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田錦繡!你給我躺下

114田錦繡!你給我躺下

躺在**的人兒微微的蹙著眉頭,像是想起了不好的事情一樣,錦繡看著這張冷峻的臉龐,癡癡一愣,手托著下巴依偎在顧南生的床榻邊,伸出纖細的手指緩緩的撫平了顧南生緊蹙的眉頭,那川子形慢慢的舒展開。

顧南生長的美,雖不似祝景田那般的俊美,可他身上自有的剛強堅毅讓人更加的佩服,緊閉著的雙眸看不到那雙成天猶如布滿陰雲的雙瞳,可錦繡歪著頭,看著**的人兒就能想到那雙白日裏亮晶晶的眸子,像珍寶一樣看待自己的目光。

錦繡不由得臉上發紅,伸手摸了摸自己發紅的臉頰,心裏由衷的歎了口氣:“呼!怎麽還跟十四五的少女般情竇初開啊!”

雖心裏鄙視自己的行為,可錦繡卻依然依偎在顧南生的身邊,靜靜的看著躺在**的人,就這樣看著他也是幸福的吧!這樣靜謐的時光,兩個人這樣的相處,才覺得美好吧!

田錦繡沒什麽大的奢求,她從前穿越到此,想著有一天能穿越回去,她不想過沒有網絡的時代,可是在相處之下,公婆對她的體貼關愛,田錦繡慢慢的心就軟了,在現代雖然生活富足,可從來沒有享受過親人的疼愛。

她還回去幹嗎?她喜歡現在的生活,簡簡單單的,很溫馨很舒適。

**的人微微的低喃一聲,田錦繡才發覺自己雙手使勁的擰著顧南生的耳朵,此時已經被揪的通紅通紅,錦繡忙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啊!顧南生,不好意思啊!疼不疼啊!”

說完就爬上去輕輕的吹那紅腫的耳朵,細細的暖風吹在耳邊,鼻息間還能聞見女子身上清秀的味道兒,顧南生隻覺得自己渾身打了機靈,身子不由得顫抖起來,可那女子依然沒發覺到,唇兒越發的湊近,那暖風緩緩的吹兒耳邊,躺在**的顧南生隻覺得自己雙手緊緊的篡著,腦袋一片混亂,身子緊繃……

“田錦繡……”顧南生也不曉得這話說出口了,還是自己在心裏嘟囔。

隻曉得田錦繡像是沒聽見一樣,越發的靠近,那柔美的雙手細細的捏了捏顧南生的耳垂,心疼的說道:“顧南生,真是對不起,我不該打擾你睡覺的!”

像是哄孩子一樣,聲音溫馨可愛,田錦繡隻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為很正常,倒根本就沒想到躺在**的男子渾身難受的打緊,真想直起身來。

可錦繡卻輕輕的攬著顧南生的頭,小心翼翼的放在枕頭上,拍了拍顧南生的脊背聲音緩緩的道:“乖,睡覺吧!我也不打擾你了,等你睡著了,我也就回家睡覺去了!”

倒真的像是媽媽哄寶寶一樣,等寶寶睡著了,媽媽才放心去睡覺!

被田錦繡這樣的玩弄,顧南生憋著口氣,“騰”的從**躥氣身來,滿臉通紅的指著田錦繡怒吼,又念到是大半夜的,壓低了聲音,帶著磁性的聲音緩緩的說道:“田錦繡!你給我躺下!”

骨骼分明的手指著被自己已經暖熱的被窩,滿臉通紅,倒像是做了害羞的事情一樣!

田錦繡原本在顧南生的床榻邊依偎著,根本就沒想到顧南生回突然從**躥起來,此時她抬高了頭,仰視站在**的顧南生,忙低著了頭,又是害羞又是緊張的道:“你……顧南生……”

身上涼颼颼的,顧南生才發覺自己身上沒穿衣服,忙拽了被子裹自己的身子,那被子已經被扯在身上,顧南生俯視看了一眼低著頭,拽著床單的田錦繡,唇角微微一咧。

眉宇間全是邪魅,自己還緊張個啥啊!跟田錦繡還用的著害羞?全身都被人家那位給看完了,自己這個時候還裹床單害羞?真是開玩笑……

一把扯了自己身上的床單,怒氣吼道:“還要我說第二遍麽!田錦繡,立刻、馬上給我躺下!”

