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她的身份!

下午一點替換正確的,讓我好好睡一覺!立秋以後的早上,涼意愈加明顯。

我被自己不小心伸出被子的胳膊凍醒了。手邊的大半張**,空空如也——

“瑾涼?”我下樓,看到隻蓋一條薄毯的男人蜷在沙發上,微微的翻身都顯得岌岌可危。

“怎麽睡這裏啊?”我上前推推他:”這幾天降溫——”

“回來晚了。就沒上去。”葉瑾涼把毯子一掀,抓了下壓出淩亂的頭發。

他昨天出差剛回來,飛機延遲到淩晨。但這麽多年來,還是第一次因為晚歸而不進房。

我又疑惑又心疼,說時間還早,上樓睡會兒再去公司吧。

“我不去了。”葉瑾涼麵無表情地點了下頭,然後疲憊著跳下地往樓上走。

“啊?可是——”我一怔,旋即跟了兩步上前:”江景之都的融資項目迫在眉睫,江源集團已經承諾今天會給答複的。你不跟我一塊去——”

“你才是中山建業的正董!”葉瑾涼突然提高了聲調,口吻不耐煩著:”有什麽事是你舒總搞不定的?很需要我麽?”

我一下子愣了。我說葉瑾涼,你怎麽了?

“累了。”葉瑾涼轉過樓梯拐角直接推了一間客房進去,並沒有進……我們兩人的主臥。

“媽媽!爸爸回——”女兒葉子掙脫了保姆林嫂的臂彎,像隻小鳥一樣衝我撲過來:”爸爸回來了是不是?我聽到他的聲音了!”

葉子今年三歲半,是我和葉瑾涼婚後第二年生的。

我蹲下身把孩子抱住:”葉子乖,爸爸剛回來很累的。不要去吵他休息哦。”

葉子失望地扁了下小嘴:”可是爸爸上次給我講的故事還沒完……我都等了他好幾天了。他總說忙,一直都不理我呢。

媽媽,爸爸是不是外麵有小三了?”

我照著她的小屁股狠狠捏了一把:”不許胡說!小丫頭家家的,你懂什麽叫小三?!”

“小三就是……就是跟二奶差不多!但是二奶隻要錢不要人,小三是錢也要人也要……媽媽,你得加油了!”葉子像個小大人似的掰著手指頭,一本正經地衝我眨眼睛。

我說林嫂,看著點她,以後不許她跟著你看亂七八糟電視劇!

其實葉子說的一點都沒錯。這半個月來葉瑾涼的確不怎麽對勁兒。

常常早出晚歸,心事重重,對我的態度也一落千丈。

但我並不急著自亂陣腳——

畢竟,我與葉瑾涼從小青梅竹馬。那些朝夕相處的親密養成了我們之間最尊重最和諧的空間和信任。

才不會像那些自怨自艾的家庭主婦一樣疑神疑鬼呢!

這會兒我下樓煮了營養粥,吩咐林嫂用保溫盒溫起來,等先生醒了給他盛。

“今天降溫,葉子肺炎剛好,給她穿厚一點去幼兒園。”又對林嫂吩咐了幾句,我才轉身離開家門。

九點一刻的時候進辦公室,我一眼就看到桌上放著三個快遞盒子。

我問助理詹毅,這是什麽?

“今早送來的,署名是您收。”

我有點納悶,最近沒有買過東西啊。難不成是葉瑾涼買的?

我說詹毅,你幫我拆一下吧。

“舒總,這!”嘩啦一聲拆開紙盒,詹毅的臉色變了——

我看到他從盒子裏取出來一個洋娃娃,做工很粗濫的。

兩邊臉都不對稱。身上的連衣裙也很老土。

然而胸口上插了一根大頭釘,按著一張便箋紙。上麵寫的是我的名字!

我擰著眉,抿緊了唇。

接著詹毅又拆第二個。裏麵是一張我和葉瑾涼的婚紗照。

我的臉被用小刀劃的一塌糊塗,並塗抹了血淋淋的紅墨水!

我有點不安了,但極力壓抑著鎮定。

“舒總,要報警麽?”詹毅問。

我沒回答,徑自拿過第三個盒子,我說我來拆。

事實證明我的運氣比詹毅差多了。他拆兩個都不痛不癢,而我拆一個就是大招!

