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瞳緊緊地護住莫哲軒,那一雙眸恨恨地盯著D。

過不一會兒,手下急匆匆地爬過來,上接不接下氣:"老大,好像是藍宥言的人,帶著總部的人過來了。"

"什麽?"D臉色大變,藍宥言居然打電話給總部,要是讓他們看見藍宥言的屍體,那這殺自己人的罪名就落實了。原本打算讓依瞳背黑鍋的,但是這地方是自己的,他肯定說不清。而且誰都這知道,他和藍宥言不和。

"看樣子,藍宥言這次動真格了,不過可惜來不及了,"D臉上越是匆忙,戾氣就越重,"他越著急,你死得就越快。"

隻是還沒有等D開槍,他的小腿就被打中,疼得他即刻跪倒下去,他手下慌張地掏槍四處看,卻見顏洛辰從鐵門處走進。

他拿著槍,周身的殺氣甚至比D還要重。"我要的是他的命,其他無關的人可以走,否則,"他暗綠的眸冷冷地掃過一圈,"你們要是想要保護這個男人,我不介意多殺幾個。"

剩下的幾個人麵麵相覷,黑手黨那邊來來了人,D恐怕是活不了了,他們為了一個對他們沒有一點好處的男人拚命的確不值得,於是,幾個人紛紛撇下槍,從顏洛辰身邊逃走。

"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家夥!"D咬牙,小腿處傳來的疼痛讓他的額頭直冒冷汗。

顏洛辰一步步走過去,將D手上的槍踢到一邊,他那雙如深林一般的眸在看見藍宥言的屍體之後,閃爍了一下。

"顏洛辰,你怎麽會在這裏?"依瞳怔怔。

"藍宥言打電話給我,說小軒出事了。"顏洛辰輕輕一句話帶過,他現在明白,原來那個時候藍宥言就已經知道自己凶多吉少,所以才通知他過來。否則照藍宥言的性格,怎麽可能開口找自己幫忙?那個男人,是在用生命保護依瞳和她所重視的人呐。

依瞳的心像是被針狠狠地紮著,她身邊還躺著身體冰涼的藍宥言,身上的鮮血就像彼岸之花,盛開成黃泉的模樣。

她拿起被她扔在一邊的匕首,緩緩地站起來,將顏洛辰拿槍的手按下,整個人像是沐浴在盛大的火焰之中,顏洛辰在背後,看見了重生的依瞳。

"把他交給我。"依瞳死死地盯住D,說出的話仿佛黑夜裏陰冷的風。

顏洛辰不知道她想要幹什麽,但是卻明顯感覺到能夠將人吞噬的濃重的恨意。他把槍遞給依瞳,說:"好。"

依瞳搖搖頭,"我不用槍,太便宜他了。"

就算是見過大場麵的D也被依瞳滿眼的怒意震懾,聲音開始顫抖:"莫依瞳,有本事你就一槍殺了我!"

依瞳冷笑:"我不是說了麽,殺了你太便宜你了。"

"你想怎麽折磨我?"D連連往後爬,手腳並用。他現在想要的就是死亡,因為他很清楚,黑手黨訓練出來的殺手對於用刑是多麽地殘酷和熟練。

"你待會兒就知道了。"依瞳拿著帶血的匕首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好像踩在火焰上,讓身後的莫哲軒和顏洛辰都戰栗不已,這個依瞳是誰?

D一路拖著受傷的腿往

門口爬行,鮮血滿地,而依瞳就順著那些鮮血在他的後麵緩緩地走著,氣氛詭異。

等到D實在沒有力氣往外爬的時候,依瞳走到他的麵前,挑起他壯實的手臂,在寬大的手掌上緩緩地劃動。D渾身顫抖著,比起現在對依瞳的恐懼,他更加願意被人一槍打死。這種不知道會麵臨什麽酷刑的情況比起死亡,越發讓人恐懼。

依瞳的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然後刀尖狠狠地戳進D的手掌,緩緩地往下滑,生生切開了D的手掌,怒吼聲在城堡的上空飄**。

刀尖卻還是戀戀不舍地嵌在手掌內,依瞳麵對眼前血腥的場麵,嘴角的笑容始終沒有消失,反而愈加的深沉,愈加妖冶。疼痛使D的臉扭曲,他的聲音帶著乞求:"殺了我!殺了我!"