錦繡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一把扔在了**,想躲也躲不開,想喊也喊不出聲來,任人……

一番雲雨後,田錦繡唉聲歎氣,終於知道半夜溜進別人房間的懲罰了,隻覺得渾身酸疼,掙紮著要起身,卻被顧南生拽著按在**。

聲音有些沙啞,卻很迷人,細細的說道:“以後,每天都要來我房間!”

像是命令不容田錦繡拒絕,錦繡怒眼吼道:“我來你房間幹嘛,我得回我自己房間睡覺,呃……好……以後我每天都來好不好!”

田錦繡看見顧南生又要壓上自己,忙話鋒一轉,心裏卻是怒氣衝衝,這個顧南生……

可是卻又一點法子都沒有,雖是應了人家的要求,卻又被人壓了上去。

田錦繡真是服了身邊的男人,突然想到若真成婚了,這夫妻生活過的?忙搖搖頭,就覺得可怕。現代書上不都說,一個星期也就兩次都可以了,這顧南生怎麽……

田錦繡突然為自己以後的生活擔憂起來。

顧南生一臉享受的表情,扭頭就看見田錦繡蹙著眉頭,一會又是搖頭又是惡狠狠的看著自己的表情,顧南生心裏一陣不痛快,扳著田錦繡的身子麵向自己,鄭重的問道:“錦繡,難道你不喜歡?”

“喜歡!可是人家說著次數不能多……唔……”話還沒說完,就被人堵上了嘴,那人有些使勁,隻覺得唇齒間一股血腥。

顧南生心裏堵的慌,聽見田錦繡說喜歡,他心裏也是開心的,可又聽見她說“人家說……”這話,顧南生心裏就更加的不忿了!怎麽這傻叉女人還把這樣的事情同別人交流,心裏氣憤之極,就有些使勁,他也發覺到唇齒間的血腥,卻絲毫不顧忌。

又是一番雲雨,田錦繡隻想一巴掌拍暈這男人,可是一點兒力氣都沒有,說話都不想說,昏昏沉沉的依偎在顧南生的懷裏,就睡下了。

看著懷裏的女子已經睡下,鼻息間平緩的氣息聲,顧南生俯身吻了吻田錦繡的額頭,用棉被將錦繡包裹起來,確定不能受了風寒,自己又穿了衣裳,飛簷走壁將錦繡放回楊家的屋子裏,抱著棉被都已經走到屋門口的位置,低頭看了看自己那兄弟,忍不住撇嘴,“真是難為你了!”

折身又好好的吻了吻田錦繡,一番無奈之下,才又回了自家的院子裏。

寧靜的夜空下,小山村也格外的安靜,被人驚擾到的土狗亂吠聲,驚嚇的俯臥在樹枝上的小鳥兒撲棱著翅膀,倒也有屋舍內一陣厲喝土狗的粗暴聲。

顧南生,矗立在自己的院子裏,仰望著天空……

……

雖說已經到了半夜時分,可睡不下的不光隻是顧南生,苗家院子裏眾人都紛紛睡不下,白日裏發生的爭吵各房屋裏都曉得。

黑暗中,苗奶奶暗歎了一聲:“哎,咱們家的繁瑣事,真是難為了老大媳婦啊!”

苗老爹也歎了口氣:“那有啥法子呢!咱們家二媳婦太強勢,若不是這些年我說咱家有傳家寶,二媳婦會這麽安分,早就鬧騰的不成樣子了!”

兩個老人接著便不再說話了,黑暗中倒能聽的出來,兩位老人家的無奈和心酸,家裏的二媳婦心眼兒太多,可誰家不想過的安靜平和呢!別人都說他們苗家的日子過的好,各房媳婦都孝順懂事。

可具體情況如何!也隻有自家人知曉,二房媳婦成天隻吃了睡,睡了吃,根本不做事,別說農活上的事,就是家裏灶房的鍋碗二媳婦從來都沒碰過,又說她是享福氣的人,這些粗活她幹不了。

可在外,二媳婦的嘴皮子溜的很,隻要有人來,她就趕緊裝模作樣的幹活,人人都說他們苗家二媳婦最懂事,嘴巴還甜,苗奶奶倒是撇嘴冷笑迎聲說自家媳婦都是好樣的。

至於老大媳婦、老三媳婦,倒都是聰明能幹的,也不挑唆事,所以這些年來倒都是二媳婦處處惹事,老大家的,老二家的處處忍讓,若沒有這些忍讓,苗家的日子過的更不好了吧!

