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你要開玩笑也不是這麽個開法吧?徐彥一無奈地苦笑。
半個小時之後,依瞳走進辦公室,麵色鐵青,仿佛見徐彥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徐彥一抬頭,精致的臉上還帶著淡淡的苦澀,他的聲音柔和一如往常:"依瞳,你想讓我怎麽辦呢?"
依瞳原本剛剛壓製下來的火氣一下子又被撩起來了,她操起桌子上的水杯直接就潑了過去,於是徐彥一溫順的黑發掛滿了水滴,斷斷續續的往下滴著,好看的臉就算在這樣狼狽的情況下,還是精致到過分。
嘴角的弧度從頭至尾都沒有下垂過,反而愈加妖冶地綻放,聲音恬淡:"氣消了麽?"
那樣無所謂的語氣讓依瞳的怒火差點把自己燃燒殆盡,她的手往旁邊一甩,杯子便應聲而碎。依瞳一向是很少有這樣生氣的時候,但是隻要一碰上關於自己在乎的人的事,她便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徐彥一,你現在不是最應該去看看涼音麽?"依瞳死死地盯著徐彥一,語氣冰冷。她隻要一想到涼音現在正害怕地躲在房間裏不敢出來,而徐彥一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她就想要殺了這個男人!
徐彥一淡笑著,仰頭看著怒氣滿麵的人。"依瞳,我去不去看她有什麽關係呢?隻要你說出你今天來的目的不就好了,"他雙手交叉,高傲的下巴擱在手上,姿勢慵懶,"隻要你想讓我做的,我就一定會去做。"
好像,現在並不是徐彥一和慕涼音之間的問題,還是他和依瞳之間的問題。這樣的感覺讓依瞳更加惱火。
依瞳的身子氣得都發起抖來:"你既然不喜歡涼音,為什麽要去招惹她?你知不知道,她玩不起感情的!"
徐彥一一下子站起來,陰柔的臉在一秒之間湊到了和依瞳隻差一毫米的地方,蔚藍的眼眸清澈恍若幹淨的天空,他的聲音不像剛才一樣柔和,而是帶著壓抑的感情:"那你知不知道,我對你感情也從來不是玩笑?"
被自己喜歡的人威逼去愛上另一個女孩,這樣的感覺真的糟糕透了!
"徐彥一,不要轉移話題!"依瞳別過臉,怒氣並沒有消退。
"莫依瞳!在你眼裏,我不過就是玩弄感情的混蛋是不是?在你眼裏,我的感情就是一文不值是不是?"徐彥一雙眼危險地眯起,伸手握住了依瞳的下巴,一用力,便看見依瞳微微皺起了眉頭,明明心疼,但是卻控製不了自己的怒火,"你可以肆無忌憚地來指責我和你姐妹上床,指責我不負責任,可是你卻始終沒有想過,到底是誰,讓我把慕涼音看成了她,誤打誤撞發生了關係!"
"莫依瞳,我不過是因為愛你錯過了時間,可是上天卻懲罰這一輩子我都得不到你,這樣對於我來說已經是判了死刑。你怎麽可以理直氣壯地來告訴我,你的好姐妹玩不起感情?你
不覺得,你對我太過殘忍了麽?"
這是第一次,徐彥一在依瞳麵前露出猙獰的模樣,他一向都是溫文爾雅地,一向是有紳士風度的,就算生氣也是微笑著的,從來不曾像這樣言辭尖銳地和他人說過話。
依瞳眼神清亮地看
著陰騖滿麵的徐彥一,褐色的眼眸堂而皇之地打量著他,讓徐彥一忽然之間就想落荒而逃。他懊惱地撤回手,摔回到椅子上,單手捂住臉,聲音疲憊地道歉:"對不起,依瞳。我太激動了。"
依瞳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和冷漠不一樣的表情,她的冷靜徹徹底底將徐彥一傷了個遍。讓他的心仿佛撞上了冰山,一點點地沉沒於海底。
"徐彥一,如果你想讓涼音墮胎,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威脅。依瞳離開後,徐彥一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偌大的辦公室,靜地可以聽見自己輕微的呼吸聲。
莫依瞳,你不原諒我到底對我有什麽威脅性呢?你不過就是仗著我愛你而已。你不屑於我的愛情,卻拿我對你的感情作為砝碼。可是,我覺得自己最不爭氣的地方就是,明知道你隻是在利用我對你感情,我卻還是選擇亦步亦趨地跟在你後麵,追逐著這份無望的愛情。
