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的敲門聲打斷了顏天榮的自艾,他將臉上的疲憊收拾好,正聲道:"進來。"

從門外就進來一個穿著西裝的男子。"老爺,好像有人有了小姐的消息。"

顏天榮強裝的鎮靜一下子被撕破,他幾乎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恨不得直接衝動自己手下的麵前問清楚。但是無奈他沒有那麽矯捷的身形,最多就是一下子站了起來,顫抖著聲音問:"她在哪裏?"

那個人支支吾吾:"有人在……在地下夜總會見過……說其中一個賣的很像……"

"胡說!"顏天榮厲聲打斷,那個手下全身一個哆嗦,連忙噤聲,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洛夕怎麽會去那種地方?更別說當妓女!"

絕對不會的!他顏天榮的女兒怎麽會去做那種工作?要錢的話他不是沒有,根本不用糟蹋自己啊!一定不是洛夕……一定不是……

隻是當他自己隻身一人站在那個所謂的夜總會門口,心中的信念也開始逐漸坍塌。唯一的理智還在不懈地堅持,洛夕不會在裏麵的。

那是顏天榮第一次涉足這樣烏煙瘴氣的地方。他的身份決定了他喝酒的地方,就算年輕時去酒吧,也是要足夠配得上他的地位。

她周圍的男人正對她上下其手虎視眈眈,臉上的興奮也不言而喻。舞池旁邊的吧台不泛有人買醉的,隻是身邊總有一兩個搭訕的人,或許再過幾個小時,酒店的鍾點房業務應該會非常火爆。角落處,隨處可見擁吻的男女,激烈程度讓人臉紅心跳,但是這些看似情侶的人裏麵,又有幾個是相互認識的呢?不過是相互找尋身體的慰藉而已。

顏天榮的眉頭皺的像一座撫不平的山峰,鷹一般銳利的眼滿是不屑,捂住鼻子來到手下打探得來的房間號前。蒼老的手放在門把上卻遲遲不敢旋轉,他在這一刻感覺到了害怕。如果洛夕真的像自己手下所說在裏麵當小姐,他該怎麽麵對?

揭曉答案之前的那一段時間最為痛苦,更痛苦的是,這個答案必須由自己親手解開,你可以選擇棄權,但是毫無疑問,這一輩子都得不到答案了。

顏天榮把心一橫,剛想推門進去,卻反而被裏麵的人衝出來撞了個踉蹌。拐杖蹬蹬地後退了一步,顏天榮另一隻手扶住牆這才算把自己穩定下來。

才剛仰起頭,對方就罵了過來:"死老頭,不長眼啊!都一大把年紀了還來這裏,你也不怕死在女人**!"

顏天榮的眼睛沒有盯著那個罵他的人,而是盯緊了他懷裏的女孩。就算用了極其劣質的化妝品,噴了廉價的香水,顏天榮還是認出了她--他的女兒,顏洛夕。

此時顏洛夕一臉興奮,被男人攬在懷裏,身上穿著閃片無袖衫,,短到剛剛包住臀的裙子下露出了一截大白腿。她化著很濃的妝,遮蓋了原來青春無敵的模樣,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夜店女。

見顏天榮死死盯著自己到手的獵物看,男人便更不樂意了。他伸手狠狠地推了顏天榮一把,嘴巴甚是不幹淨:"老不死的!看著你的眼睛一點,再盯著我女人看,你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

來!"

顏天榮寒冰似的眼光緩緩地打在男人身上,語氣更是慢到了好像電影裏的慢鏡頭,卻很有威懾力:"你說她是你女人?"

男人渾身一震,這個老頭的眼睛好可怕,就像鷹一樣。但是好歹自己也出來混了那麽久,市麵也算是見得多了,當然不能被一個快要進棺材的老人嚇到,否則他以後要怎麽在社會上立足?

想到這裏,男人咽了口口水,硬著頭皮道:"怎麽?不行啊!還是說你看上她了,想要和我們玩雙飛?"

忽然,所有的音樂聲都停了,短暫的唏噓聲之後,外麵忽然傳來警察查身份證的聲音。

"我再問你一遍,她是你的女人?"顏天榮陰騖滿麵。

顏洛夕此時因為吃了氯胺酮,已經完全處於意識消失狀態,隻剩下身心的愉悅感,身邊發生什麽事了跟她都沒有關係,隻要她舒服就好。

男人顯然已經有點怕了。難道眼前這個老人是個大人物?還是黨中央派出來的托兒呢?正猶豫著該怎麽回來,胳膊忽然就被架了起來,顏洛夕此時也離開了他的懷抱,由顏天榮扶著。

男人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那麽多的彪形大漢,關鍵是--抓他幹什麽,有沒有犯什麽錯。

"你們幹什麽?"身邊幾個彪形大漢臉色鐵青地架著他,男人也害怕起來。

門外引起的**讓這個場子的負責人--大飛,氣勢洶洶地跑出來,大嗓門地吼道:"誰那麽大膽子在我的地盤鬧事?!"