微微沉沉的,能聽見平緩的呼吸聲,苗老爹深深的歎了口氣,這家裏有傳家寶可是騙人的事,若是這事被揭穿,還不曉得二媳婦會鬧騰啥樣呢!

哎……

同樣的,苗占林屋裏也沒睡下,耳邊還能聽見二房屋裏罵罵咧咧的聲音,占林媳婦氣的趴在**喘不過氣來,小聲的哭哭啼啼,苗占林歎了口氣,靜坐在自家媳婦的身邊,這個老實忠厚的男人啊,隻曉得想讓家裏過的平靜,可根本就沒顧忌到自家媳婦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他有那麽個衝動,想衝進二房屋裏,將二房媳婦怒打一頓,憑什麽天天的讓我媳婦跟著遭罪啊!天天跟著你們受委屈啊!

可又想到這一大家的日子,真的打起來了,沒啥好處,依舊一聲不吭的坐在自家媳婦的身邊,那微微弱弱的哭聲,擾的他心頭一震難受。可他是個老實的莊稼漢,從來都不會哄人,若說從前,就是聽見自家媳婦哭,他看都不會看的,不是他不會關心人,而是他關心人的法子不一樣,他不會說話,倒是趕緊的打了碗雞蛋茶給媳婦喝,有時候二房媳婦會阻止說家裏就這麽幾個雞蛋,可苗占林依然是給自家媳婦端進屋內。

天長日久的,苗占林才學會了自家媳婦哭的話,一定要好好的安慰她。可他嘴笨的不行,又不曉得如何來安慰。

二房房間裏罵罵咧咧的聲音,一點點的提高,甚至走到門外都能聽見苗家院子內的紛亂聲,苗占常歎口氣,拉了拉自家媳婦的袖子:“你歇歇吧,不夠累的啊?渴不渴?”

忙跑下床給薑氏倒了杯茶,屁顛屁顛的跑到薑氏跟前,忙伸手遞給自家媳婦,那薑氏接過茶杯,仰頭就喝了下去,“啊呸”卻低頭又一口水全都吐了出來,指著苗占奎吼道:“你個不中用的,你想燙死好娘啊!”

心裏不解恨,使勁的在苗占奎的腦袋上戳了兩下,將水杯順手就扔在了地上,那被子不經摔,隻聽“啪”一聲摔了個粉碎,二房媳婦撇嘴扯著嗓子吼道:“這日子沒法過了,買的這茶杯是什麽玩意啊!沒用的可就壞了!”

大房屋裏一聽,大房媳婦哭的更厲害了,這茶杯是前些天薑氏鬧騰著要,公婆給了她錢去買的,這不是暗地裏指桑罵槐麽!大房媳婦心裏委屈啊!趴在**哭哭戚戚的。

苗占林微微的歎了口氣,走上前去輕輕的拍了拍自家媳婦的肩膀:“他娘,你就當那是狗在亂吠,你沒聽楊二媳婦說的麽,難道狗吠,咱們被狗咬一口,咱們還給那畜生計較,咱們能咬回去?所以,咱們不給那野狗計較,趕緊脫了衣裳睡覺,咱們不跟著她瞎折騰,等咱們努力賺錢,到時候分家,日子就好過了!”

汪氏跟苗占林過了這麽多年,從來沒聽過自家男人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她抬起頭哭紅的眼睛有些發腫,苗占林忙濕了毛巾,給自家媳婦的紅眼睛敷一下,又忙打來了水:“媳婦,洗洗臉,咱們就趕緊睡下!”