盒子裏放著一隻死貓,死很久了,身子都硬了。

下意識地驚叫一聲,詹毅扶住我幾乎要癱倒的身子:”舒總!”

我怕貓怕得要死,可能是因為自己屬老?吧。

所以我猜,這個寄東西來的人……應該是跟我很熟的身邊人?

我開始回憶我最近是不是得罪了誰,難不成是上周開除掉的幾個瀆職女員工,為了報複我故意搞的惡作劇吧?

“詹毅。把人事陸經理叫過來。”

陸照欣今年三十多歲,在我們中科建業做了三四年的人事,大小消息了若指掌。

這會兒聽了來龍去脈,陸照欣搖搖頭說:”舒總你看這快遞攬件章,就是咱們公司的。如果是開除掉的員工,總不可能還在咱們公司寄件吧?”

咦?我怎麽沒想到這一層?

揮揮手,我叫陸照欣和詹毅先下去,然後自己拿著包裹就來到了一樓前台。

隻有孫小美一個人在。

“小美,這個快遞攬件你有印象麽?”

我知道公司的快遞一般都是從前台統一發出,所以有心過來找線索。但是孫小美端著紙箱看了半天,卻搖搖頭說她不記得了。

“舒總,要麽你等顏顏來了,問問她吧?”

女孩往旁邊的空位置上看了一眼。

“顏顏今天沒來?”我循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空****的辦公桌前,優雅的碎花咖啡杯和我的那隻是配套的。

“她昨天也——”孫小美剛想多話,旋即住了嘴巴。她吐吐舌頭低下了頭,衝我尷尬一笑。

因為舒顏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比我小七歲。現在於s市藝校讀大三,課業不忙的時候會過來實個習。

公司裏的人都知道這層關係,舒家二小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誰敢多話啊?

不過經小美這麽一提醒,我倒是發覺也確實有好幾天沒見到舒顏了。

我轉身打了個電話給她,然而不到三秒鍾就接通了。

“顏顏麽?”

“顏顏?!”

電話是接通了,但舒顏並沒有跟我對話。聽筒裏反反複複的,都是摩擦刺耳的噪音。

可是接下來聽得可就清楚了——

不但有女子嬌媚喘息的顫音,還有男人的呼吸聲!

“姐夫……你……輕點,輕點……人家昨天被你弄得疼死了。”

“少廢話,你不是就喜歡這樣麽!”

“別,你就不怕我姐回來啊?要不去酒店吧……”

那個男人……竟是葉瑾涼的聲音!!!

我捏著,一時間天旋地轉!

我無法再忍受電話那端屈辱的浪濤,先掛了,旋即打到林嫂那裏去了!

“葉瑾涼呢!”我問。

林嫂已經把葉子送到幼兒園,這會兒周圍亂嗡嗡的,應該是在市場買菜呢。

“先生?先生很早就出去了,差不多就是你剛走吧。”她回答我。

我剛走就出去了?

我轉念一想,不管怎麽說家裏還有葉子還有林嫂,他絕不可能這麽光明正大地把舒顏帶回去!

那麽……還有什麽地方是我能‘回去’的?

我一路把車開到了s市東南角的玉華別墅區,我在這裏有一套房產。

這別墅是我爸早幾年買給我的,作為我的陪嫁,名字寫了我和葉瑾涼兩人的。

因為有點偏離市中心,這幾年一直是空著的。我本打算以後做投資或者幹脆留給女兒,平日裏也隻有鍾點工上門來清掃。

但我萬萬沒想到——他葉瑾涼會把這裏,作為讓我這一生都不願再踏進的禁區!

我用鑰匙開了門。一男一女兩雙鞋就跟用過的套子似的,很諷刺地亂丟在玄關口。

我認得出葉瑾涼的衣物,因為他從西裝到**沒有一樣不是我親手置辦的。

屏著呼吸和怒火,我爬上二樓。

站在樓梯口的一瞬間,就聽到裏麵的臥房傳出女人格格嗒嗒的嬌笑聲,像失控的打愈一樣切割著我的心。

**那一男一女翻滾著正忘情呢,說什麽叫什麽我已經完全辨不清了!

此時我紅著眼,攥著拳,全身血液凝固成化石。

我站在門口,一直這麽站著——

直到舒顏瞪著驚訝的眼睛,發現了我的存在。

“姐?!”她啊得一聲叫出來,抓起衣服就想躲逃。

我知道她是裝的。真要是那麽怕我,剛才就不會故意按下接聽鍵了!