一出門就看見自己的熟客被一群陌生人給按住了,油光滿麵的臉立刻就都動起來:"敢動我的客人?你們是哪一路的!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吧!"

顏天榮針一般的眼光打在大飛的身上,聲音陰雲密布:"你是這個場子的老板?"

大飛見是一老頭,於是滿臉不屑:"我是你大飛爺,怎麽,有什麽指教?"

顏天榮懷裏的洛夕看著大飛癡癡地笑起來,口齒有點不清:"嗬嗬……大飛哥……給我藥我就服侍你啊……我最近很熟練了……"

顏天榮的手下雖然接受過嚴格的無感情培訓,但是聽到自己從小服侍的小姐說出這樣的話,臉上的驚訝還是畢露無遺。顏天榮更是一臉驚痛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實在不想相信這種話是從她的嘴巴裏說出來的。

服侍?怎麽服侍?難道那個滿臉橫肉的家夥對洛夕做了什麽嗎?想到這兒,顏天榮的胸口就像有一隻野獸在狂奔,想要衝出他的胸口,狠狠地撕碎在他眼前的男人。

"你碰過她?"顏天榮問地一字一頓。

空氣忽然就好像停止了流動,變得有些窒息。外麵因為警察的介入也變得悄然無聲,隻有在一個包廂的門口,雖然安靜卻劍拔弩張。有一種低氣壓在緩緩地靠近,足以讓人喘不過氣。

但是似乎大飛沒有意識到這個老人身上強有力的氣場,反而笑得一臉猥瑣:"這麽漂亮的女人弄進來,當然得先讓我嚐嚐鮮,否則太不對不起自己是不是?"

顏洛夕因為藥力作用,開始手舞足蹈起來。顏天榮

小心地護住她,輕聲哄道:"小夕乖,待會爸爸帶你回家。"

"原來你是他老爸啊,"大飛楞了一下,"看樣子你還蠻有錢的嘛,怎麽能讓女兒因為沒有錢去賣**呢?你真是枉為人父。"

嘲諷一般的語氣徹底激怒了顏天榮,隻是一個眼神,身邊的黑衣男子就站了出來。

"哎呦,還有保鏢啊,我好怕呀!"大飛裝作很驚嚇的樣子,雙手護胸,轉眼之間,臉色便沉了下來,"老不死的,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大飛在這條道上混了多久,就你那點小伎倆還想嚇到我?省省吧,還是快點回去準備一口棺材給自己收屍比較好。"

身後一群身上紋著紋身的小混混站在大飛身後,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顏天榮倒也沒有半點的驚訝,隻是微微頷首,旁邊的人便動手了。

大飛顯然沒有料到顏天榮居然能用兩個人就把他所有的人都結果了,不到一分鍾,眼前的慘象就是目不忍睹了。

大飛有點慌了,哆嗦著腿剛想被抓了回來,沒有等他開口,顏天榮便一句話給他判了死刑:"把他給我廢了,讓他這輩子都碰不了女人。"

摟著顏洛夕走出夜總會,警察那邊也剛好完事,領頭的和顏天榮打了個招呼,顏天榮禮貌地道謝,警察頭兒倒是看上去很願意和顏天榮合作,畢竟是Z城呼風喚雨的人,隻要讓他欠一個人情,那麽他以後升官的事不就已經靠譜了麽?

沒錯,這些警察是顏天榮找來的,隻是為了配合自己的找人工作。他在Z城能夠隻手遮天,想要動用幾個小小的警察還是易如反掌的。

毫無疑問,這家底下的夜總會也被警察當做賣**窩點給端了,就算大飛在上麵打點過,但是哪個領帶敢得罪顏天榮,自然是給顏天榮麵子而選擇讓大飛坐牢。

大飛真的是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哪裏得罪顏天榮了,惹來了牢獄之災。

Z城一如既往地平靜,繁華與墮落同在,貧窮和富有相互敵視,這是世界的進化之路,沒有誰能夠阻攔的了。顏洛夕被送進了私人醫院,接受強製的戒毒。顏氏有自己的醫院,為的就是給高層治病和療養。畢竟是一家上司公司的領導人,稍微有點風吹草動,股票也就隨之動搖不定。所以一般他們有什麽事是絕對不會讓外界知道的。

私人醫院的環境自然是沒話說,說它是醫院,更不如說是一座別墅。青草蔥鬱,建築風格也偏近於歐洲,隻是建得更高而已。下麵是一些平常的有錢人家的病房,而最高層便是顏氏的特質病房了。

純白的房間裏,一張鋪滿了天鵝絨的大**,女孩頭發散亂,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滴落,精致的臉上甚是痛苦,她死死地咬著嘴唇,不停地扭動身軀,試圖想要從綁住她手腳的繩索中掙脫出來。

因為難受,她發出偶爾發出低吼聲和尖叫聲,聽上去撕心裂肺。

她犯毒癮了。

那種千萬隻螞蟻在噬咬她身體的感覺讓她痛得想要死過去,身體**,卻因為繩索而不能動彈,床因為她的掙紮發出咯吱的響聲,讓人毛骨悚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