苗占林將水盆端到自家媳婦的跟前,看汪氏洗了臉,又將毛巾遞給自家媳婦,等一切收拾完畢,苗占林又拿了快棉花,給兩隻耳朵塞住,笑道:“她娘,你也這樣做,那樣野狗亂叫,你就啥也聽不見了!”

汪氏破涕為笑,接過自家男人遞過來的棉花,將耳朵也堵住,果真一點動靜都聽不見,躺在**昏昏沉沉的便睡下了。

而二房的屋子裏,罵聲依舊不停,薑氏豎著耳朵聽不見大房屋裏的哭聲,蹙眉嘟囔道:“你說,咱們大嫂,今天怎麽這麽安靜,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啊!”

苗占奎壓住心裏的怒氣,臉上卻帶著笑說道:“可能大嫂今天累了,就睡覺了吧!”

苗占奎的話才說完,就見自家媳婦一把揪住自己的衣裳,指尖使勁的一捏,疼的苗占奎眼淚都想流下來,卻死死的忍著,這臭婆娘到底想幹什麽!

“苗占奎,快去給我端水洗腳!”

這吩咐的話一說出來,氣的苗占奎真想甩一巴掌過去,可行動還是趕緊打了盆水,給薑氏洗臉洗腳,心裏卻憤恨的吼道:“遲早有一天,老子也休了你這臭婆娘!”

相對於來說,苗家三房屋內就平靜多了,小兩口兒各自脫衣裳睡覺,暖暖的被窩猶如兩個人的心情一樣,想到很快去楊家作坊幹活,一天每個人幾十文的工錢,三房媳婦心裏高興的不得了,家裏的日子過的太苦了,趕緊賺了錢就能給孩子們買吃食了。

想到自家孩子瘦弱不成,周氏心裏就一陣感慨,她也希望盡快分家,這樣子就可以擺脫二房好吃懶惰的惡行,自己賺的錢自己就能盡快的存起來了。她不想再住這個下雨就沒法住的屋子了。

不管每個人的想法如何,都是想讓自己的生活越來越好,高空中的月色越來越亮堂,倒像是看明白了每個人心裏所想的。

夜色寧靜,沉睡在夢中的人兒,臉上都掛著淺淺的笑容。

次日一大早,李氏早就將飯菜做好了,還不見田錦繡出屋門,扯著正在弄菜地的楊德海嘟囔道:“咱們家二媳婦最近越來越懶了啊!”

楊德海從籬笆菜地裏走出來,笑嗬嗬得說道:“二媳婦最近勞累的事多,就然她多睡會吧!”

李氏也就是念叨而已,心裏卻還是機器疼寵自家二媳婦的,往水盆了倒了水,招呼自家男人洗手:“對,咱們家二媳婦辛苦的很,應該多睡會!”

田錦繡在房間裏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聽見屋外的糟亂聲,忙睜開眼睛就看見屋內亮堂堂的,窗外的腳步聲一陣一陣的,忙抓了衣裳就要起身,就發覺腰酸背疼的難受。

還沒起身,就又跌在了**,扶著那腰肢嘟囔,是真想再繼續睡會,可聽見屋外的聲音,錦繡忍著腰疼忙起身,梳理了頭發看見脖頸間的痕跡,又拿了條絲巾圍著,那紅腫的嘴唇卻一點法子都沒有。

歎了口氣往屋外走去,苗家三房早就在院子裏坐著背誦東西,其他人看見田錦繡都微微一笑繼而坐在板凳上繼續背誦東西,唯獨二房媳婦薑氏看見田錦繡,忙站起身來笑咧咧的走到田錦繡的跟前,上下打量哈哈笑道:“這識字的人穿著打扮就是好看,瞧瞧人家楊二媳婦這一條絲巾圍著真好看!讓咱們這麽帶啊!就是老土的很!”

錦繡微微一笑倒也沒說話,乖巧的朵朵早過來拉著田錦繡的手嘟囔道:“二嫂嫂,朵朵乖給你舀了水,你趕緊去洗洗吧!娘親說二嫂嫂累,就得多睡會!”

