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慕瑤辭去了Rose的工作,謝絕了何彬,甚至拿出了你再跟著我就永遠別想見我的威脅,然後徒步肚子回了家。

其實也並不是獨自,不遠處總是跟著一個男人,一邊走一邊停,怕被發現了。隻是這冰天雪地裏黑色實在鮮豔。

慕瑤走在路上,接到了慕希的電話說是要去挪威西部,這幾天都不回來了要慕瑤自己照顧身體。

慕瑤笑著說好,剛掛斷,一個電話又進來了:“Hey,gial!~”

“慕瑤,不原諒珈洛?”

“怎麽?他跟你告狀了?”慕瑤將衣服領子往上拉了拉,笑笑。不遠處珈洛看見了慕瑤的動作心裏有些急,扯了扯脖子上的圍巾想給她送過去可又怕自己送了就暴露了,糾結了很久,漂亮的眉毛纏成了小山。

裴爾冷哼一聲,聲音裏充滿了不屑:“憑我對你的了解,還需要他告狀?”

慕瑤加緊了點腳步,想把身後的人甩掉,隻是無論怎麽走,兩人之間的距離仍舊保持著那一點,也不縮短,但也絕不放大。

“爾爾,你讓他回去吧,我不會跟他走的。”慕瑤沉默了好久才打斷裴爾的喋喋不休:“我真的受夠了一次一次被傷害。”

“那……你去他身邊傷害他……不好麽?”

腳步緩了緩,一張娃娃般的麵容暴露在陽光之下,眼眶卻泛起了淡淡的紅:“何德何能。”

人們總會把別人的事情想得過於簡單化,認為隻需要動一動口或是變變思想就能達到想要的效果,然而現實證明這樣的想法是最不可行的。沒有機器貓在你身邊可以帶你回到過去,什麽都沒有。

慕瑤掛斷電話以後又加快了步伐進了家門,將那個凍得嘴唇發紫的男人關在了門外。

她站在窗前,看著他在雪地裏踱步,看著他頭上結起了一層白白的雪,看著他搓著手哈氣也不肯離開……

當初像避瘟神一樣總是想離她遠遠的,如今卻守在她門前久久不願離去,你說說,人,是不是本能性犯賤啊?!

慕瑤閉了眼睛轉身回了房間,打開那封來自李素楊的郵件。郵件被

打開過,在一個星期前。那個時候李素楊剛去了美國,慕瑤剛拿到孩子的照片、

那是一壓縮包的照片,照片裏的主角無疑是兩個人,親密無間。

從高傲無敵的少年少女到流光溢彩的男人女人,這期間究竟度過了幾年回想著算起來著實讓人吃驚。慕瑤不知道這些照片發給了她有什麽用處,但仍會覺得心裏很疼。

自己不過是個過客,匆匆一閃,便消失了,不見了,該走了。

沒有什麽是可以帶給他的。

又想想,其實他也沒有什麽好的,不就是笑起來好看點,孩子氣的時候可愛點,害羞的時候特別點,狂妄的時候氣場強點兒,許諾的時候堅定點兒……其他,有……什麽……好的。

真的,沒什麽的……

閉上眼睛,深呼吸,剛想起身卻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慕瑤打開門,看見了依可和那個男人。“依可叔叔……”

依可衝慕瑤點點頭……:“男人……昏倒了,Jane不在家……照顧……”

慕瑤看了眼那個眉眼緊閉的男人,有些不情願地讓了道,看著依可將他放在自己的**,又看著依可離開。

或許善於助人是一種天性,慕瑤走到床邊上,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在他的額上,冰涼的很,剛想縮回去卻被人抓了住,一雙很大很大的眼睛裏充滿了笑意。果然,相信男人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

“慕瑤……外麵,真的很冷。”

慕瑤不說話,把手從他的手裏抽出來,臉色很不好看。

“慕瑤……我真不知道,那個男人認識你。”

慕瑤低垂了眉眼,看著他發紫的嘴唇歎了口氣:“你要不要喝熱水?”

珈洛一怔,呆呆的看著她,慢慢點頭。

慕瑤站起身超廚房走去,一步一步緩慢而小心,已有了孕婦慣有的樣子。

趁慕瑤走開的那一段時間,珈洛細細打量了整個房間。

白色的牆,地中海藍色的桌椅,一個大書櫃裏塞了一些書,說桌上的筆記本電腦似乎有些舊了,旁邊放了一小盆仙人球。房間裏有扇窗,被藍白相間的

窗簾遮了住,看不見窗外的景色。珈洛笑笑,瞄了一眼床頭櫃,上麵放著一張黑色的照片,拿過來之後愣了愣。

慕瑤捧著一杯水回來,餘光掃到了珈洛手裏的片子,慢慢開口告訴他:“是我的孩子。”

珈洛抬頭,一臉欣喜:“我們的?”

我的,我們的,加了一個字而已,區別卻是天差了地。沒有什麽詞語可以來辯解,隻好點點頭,心裏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的苦澀。

眼前的男人用手指點著那個小小的生物,四個月的小東西啊。好奇充斥著整個大腦,這個小家夥將來會叫他爸爸呢,如果他搞定了他的媽媽。

慕瑤從他手裏抽出照片,又將水遞給他:“喝完了就回去吧。”

珈洛喝水的動作緩了緩,抬頭看了眼慕瑤,喉嚨裏發出的聲音讓人難以辯解。

慕瑤皺眉:“喝完了在說話。”

“我說,房間已經退了,我沒有地方住了!”珈洛將頭靠在牆上,拍拍身邊空出來的位置示意慕瑤坐到他身邊來。

看著他的動作,慕瑤沒有動::“你預謀好的?珈洛,我說了我不會回去的!”

的確,是預謀好的。珈洛看著慕瑤,像看著一副名畫,微微笑著,好半天也不說一句話,隻是那樣看著。

慕瑤氣呼呼地 奪過珈洛手裏的被子,轉身就往外走,不知過了多久,傳來了瓷器碰撞的聲音,慕瑤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像是哭了。

珈洛聽見聲響從**一躍而起,鞋也不穿便奔了進去,碎瓷紮進了較低,也沒皺一下眉。他蹲下來,將手伏在慕瑤的背上,一下又一下,聲音溫柔而無奈:“慕瑤,別哭好嗎?我走……你別哭,好麽?”

慕瑤沒吭聲,將臉從臂彎中抬起來時看見了地上的血頓時愣了:“血!”

珈洛笑笑,說沒事,然而緊皺著的眉卻出賣了他。剛才隻顧擔心她是否又哭的很傷心,現在才感覺到了自己肉體上的疼痛。

慕瑤抹了抹眼淚:“你住下來吧。走,我們去醫院。”

珈洛聽了嘿嘿一笑:“我這是,因禍得福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