但我並不在意舒顏的反應。說老實話,她從青春期開始就迷戀我的葉瑾涼又不是什麽秘密!

但我隻想知道,葉瑾涼會作何解釋!

我以為他會無地自容,會張皇無措,會說‘嵐嵐,你聽我解釋’。

可是他當他轉頭看到我的時候,竟然毫不猶豫地又轉了回去!

抱穩了舒顏的腰,他用力撞了最後幾下才下地著衣。臉上的表情一如中邪般讓我無限陌生!

“瑾涼……你……”當時我的腦袋就混沌了,我甚至想問你是不是被人下了什麽‘欲火焚身’毒藥,如果在幾分鍾內找不到人瀉火就會全身爆炸而死雲雲的!

但是葉瑾涼卻坐回到床邊,從西裝外套裏抽了根煙點上,就好像根本不打算解釋一樣。

倒是舒顏,手忙腳亂地眯著眼披上睡衣:”姐……姐……”

她還敢向我走上來?

我掄起一個耳光打出去,甩手就把她打回**!

“別叫我姐!”

“姐!”舒顏嚶嚶地哭著:”姐我求你了,我知道我不該搶你的東西,但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瑾涼啊。

這麽多年下來,我不敢說不敢碰。現在既然你已經不愛姐夫了,就把他讓給我好不好?”

舒顏坐在那哭,葉瑾涼就在旁邊看。

我突然就惱火了,他媽的誰跟你說的我不愛葉瑾涼了!

轉向葉瑾涼,我冷冷地,直直地看著他:”葉瑾涼,你說話……你給我說話!”

葉瑾涼吐了一口煙圈,抿著淡淡的唇角冷笑:”舒嵐,你要我說什麽?

你不在乎我,看見了沒?有女人在乎我!”

“你們在說什麽?什麽不愛了,不在乎了?葉瑾涼你是不是中邪了?”我撲上去抓住我丈夫的衣襟,我說你看看我,我是舒嵐,我是跟你三歲就認識,二十幾年都沒分開過的合法妻子——舒嵐啊!

“姐……”舒顏跪爬到我麵前,伸手扯著我的衣角:”姐,你放了我們吧,你帶著葉子去找她的親生父親好不好?

你要是真的愛過瑾涼,就給他最後的一點尊嚴吧。”

“葉子?”我實在是糊塗了!到底是我失憶了還是這對狗男女給我演了一出障眼法?!

“舒嵐,你還要裝到什麽時候!”刷拉一聲,葉瑾涼甩手就將一份報告書丟我臉上!

“葉子到底是誰的女兒你心裏清楚!我是真沒想到啊,你居然讓我當龜當了這麽多年!”葉瑾涼紅著眼睛,衝我大聲吼出。

親子鑒定書?

dna檢驗匹配度百分之零點零四,葉子……與葉瑾涼沒有血緣關係?!

“你帶葉子……去做了親子鑒定?”

我無法想象。

我說葉瑾涼你的動機是什麽?你就這麽信不過我麽!

“你管我什麽動機?”男人冷笑:”是。我不信任你,事實證明你也確實不值得我信任!”

“葉瑾涼,這絕對是不可能的!”我堅定我的信念我的忠誠,我一心一意愛了整個前半生的男人,絕無背叛他的可能!

“你就不相信是醫院搞錯了?你就不相信是……是孩子弄錯了?你憑什麽聽了別人的挑唆,就認定是我對不起你!”

我把目光轉向抽抽搭搭一臉無辜的舒顏:”是你搞得鬼是不是!你買通的醫院,買通的大夫!是你故意拿來錯的驗血報告——”

我抓住舒顏的頭發,一把將她拎起來:”舒顏你給我說老實話,到底怎麽回事!”

“啊c疼……姐!你放手啊——”

我不放。我憑什麽放?你睡了我的丈夫,詆毀我的名譽,侮辱了我的女兒。

這麽些年來,我自認為不曾虧待過的小妹妹,如今卻成了把我的生活攪成渾水的惡毒女巫!