田錦繡摸了摸朵朵柔柔的小腦袋,微笑著洗了臉,匆匆的在灶房內吃了飯,一臉的不好意思,最近她總是起的太晚,公婆嘴上不說什麽,可錦繡自己的心裏卻很不好意思。

所以在灶房內,吃過飯,就忙著刷碗,倒被李氏推開:“被別人看見,還當我這當婆婆的苛刻你呢!”

不管田錦繡說什麽,李氏倒是自己把碗筷給刷了。

等走到院裏內,看到苗家三房、順子夫婦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都日上三竿了,人家都來這麽大一會兒,自己才起床,田錦繡微微的笑道:“讓大家久等了!”

招呼著眾人都各自坐下,因為藥理都熟悉過了,而且昨天田錦繡也說了藥物粉碎的過程,隻要不將雜物放進去,粉碎的工作特別的容易,隻要工作認真,這活兒做著最輕鬆。

今兒的課程倒不是田錦繡講述,而是讓苗家三房媳婦、還有順子夫婦,錦繡提問她們課程,簡單的拿一味兒藥,說出名字、特性、藥理,粉碎的主意事項,眼看著作坊就要開起來,這準備工作一定要做好。

而且苗家三房、順子夫婦已經學了不少天了,就是死記硬背也背的出來了,簡單的過濾一遍,雖然記得不太熟悉,卻也差不多了,唯獨苗家二房媳婦,還記錯了不少藥物的名字,薑氏咧嘴哈哈一笑道:“哎呀,今天心情不好,記錯了這麽多,楊二媳婦您可別見怪啊!”

這話說出來,田錦繡倒不見怪,早就覺得苗家二房媳婦刁鑽,如今才相處了不到十天的時間,就一大堆的毛病,昨夜還拖自家嫂子來送禮讓二房侄子來作坊幹活,有臉麵的人都會覺得不好意思,可今日也沒見到二房媳婦臉上的尷尬,倒像是沒發生過的事情一樣,弄的田錦繡覺得自己不好意思了。

如今,這藥理已經熟記了這麽多天,其他人都明白的透透的,唯獨二房媳婦還記不得,還大言不慚的給自己說別讓自己見怪。

田錦繡微微冷哼:“正式開工前,我會發一個考核,考核通過的便能留在作坊裏幹活,若通過不了,就沒法來我們家的作坊幹活了!”

說完,田錦繡二話不說的便離開了,她還有別的事情呢,昨夜的名單留下來七十多名人,今天再考核一遍,正式員工通過就參加培訓,她可沒時間留在跟占奎媳婦嘟囔。

看田錦繡說的正兒八經,倒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其他人都又忙低著頭努力的記誦東西,一定不能錯過這個機會,唯獨二房媳婦低著頭,嘴裏嘟嘟囔囔的不曉得再說些什麽。

顧南生從自家院裏走出來,看見人群中的田錦繡忙碌的不停,站在屋簷下癡癡的看呆了,那嘴唇好似有些發腫,心裏憤恨自己幹嘛這麽使勁兒,可日光下的錦繡,額頭上涔涔的汗水,雖然忙碌著,臉上卻始終掛著笑容,溫和動人,一一問鄉親們一些問題,不管回答的如何,她都客氣禮貌。

這樣的女子,怎麽會不使人歡喜呢!

鄉親們正在楊家的院子裏考核,就聽見東屋裏傳來一聲嘶吼,接著就看見披頭散發的張巧從屋裏躥出來,指著地上的衣裳嘟囔道:“啊……救命啊!死老鼠!有死老鼠……”

張巧肥胖的身子跌跌撞撞,明眼人看著隻覺得那被撞的屋門都要被撞裂開,就見張巧指著地上那幾乎能聞見臭味的衣裳哭哭戚戚道:“有死老鼠!”

氣的李氏走上前去一腳踢開那衣裳,果真見裏邊大大小小的老鼠娃一堆,還有幾個發著臭味的大老鼠,可見已經好多天了,冷著臉吼道:“讓你勤快點,把衣服什麽的都給洗了,你這偏偏的好吃懶惰,擱在屋裏,好好的衣裳都給糟蹋了!”

