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芙!”

“你瘋了!”

程瑞姿態有些狼狽,看著宋芙的眼中滿是震驚與惱怒。

他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尤其是看著宋芙此刻的表情,更覺得好似有什麽事脫離了掌控。

這讓他心跳不由得加速。

分明前幾天宋芙還不是這樣的態度,莫不是聽了程鈺的什麽話,被蠱惑了?

“嗬。”

宋芙冷笑一聲,直接轉身離去。

“宋芙——”

程瑞快步朝她走去,伸手還要拽她的手腕。

棋雨棋雲都不在身邊,宋芙被程瑞拽住,但她也不慌,直接抬起手肘,朝著程瑞手臂上一處撞去——

“啊!”

程瑞尖叫一聲,隻覺得手臂發麻,下意識的鬆開了宋芙的手。

宋芙得了自由,這才迅速退後幾步,“再敢出現在我麵前。”

“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她還得去長公主府,因此並未與程瑞過多糾纏。

陸長寧親自在長公主府外麵候著,瞧見定王府的馬車便立刻迎上前來。

“世子妃,我聽說今日夤夜司的鷹犬去了定王府?可還安好?”

“勞煩小公爺關心,一切都好。”宋芙大方的笑了笑,又問:“長公主這幾日情況如何?”

提及長公主,陸長寧的表情緩和下來,“陳太醫這幾日都守在公主府,又有世子妃您的藥方,祖母的身體在逐漸好轉。”

許是因著長輩生病,陸長寧今日穿著都不似從前那般鮮亮,隻著一身青色素衣錦袍。

倒讓這原本意氣明朗的少年顯出幾分沉穩的書生氣。

成國公早年是在馬背上得的爵位。

可自從成國公父子都在戰場上亡故之後,陸長寧這成國公府唯一的血脈倒是被長公主勒令著從了文。

說話間,宋芙已到了長公主的院落。

比起上次所見,長公主確是精神了許多,看見宋芙也揚起一個笑。

“今日又要辛苦阿芙了。”

宋芙笑,“長公主客氣。”

宋芙仔細檢查了長公主的情況,又和陳太醫聊了聊接下來的方子,及時做了修正和調整。

等這些忙完,又陪著長公主吃了一盞茶,閑聊了幾句。

時辰已是不早。

長公主剛開口留宋芙用晚飯,林嬤嬤便笑著從外麵走了進來,道:“長公主,定王世子來接世子妃歸家呢。”

程鈺來了?

宋芙還沒說話,長公主已道:“既是如此,本宮便不留你了。”

林嬤嬤親送宋芙離開。

宋芙今日來已注意到往日幫著林嬤嬤接送她的那個侍女今日不見了人。

但她並未多問,全當不知道。

她這樣的行為自讓林嬤嬤心中愈發讚歎,親自將她送到馬車邊,目送她上了馬車,這才離開。

“夫君?”

宋芙看向程鈺,抿唇一笑,眼眸亮晶晶的,“你是專程來接我的嗎?”

程鈺:“……”

他實不清楚宋芙這一陣疏遠一陣親熱又算是個什麽,索性閉著眼不理她。

李正明的事還橫在他心頭沒個決斷。

夤夜司的大夫出手保住了李正明一條命,但想要他醒來卻是沒那麽容易。

正如劍影所言。

興許宋芙能做到。

但此舉除了他的身份可能在她麵前暴露之外,更勢必會將她拉入危險之中。

再則,就算救下了李正明,他也不一定會開口。

畢竟連毒藥都吃了,還有什麽做不到的?

程鈺這般想著……

忽覺馬車猛地停住。

緊接著一個硬邦邦的小腦袋撞到了他胸前。

正是宋芙。

他睜開雙眼,垂眸,就對上一雙噙著淚的雙眼。

哭,哭了?

程鈺一時有些茫然。

宋芙抬手摸了摸鼻子,眼裏蓄滿了眼淚。

她剛剛是想趁著程鈺閉目養神湊近看看他來著,卻沒想到馬車一個顛簸——

她的鼻子直接撞到了他硬邦邦的胸膛。

跟一堵牆似的!

撞得她鼻子生疼。

程鈺垂眸看著宋芙,眼眸幽暗,喉嚨滾動的聲音在這安靜的馬車中尤其明顯。

宋芙眨了眨眼,如同瞧見新玩具一般,視線盯著他的喉結。

她雖年紀不小,但於男女之事上確實不算很懂。

新婚前夜稀裏糊塗瞧了幾眼避火圖,卻也不曾實踐過。

她忍不住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戳了戳程鈺會滑動的喉結。

程鈺:……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低沉的聲音裏帶著幾分無奈,“別鬧。”

當真是膽大包天。

“奧。”宋芙略有些沮喪地應了一聲,抬起另一隻手揉了揉鼻子,這才覺得那種酸意退去。

她一時都忘了,有一隻手還被程鈺抓著。

程鈺感受著掌心的溫熱。

理智告訴他,他應該立刻放手,可心底裏又冒出另一道聲音。

讓他不願放手!

“世子,世子妃。”外麵終於傳來劍影的聲音,“路麵上不知哪來的石頭,這才顛簸了些。”

“嗯。”

程鈺對外應了一聲,並未再說話。

宋芙也是此刻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好似在程鈺身上嗅到了血腥味?這般想著,她下意識地朝著他的衣裳嗅去——

程鈺抬起另一隻手,這次卻是按住了宋芙的臉。

他冷著一張臉,可黑暗中的耳朵溫度卻高得可怕。

“你在做什麽?”

怎麽跟個小狗似的,還往人身上湊呢?

想到這,程鈺表情微僵。

果不其然,宋芙已經皺眉開口,“夫君,你身上怎麽好像有血腥味?你受傷了嗎?”

程鈺:……

“不曾。”

“那……”宋芙還要再說,程鈺直接轉移話題,“你對程瑞也這般嗎?”

“什,什麽?”

這次輪到宋芙懵住。

她黑亮的眸中滿是疑惑,“我對他怎樣?”

程鈺抬起還被他握著的手,薄唇輕抿,眸光灼灼地看著宋芙,“這樣。”

宋芙瞪大眼睛,心裏莫名有點生氣。

程鈺怎能這樣誤會她?

可想到她從前的行為,她心裏多少有些心虛。

當然,她與程瑞絕對沒有這樣親近的行為。

“沒有。”

她有些悶悶地說:“我是成了婚的人,豈會與其他男子這般親近?”

“夫君,你是不相信我嗎?”

程鈺抿唇。

宋芙哼了一聲,甩開他的手,坐到了馬車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