什麽修養什麽氣質統統去他媽的,我現在隻想把這個破壞我家庭的罪魁禍首碎屍萬段!

“舒嵐你放手!”葉瑾涼鉗住我的手腕,用力的扭轉連骨骼都發出哢吱哢吱的聲響:”誣陷你,詆毀你?你自己做的醜事還要怪到別人身上!土以投劃。

告訴你,我親自帶著葉子去檢驗。三家醫院,同樣的結果!”

“姐……”舒顏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哽咽:”姐,我一開始也不相信的……不相信你會背叛姐夫。我擔心他誤會你,還陪著他一塊抽血的。

姐你自己看看——葉子跟我是有血緣認定的,她是我的外甥女,是你的女兒。醫院沒有弄錯……

她真的不是瑾涼的孩子啊!

姐,不管你有什麽苦衷。事已至此,你就放手吧。”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咬著唇,咬出了絕望又無助的淚水。

“葉瑾涼你相信我,我真的從來沒有過別的男人!”我大叫:”我們三個一起去查,當麵查!”

“好,等我們去法院查。”葉瑾涼走到我麵前,冷眼睥睨:”舒嵐,離婚!”

當葉瑾涼說出‘離婚’這兩個字的時候,我越來越想要相信——這一切會不會是在做夢?

我家和葉家是世交,我與他同歲。時光很早,緣分敲。從懂愛的那一天開始,我們就在相愛。

我媽去世的時候他陪著我哭,爸要娶後媽的時候他陪著我鬧。婚禮上他許下的承諾比這世上任何一首旋律都動聽,生葉子難產的時候他守在我床前兩天兩夜沒合眼……

一所小學一所高校一所大學,一同出國一同畢業一同撐起中山建業。

可就是這樣一個我以為死都不會離開我的男人,剛剛從我同父異母的妹妹**爬下來,說要跟我離婚!

“葉瑾涼,你就真的……寧願相信舒顏的興風作浪,也不願相信我麽?”

我將這份親子鑒定揉爛了摔在他身上:”我知道她喜歡你,你也知道她喜歡你。

可是又能怎麽樣?你曾親口告訴我,你葉瑾涼從認識我舒嵐的那天起,就不再具備愛別人與被別人愛的能力!

你隻是一時糊塗對不對?你被人騙了,你被虛假的事實蒙蔽了,你告訴我你根本就沒有愛上舒顏!”

我扯著葉瑾涼的手臂,一次次被他推開,卻一次次瘋了一樣撲上去。直到他紅著眼睛用力把我推倒在床頭櫃邊緣!

臉頰上火辣辣的痛感伴隨著麻木而來,我蹭著手心的猩紅,淚眼摩挲地看著他。

“葉瑾涼……你為什麽不信我……”

我一個人蹲在角落裏不知過了多久,當意識再次回歸到現實中,才發現葉瑾涼和舒顏早已離開了。

我揉了揉壓麻的腿,撲到他們剛剛媾和過的大**,瘋狂地把床單撕碎!

撕得天昏地暗,撕得指甲鮮血淋漓.

葉瑾涼,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我沒有,我以我的人格我的未來我死去的母親,甚至敢以我的女兒葉子來發誓!

——我從來都沒有背叛過你,從來沒有跟別的男人上過床。

如果葉子不是你的女兒,嗬嗬,要麽就是耶穌的吧。

一響,我整個人都哆嗦。

“林嫂?怎麽了,你慢慢說——什麽?”

一聽這個電話,我整個腦仁都炸開花了!

葉子在幼兒園跟小朋友打架了?用不倒翁砸破了人家小男孩的頭!

不可能,這不可能的!

我家葉子一向又乖巧又溫柔,平日就連哭鬧都很少,怎麽會跟人家打架!