那衣裳的料子一看就不錯,可就偏偏的被人給糟蹋了,農村人原本用東西都節儉,雖然不是自己的東西,可在楊家院子裏的鄉親們看到好好的布衣裳被糟蹋成這樣,心裏都不忿張巧的行為。

又看見張巧睡到晌午才起床,都覺得楊家是造了什麽捏,娶了這麽一房兒媳婦。李氏自然不曉得鄉親們心裏的看法,田錦繡也懶得搭理張巧,可撇眼看見人群中的顧南生,那張冷峻的臉龐上掛著一絲看好戲的肆虐,又看到被嚇成那樣的張巧。

突然,覺得這好似是顧南生故意把老鼠放進人家屋裏似的,又抬頭看向顧南生,那抹肆虐卻不見了蹤影,又是一張冷冰冰的臉站在人群中。

像是剛才自己看恍了眼一樣。

倒是有大嘴巴的婦人,笑咧咧的指著田錦繡發腫的嘴唇笑道:“楊二娘子,這嘴巴是咋回事的呢?”

田錦繡忙低頭,臉上就覺得熱躁起來,她很少跟村裏的人打招呼,更沒人這樣調侃她,忽然聽見這婦人的問話,又想到昨夜顧南生的行為,心裏一時間慌亂。

就像被人發現了他們的秘密一樣,低著頭,倒像是害羞的小姑娘一樣。

惹人憐愛。

這模樣,站在人群中的顧南生看一眼,心裏就跟融化了一樣,有那麽一個衝動,想衝上去抱抱田錦繡,這樣嬌羞可愛的她,隻屬於他一個人,不容得別人看一眼。

心裏這麽想的,一個腳步就走到田錦繡的跟前,站立在錦繡的身前,將別人的視線全都擋住,盯著田錦繡一言不發,倒讓錦繡摸不著頭腦,“顧南生,你站在這幹嘛啊!”

那人依舊一言不發,身後的人都打岔笑道:“莫不是顧家小子也來楊家幹活啊!”

就又有人笑道:“說什麽呢!人家顧南生原本就在楊家幫工,顧楊兩家關係好,況且人家顧南生一身好功夫,哪像咱們還得一一篩選呢!”

不管眾人說什麽,顧南生都是一言不發,田錦繡心裏急躁,正要開口訓罵,就見顧南生轉身走了過去。

田錦繡有氣不能發,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顧南生,繼續詢問鄉親們其他的問題。

一日之間,來作坊幹活的人也確定了下來,次日一大早,田錦繡早早的吃過了飯,讓公爹楊德海幫忙套了馬,要去大梅莊一趟,原本昨日就得去了,可昨天家裏的事情太多了,根本走不開,今日得必須去一趟大梅莊,一來去“保和堂”看看那位黑衣公子的病情,而來商量下,采購藥材的事情。

見公爹吃過了飯就要跟著去,田錦繡忙說道:“爹,您這幾天,在家裏忙裏忙外的,也辛苦的很,今兒就讓我一個人去吧!”

田錦繡見不得爹娘操勞,可話說完,就見楊德海手上的活根本就沒挺下來,將馬車內用棉布擦幹淨,放了個板凳,一切收拾完畢才說道:“我不去?二媳婦會駕車?”

田錦繡撇撇嘴,聳聳肩膀,“不會!”

“不會的話,就讓你爹陪著去你,況且你一個女子,在外畢竟不方便。”李氏從灶房內探出頭囑咐道。

田錦繡沒法,便讓自家公爹駕車,一起去了大梅莊,還沒走去村子,就聽見一陣**,坐在馬車內的田錦繡掀開簾子,就看見錢是披頭散發的手裏拿著根棍子,在一土堆裏亂翻著什麽。

周圍的人都說道:“看這樣子是不行了,八成是失心瘋!”

“哎!昨夜我就聽見錢是在家裏哭鬧,說還我的銀子,還有榆錢葉什麽的!”另外一名鄉親歎了口氣:“你說說,自己保存不當,被雨水衝刷了,還能怨得了別人?”

“誰說不是呢!雖說錢氏人品不行,可變成這樣也讓人心疼的慌!”

