他的話,反而開始提要求,“我要見你的主子。”

七三蹙眉,看著宋芙的眼神有了些許變化。

這位宋小姐的性子似乎……

但他還是點頭,“宋小姐的話,我會帶到。”

隨著“轟隆”聲響起,洞口關閉,男人也退了出去。

宋芙的表情也微微變化,灼灼眸光落在洞口處,她在等。

她沒等多久。

再次有人來了,七三手裏拎著燈籠,為一個男人照亮前路,男人一身錦衣,臉上戴著麵具。

來了!

宋芙眼裏的警惕絲毫沒有掩飾,饒是渾身無力,也下意識的做出了防備的動作。

麵具男對上她的雙眼時,腳步微頓。

“閣下戴著麵具,是見不得人嗎?”宋芙的聲音裏有毫不掩飾的冷意,“你究竟是何人?”

麵具男沒有說話,而是一步步向前,深邃的雙眸落在宋芙身上,裏麵的情緒複雜的宋芙一時都難以分辨。

但她能很確定的是:這人對她……沒有惡意?

麵具男走到宋芙麵前蹲下,與她對視,薄唇輕啟,“你當真,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什麽?

宋芙蹙眉,她應該認識眼前這人嗎?

等等!

若是如此的話,那兩個屬下對她的態度……似乎也能解釋了。

他們早就見過或者說知道她。

“唉。”

看到宋芙眼裏的茫然,麵具男輕輕歎息一聲,似很失落。

但他手裏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十分迅速地伸手在宋芙的後頸處來了一下!

宋芙眼前一黑,當場暈了過去。

她不怕毒,但這種……她是真沒辦法。

麵具男親自動手,自然早有預料,他動作利索地伸手,便順理成章地將宋芙攬在懷中,沒讓她摔倒。

麵具男抱著宋芙起身,徑直朝外走去,整個人再沒有半分方才的“溫和”,聲音冰冷徹骨,“撤退!”

……

臨北城。

北榮軍來勢洶洶,卻被迫停在了臨北城下。

孤獨辰此刻再沒有早晨出門時那意氣風發的模樣,一雙發紅的眼死死盯著被掛在城牆上的錦衣男子。

他雙拳緊緊攥著,眼裏噴薄的怒火似能凝為實質。

憤怒幾乎淹沒他的理智。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孤獨辰四周沒有人敢說話,甚至連呼吸的聲音都下意識地放緩。

因為此刻被掛在臨北城城牆上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北榮的二皇子耶律玦。

有這樣的“籌碼”在手,孤獨辰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許久,才終於有一道弱弱的聲音響起,“將軍,現在該怎麽辦?”

孤獨辰還沒說話,一邊的烏茲便義正辭嚴道:“二皇子殿下英明神武,心係北榮,殿下此番入北境便是為了攻破盛國,我們自然該遵從殿下之誌!”

“放你的狗屁!”

立刻就有人反駁,“烏茲,殿下的性命如今就在盛國手中,你此舉莫不是蓄意謀害殿下?”

“盛國人當真陰險狡詐!”

“……”

兩方人馬很快吵了起來,當然,支持現在就攻城的隻有烏茲一人。

孤獨辰很想進攻!

他從來都不是受人脅迫的人,但……那是耶律玦,是孤獨家必不可少的一枚棋子。

他抬眸,眼神再次落在耶律玦身上,眸光明滅不定,仍在計較利弊。

臨北城上。

二皇子耶律玦被堵住了嘴,但他的身體卻不屈服,仍舊在不斷掙紮,看那表情,反正是沒說什麽好話。

江照與程鈺就站在他身側,此刻兩人都沒說話,麵上也沒什麽表情。

兩人站在這,一是為了立威,二……是為了保護耶律玦。

活著的耶律玦才有價值,他們既要用耶律玦威脅孤獨辰,也要護住他的性命,免得人真死了。

程鈺看著城牆下那僵持著的,遲遲沒有退去的北榮軍,眉梢輕挑,眼神落在耶律玦身上。

“看來你這個二皇子……性命實在無關緊要啊。”

“唔唔唔唔唔唔!”這話無疑是觸了二皇子的逆鱗,他立刻瞪向程鈺,麵皮**,似在罵他。

程鈺懶得跟這樣的笨蛋一般見識。

繼續道:“你的性命要是重要,那為何北榮遲遲不肯退兵?耶律玦,孤獨辰可是你的親表哥,莫非他已經投了大皇子,想要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