這會兒電話裏又說不清,我隻能一路把車開到幼兒園去。一眼就看到林嫂手足無措地站在教務辦的門口等我,老師也鐵青著臉。

倒是葉子,一言不發地靠著牆站著,手指上還有些幹涸的血跡。

“葉子媽媽是吧?”老師不怎麽客氣地把我單獨叫了進去。

說實話,我很慚愧自己這個做媽媽的竟連葉子換了班主任都不知道。

——平日孩子的事還是葉瑾涼操心的多吧。

心裏一酸,我也顧不得臉頰上的劃傷火辣辣地疼,賠笑對老師說:”真是對不起,我們葉子平時不這樣。一定是最近我和他爸太忙了——

對方孩子怎樣了?傷的嚴不嚴重,多少錢我們都賠!”

“沒什麽大礙,縫了幾針而已。”劉老師歎了口氣:”其實吧,我早就想跟你們父母談談了。我知道你們做生意的比較忙,但是孩子的管教實在不能疏忽。你們最近有沒有帶葉子看過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我腦子嗡一下:”沒那麽嚴重吧!葉子隻是孤單了一點,內向不怎麽愛說話——”

劉老師搖搖手:”最近這麽一段時間,我發現葉子特別易怒。就今天這個事來說,她在給芭比娃娃換衣服,那個小男孩湊過來看。

就隻是盯著看而已,葉子突然甩手就用不倒翁砸人家額頭上了!幸好不是砸了眼睛喲。”

我咬了咬唇,不敢說話了。

說真的,如果事實就像老師說的那樣,的確是我們葉子有問題。但孩子的心性脆弱而敏感,我相信一定還是那個男孩先冒犯了葉子。

我反複道了歉,又留了錢麻煩老師轉交給受傷的孩子家長,這才帶著葉子離開。

我叫林嫂先打車回家,想自己跟葉子單獨呆一會兒。

她的手指破了,可能是打人的時候不小心劃傷了自己。我輕輕碰碰她,問她疼麽?

她搖頭。

我說葉子,媽媽帶你去找冬夜阿姨玩好不好?她那裏有好多可愛的瓶瓶罐罐,葉子不是最喜歡玩醫生病人的遊戲了麽?給媽媽打針好不好?

葉子眯著眼,用力衝我點頭。

李冬夜是我最好的姐妹,現任s市中心醫院的神經外科大夫。

當然我不是帶葉子去看腦子的,而是……我必須要親自抽一支血來驗證我這二十九年來第一個重磅不白之冤!

我抱著姐妹的肩膀哭,又不敢放聲影響到了隔壁休息室玩藥瓶的女兒。就這樣斷斷續續地,把我那日過狗一樣的悲慘經曆敘述了一遍!

結果李冬夜當場就拍腿跳了起來:”他葉瑾涼是傻逼麽!就因為這,不分青紅皂白地認定你出了軌?!”

我說沒辦法啊,他說他去了好幾家做檢測。舒顏也跟著幫腔,認定葉子跟他就是沒有血緣關係。

我拉著李冬夜的肩膀,一本正經地抽著瘋:”冬夜,你是大夫你用醫學角度跟我說說。難道真有可能——擠個地鐵商場的都能懷孕麽!”

“別發神經,舒顏說的話你也信啊!指不定是她把所有鑒定醫院的大夫都睡了一遍。手把手地演了一出陰謀劇——

我早跟你說過的嵐嵐,提防著點,提防著點!別看舒顏那小";biao zi";一臉人畜無害的樣,早晚害得你吃大跟頭。

你也不想想看,你爸現在還在監獄裏,你們中山建業有百分之二十多的股份將來是要被你爸放進遺囑的。

你說舒顏和你後媽她們能不打主意麽?別忘了,人家畢竟還有個十二歲的兒子,算你爸爸的老來子呢!

依我看,她們這就是打算先搞定了葉瑾涼,再把你這個舒總拉下馬!”

我說是啊,沒有葉瑾涼的輔佐,我能有今天堂堂正正的正董事地位麽?

想我那後媽莫巧棋抱著一兒子,隨便勾搭個叔叔伯伯也能把我生吞活剝了。

是我沒有看好自己的騎士,是我對葉瑾涼太放心了。

——本以為無論舒顏用什麽辦法都撬不走,哪曾想她竟然在我女兒身上下文章?

我太了解葉瑾涼了,他愛我,包容我,在意我,替我虐渣打怪,給我遮風擋雨,不在乎對外把我捧成光彩照人的女神,回了家卻隻要我做他一個人的女人——他是絕對不能容許我背叛他的!