原本趴在土堆裏亂翻東西的錢氏,猛然的抬起頭,看見坐在馬車內的田錦繡,舉著棍子就揮了過來:“我打死你這惡婦,打死你……”

失心瘋的人厲害極大,周圍的人都不敢去攔著,忙朝趕車的楊德海大喊:“楊叔,您趕緊趕車走,別跟失心瘋的人計較,若是讓她纏上了也麻煩的很呀!”

楊德海一聽,一鞭子摔下去,馬兒嘶吼一聲,飛奔而去,路麵上一時間灰土四起。

錢氏瘋了。田錦繡第一眼看見錢氏趴在土堆裏找東西吃,心裏還是有感觸的,錢氏也算是個可憐人,丈夫早年去世,家中二子一女,長女早年出嫁很少回娘家看望,而錢氏的長子早年跟顧南生的大哥顧東生上山墜入懸崖身亡,二子同楊家楊樹進京趕考同樣身亡。

也算是個可憐人,早些年錢氏不是這樣的脾氣,可就因為這些不幸的事情錢氏的脾氣才一步步的惡化,直到現在這個樣子。錢是成這個樣子,田錦繡心裏也微微的感觸,可她覺得這都是錢氏自己咎由自取,好好的做生意不行,非要折騰這個翻騰那個,還非得同楊家計較。

田錦繡微微的歎了口氣,各自的命各自做主,沒人管的了,她隻做到問心無愧就好。

一路閉目眼神,才沒一會兒就覺得已經到了大梅莊,直接到“保和堂”門口停車,等車停穩,楊德海喊了幾遍,田錦繡才醒過來,惺忪著眸子掀開簾子看見已經到了“保和堂”門口,忙跳下馬車,一臉的不好意思!

怎麽這樣的沒德行,哼!顧南生,都怪你!以後休要再半夜去我房間。

田錦繡直接走進大廳內,在忙碌看護病人的習掌櫃,一看見田錦繡,就像看見了觀音菩薩一樣,熱淚盈眶的走到田錦繡的跟前:“真是辛苦楊二娘子了,我們家大公子今兒都能吃飯了,我剛吩咐廚房做了小米粥吃,大公子吃了一大碗,這會兒昏昏沉沉的睡了!”

大廳內很多的病人,好多個受了風寒的,最近雖說天氣變暖,可也就是中午那一會兒,早上和晚上溫度還很低,一些人不停的換衣裳就容易受風寒,大廳內隻聽著“阿嚏!阿嚏”亂打,細菌容易在空氣中滋生,田錦繡用帕子捂了鼻子,由著習掌櫃的帶領去了後院。

上次的幾個暗衛在院子裏坐著,看見田錦繡的到來,跟剛才習掌櫃一樣的表情,忙都走到田錦繡的跟前,紛紛說道:“楊二娘子,我們家大公子前天晚上都醒了,身上出了很多的汗,我們就拿毛巾給他輕輕的擦了,不過傷口周圍沒敢多擦擦,生怕傷口感染了水!”

又有一名說道:“我們家大公子喊著餓,昨天都沒敢喂他吃飯,就喂了點水,今兒看我們家公子神色不錯,就喂了一碗稀稀的小米粥,也沒敢吃菜!”

“楊二娘子,我們家公子啥時候能下地呢!”

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田錦繡耳邊亂哄哄的,根本就沒聽見都說的啥,見其他幾名小廝又要躥過來說話,忙大吼一聲:“你們別說了,讓我進去看看好不好!”

這一聲怒吼,眾人立馬就安靜了下來,再也無人嘟囔了,有小廝忙躥上前去把屋門打開,田錦繡緩緩走進屋內,就見床榻上的黑衣男子睜著眼睛,看見田錦繡倒是微微一愣,習掌櫃的忙上前說道:“大公子,就是這位楊二娘子救了您?”

封殘雪微微的擺擺手,示意習掌櫃的退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讓田錦繡坐下,錦繡先招呼自家公爹:“爹,您坐這兒,我再坐下!”

她看的清楚,封殘雪隻看了一眼自己,隻當自家公爹是自己的仆人呢,這一點讓田錦繡很不爽,這古代人難道看人穿的破爛就當是仆人麽!