莫哲軒出院的那一天,轟動整個Z城的大事件便是徐彥一向世界著名模特慕涼音求婚的事。他在慕涼音的公寓下麵擺了上千朵玫瑰,圍成一個愛心,自己就站在愛心地中間,對著慕涼音的房間喊道:"慕涼音,我喜歡你,嫁給我吧。"那時,幾十家媒體的閃光燈都快要把黑夜照亮,據說柳惠如在知道這件事之後,差點氣得背過氣去,但是因為兒子先斬後奏,加上媒體曝光,她就算想要反對也來不及了,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自己的兒子去了。
依瞳放下報紙,心情不知道是該輕鬆還是沉重。人們都說情場浪子徐彥一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應該會安定下來,也有人等著看慕涼音的好戲,覺得她應該管不住徐彥一,總之就是有人歡喜有人憂。依瞳很清楚,徐彥一不過是因為自己的威脅所以才對涼音負責,隻是如果婚姻隻用責任來維係,那麽就是毫無生氣的墳墓,隻會埋藏兩個人。但是目前,涼音肚子裏的孩子需要一個名分,她現在隻能祈禱徐彥一能夠好好對待涼音,而不隻是一張冰冷的結婚證。
莫哲軒和顏洛夕兩個人十指緊扣散著步,晚風微涼,可是兩個人的手掌卻微微冒著汗。已經都扣不緊了,可是他們卻不約而同地不想放手。原本顏洛辰和依瞳是情侶,以為會一直走下去,卻不知走到了今天的這個地步。勞燕分飛,個安天涯,讓人不得不感歎命運的無常,也讓顏洛夕和莫哲軒相互有了小心思。
莫哲軒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姐姐要和顏洛辰分手,但是卻把姐姐的痛苦一直看在眼裏。他知道她是愛著顏洛辰的,能夠逼得
她主動說分手,一定是顏洛辰做了傷害她的事。
而顏洛夕回家的時候就看見了酒醉的哥哥,嘴巴裏不停喊著依瞳的名字,心裏不自覺就疼痛起來。她不知道依瞳為什麽會如此的堅決,也許是因為聽到了哥哥和日高南楓的婚訊才讓她死心離去的吧。但是她心裏卻很清楚,哥哥和日高南楓的事絕對有貓膩。五年以來都不怎麽搭理的人,怎麽會忽然就要結婚了呢?
兩個人就這樣牽著手,相互盤算著自己的事情,一路無言。莫哲軒把顏洛夕送回家,象征性地給了一個晚安吻,便離開了。看著他瘦弱的背影,顏洛夕忽然就感覺到了恐懼。總覺得他們之間會發生事情一樣,而且是足以毀滅他們關係的事情。
後來的顏洛夕想,如果當時她就敞開心扉和莫哲軒談哥哥的事情,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那樣子,是不是傷害就會小一點?隻是人生從來都不曾有後悔藥可以吃,也沒有複讀鍵可以重來。傷害有了就是有了,就像疤痕,怎麽都抹不去。
第二天,顏洛夕接到了莫哲軒的電話,卻沒有聽見熟悉的聲音,而是一個陌生的男聲:"顏洛夕是麽?你男人現在在我們手上,拿著十萬現金來城西廢廠,不要報警,也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你就等著給你男人收屍吧。"
沒等顏洛夕反應過來,電話便掛斷了,她愣愣地握著手機,大腦一片空白,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逐漸恢複意識,整個大腦就隻有一句話:"小軒被綁架了!"
她整個人都慌了,想要找人商量,可是害怕綁匪剛才狠辣的話,隻能一個人想辦法解決。隻是現金十萬而已,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麽大數目。她稍稍安了一點心,想著也許隻是想要錢而已,並不會撕票,否則就不會隻要這麽一點了。
顏洛夕不停地安慰自己,從銀行裏提出十萬,隻身一人去了赴約地點。從此踏上一條荊棘之路。
城西的廢廠原本是一家鋼鐵冶煉廠,還有一些生鏽的廢鐵扔在廠的周圍。翠綠的青草蔥蔥鬱鬱地生長,因為沒有人打理,所以顯得非常髒亂,到處都充滿了鐵鏽味和青草的腥味,混在一起讓人作嘔。
顏洛夕哪裏去過這樣髒亂的地方,穿著裙子的她**的小腿上已經被帶刺的草割了好幾道血口,她也來不及查看一下,她滿心都是莫哲軒,想著隻要把錢送過去就能夠把小軒帶出來,那麽這點傷就不算什麽事了。
空曠的廠裏零零星星地坐著幾個人,帶著口罩,皮膚黝黑。而莫哲軒被他們綁住手腳扔在地上,臉上還帶著傷。當顏洛夕小心翼翼地走進來之後,看見昏迷過去的莫哲軒,什麽害怕都顧不上了,隻想衝過去看看小軒傷得怎麽樣,但是剛邁出幾步,就被身邊站著的人攔住,露出的眼睛猥瑣地眯起來:"顏洛夕小姐,勸你不要隨便亂動,否則我們老大一個不高興,刀子可是不長眼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