如果真是舒顏謀劃的這一切,那她這個二十二歲的女大學生得有多深多可怕的心計啊!

我是瞎了眼了,這麽多年把她當成自己的小妹妹來疼愛!

這會兒李冬夜已經幫我和葉子采好了鑒定用的血樣:”嵐嵐,我覺得……保不準真的是抱錯了孩子。

就連我們這麽大的醫院,每年錯嬰的案子都有一兩起。你也別太緊張,自己又沒做過的事,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苦笑一聲,說好像真要是抱錯了孩子我就應該歡天喜地一樣!

如果葉子是被抱錯了,那我們自己的親生女兒又在哪裏?

用這麽虐心的方式來證明我的清白,卻也改變不了葉瑾涼不分青紅皂白上我妹妹的事實!

不管什麽結果,我都不好受。

李冬夜說她幫我跟檢驗部門的老師打個招呼,本來要一周的結果,她後天就幫我出。

我道了聲謝謝,想著今天葉子心情不好,要麽翹個班陪陪她?

可惜天不遂人願,詹毅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舒總,企劃案被退回來了!”

“什麽,又退?!”

“是。”詹毅在電話那端回答:”是江先生的助手親自送上來的,說……”

“說什麽?”我擰著眉頭,嗓音提高了八度:”已經是第六次了,他江左易到底想怎麽樣!”

“要不,等葉總來了,再商議一下?”

我說葉瑾涼今天不會進公司了,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處理。

我給葉子買了平時都不許她吃的漢堡和薯條,一邊開車把她往家送,一邊惦記著公司的項目。

四年前的建築責任事故,不僅讓我的父親身陷囹圄,更讓我們中山建業的商譽岌岌可危。

如今終於盼下個有望起死回生的大項目——卻在融資關頭碰了個大釘子!s市各大銀行都對我司之前的不良記錄亮起黑名單!

這大半年下來,我和葉瑾涼為了‘江景之都’真是廢寢忘食嘔心瀝血。一手張良計,一手過牆體,好不容易搭上了江源投資集團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誰曾想到這個江左易竟是比傳聞中更加龜毛難搞,逼我把企劃案改了整整六遍還是不肯從口袋裏掏一分錢!

眼看著距離接標認資隻剩一個多星期了,如果還是得不到江左易的鬆口,我看我們不如把公司拆了帶著幾百名員工去工地搬磚!

“媽媽,”正在我等紅燈等出神的時候,葉子用抓過薯條的小手油膩膩地輕拉我的袖子:”今天,我不是故意要打小零的。

爸爸說過,女孩子換衣服的時候不能給男孩子看。我在給芭比穿裙子,小零一直要湊過來,他是流氓。”

聽了女兒的話,我真是哭笑不得。

不過還好——至少證明我們葉子的思路和邏輯是正常的,而不像那個什麽老師說的暴力煩躁啊的那麽危言聳聽。

摸摸女兒的馬尾辮子,我說葉子啊,芭比是娃娃,不怕給人看的。怎麽能為了個小娃娃就動手打小朋友呢?

“那如果葉子被欺負呢?”女兒眨著眼睛一臉天真懵懂地看著我。

我深吸一口氣:”葉子有爸爸媽媽的保護呀。葉子要是被欺負了,媽媽肯定很心疼。所以你想想,你打了小零,他的爸爸媽媽也很心疼啊。

明天媽媽叫林嫂烤點餅幹,葉子帶去給小零道歉好不好?”

“小零沒有爸爸媽媽。”葉子翻了翻眼睛:”所以他總淘氣,一點不乖。”

女兒的幾句話應該是不經意的,但聽在我心上卻是比灼燒更難忍的煎熬。

沒有爸爸媽媽的孩子,從小就被人看不起吧?

就連我們這位自認為家教不錯的小葉子都難以摘下有色眼鏡——

那如果……葉子真的是被醫院抱錯了,或者我和葉瑾涼真的要離婚了。

將會給女兒帶來多大的傷害?我不敢多想下去。

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十二點了。我午飯也沒吃,直奔辦公室拿起了詹毅給我擺好的企劃書退件。

“江先生的助手說了,批注給您寫在最後一頁上。”詹毅向我解釋。

我狐疑地看看他,翻著翻著,頓時翻出了七竅生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