哼!改明兒,一定要給公爹穿的華麗點,不能讓別人小覷。

楊德海推脫這不入座,習掌櫃見多識廣,忙笑道:“楊老爹就坐下吧,要不然楊二娘子哪敢入座呢!都是自家人,您也不用客氣。”

見楊德海入座,又忙吩咐小廝們下去煮茶、

封殘雪微微的說道:“我們又見麵了!”

田錦繡笑道:“公子真是好記性!”

這不是兩個人第一次相見,確切的說,對於田錦繡來說是第二次正式同封殘雪說話,可對於封殘雪來說,卻不是第二次遇見田錦繡。

從“保和堂”收購上來的那顆百年人參那時候起,遠在京城的他就一直注意這個挖到百年人參,並送到他們“保和堂”來變賣的女子,若不是她,他怎麽又能跟自家爹見最後一麵。

所以自家老爹慘死後,他娘上吊自殺,他將封家的仆人、丫鬟、後院的妻妾變賣後,便帶著幺妹來了這個窮鄉僻囊之地,不為別的,隻想見一見這名救過他們封家人的女子。

從第一次遠遠的看著,她抱著名孩子,在街上同一名男子說說笑笑,到現在佇立在他的跟前,安靜溫婉,聘聘而立,心中莫名一種異樣的衝動。

可封殘雪還沒繼續說話,就見眼前的女子將手洗的幹幹淨淨的,徑直的走到自己的跟前,不顧屋裏有其他的人,掀開自己的衣裳,俯身趴下來仔細的觀察自己脊背上的傷!

那傷,可是從側腰到屁。股……之處啊!能感覺到女子從容安靜,一絲不亂的神情,倒讓封殘雪覺得是自己不壞好意了,臉上微微一紅,好在臉朝裏,沒人看的間見,鼻息見能聞見女子身上清新的香氣,倒像是一味藥草的氣息。

田錦繡仔細的看了一遍才說道:“傷口很好,這樣養下去,十天就能拆線,不過日後得好好的養著,要不然傷口再次撞開,就不得了啦!”

這話倒不像是跟病人囑咐一樣,而是對著習掌櫃說的,田錦繡也曉得,這大家公子哥兒身邊一堆的仆人,伺候吃飯生病人家正主兒根本不用操心,隻要囑咐下人知曉就是了。

又說了一些飲食上邊的注意事項,等說完,田錦繡才又對習掌櫃的說道:“習掌櫃,我想在你們家買些藥物!”

“不曉得楊二娘子想買什麽藥物!”

等田錦繡說出這些藥物後,習掌櫃的微微一愣:“這些藥物?不曉得楊二娘子買這些藥物做什麽呢?”

田錦繡筆直的坐在椅子上,吃了口茶才說道:“上次我們去了一趟安平府城,同‘仁和堂’合作製作止咳丸,便想來買一些藥物,回家就準備開工了。”

不等習掌櫃說話,就見封殘雪冰冷的眸子,緩緩的說道:“楊二娘子,若不嫌棄,可拒絕了‘仁和堂’的合作,同我們‘保和堂’合作,分紅利潤我們絕對不會比‘仁和堂’低,甚至還會比‘仁和堂’高,楊二娘子可以考慮一番!”

這樣的男子,似是有一種不可抵擋的魄力,雖然是身上還有傷,可那語氣讓人不得抗拒,好似是要田錦繡一定要答應一樣,根本由不得她考慮!

這樣的壓迫感讓田錦繡很不舒服,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田錦繡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很冷靜的說道:“封公子真是太抬舉我們楊家了,隻不過,我們跟安平府城‘仁和堂’已經簽訂了協議,自然不會再不守信譽同你們‘保和堂’合作了!”

門口邊的暗衛們紛紛抽了口冷氣,自家大公子說的話從來都沒人拒絕的,這婦人真不識抬舉,想到自家大公子的脾氣,不由得額頭上都冒出了汗珠來。

隻見一聲“嘭”的聲音,從床邊傳來。

田錦繡扭頭就看到斜靠在床榻邊上的封殘雪,手裏捏著個水杯,已經破碎,那聲音正是那水杯破碎的聲音,水杯破碎,青瓷片將封殘雪的手指割裂,滴滴的鮮紅的血順著手指滴在床榻邊上。

豔紅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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