"不,這隻是開始。"依瞳嘴角的那一抹笑容恍若是來自於地獄的使者,刀尖一用力,便從手掌中挑出一根細白的神經,"淺神經支,要是斷了,你的手掌就不能動了哦。"

她要把藍宥言身上所有的痛從這個男人身上討回來!

"哦呀,斷了呢。"依瞳的手輕輕一動,那個神經便很脆弱地崩斷,D撕心裂肺地叫起來。

然後顏洛辰和莫哲軒看著依瞳將D一隻手掌上所有的神經都挑斷,那樣血腥的場麵就算是顏洛辰也覺得渾身冰冷,不能挪動腳步。

"現在輪到另一隻手了。"依瞳從頭至尾都笑著,笑得明媚,笑得天真,正是那樣純真的笑容讓D感覺到了更加深刻的恐懼。能夠笑著做出這種事的女人到底內心是什麽樣的?

藍宥言的人和黑手黨的人趕到時,D兩隻手全部的都被挑斷了神經,原本拿槍的手無力地耷拉在地上,D臉色蒼白,顫抖著嘴唇朝進來的人祈求:"殺了我,求求你們,殺了我!"這個女人實在是太恐怖了!

那些人也被這樣的場麵震懾到,黑手黨的打手剛想上前,卻被依瞳一個淩冽的眼神製止:"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們都別插手。"

總部的人視線落到遠處藍宥言的屍體上,恍然大悟,原來是在為自己的丈夫報仇啊,那他們就真的沒有必要插手了。反正D回總部也是死,還不如省了一點心力,讓依瞳代他們解決好了。看樣子,D是絕對不會活著走出這座城堡了。總部的人轉身離開,一個不聽指揮的人原本就沒有用了。而且殺了藍宥言,他們也不會放過他。

而藍宥言的手下看見自己的老大躺在地上,都恨不得上前狠狠地捅D一刀。

"現在輪到你的雙腳了。"依瞳用同樣的方法將D腳上的神經挑斷,於是,D臉上的表情愈加的扭曲,那種疼痛就像有人用刀在掛著他的骨頭,疼得他隻想一頭撞死在牆上。

"依瞳!"顏洛辰終於忍不住叫出聲,這樣的依瞳他不認識,他也不想認識。

依瞳猛地回頭,血腥的雙眸讓顏洛辰吃驚不敢出聲:"閉嘴!我要把藍宥言所受的傷害全部都還給這個男人!"

怒意燒天,好像要將依瞳吞沒。D已經是一個手腳都不會動的廢人了,他不停地想要掙紮,雙眼滿是恐懼,臉上的

傷疤都透著害怕的味道。如果他知道有這麽一天,他不會把依瞳從那個小巷子帶出來。他親手給自己帶來了死神,一個恐怖的死神!

還是那把匕首,不過卻不在四肢遊動了。依瞳將刀尖對準了D的背脊,沿著脊髓一路滑下。

"你一定在想,神經還是可以接好的,隻要來得及。不過要是脊髓斷裂,那你就是一輩子的廢人了。"依瞳的話在D聽來就像是判了死刑,不,比死刑更加恐怖。如果是槍斃,他不會那麽明顯感覺到死亡的可怕。他可以聽見地獄裏麵的怒吼,但是依瞳卻在慢慢地折磨著他,將他僅有的一點尊嚴全部踐踏。

依瞳微微笑著,顏洛辰聽見了血肉裂開的聲音,D的嘶吼帶著沙啞,可以聽見靈魂的祈求。"啊--"

刀深深地刻進D的背部,依瞳的手法很準確,想要把一個人的脊椎弄斷絕對不是問題。

"很疼吧?"依瞳的聲音在D的耳邊,好像修羅的呼喚,"有沒有看見藍宥言在下麵等著你?"

"莫依瞳,你殺了我吧!"D的口齒已經不清,他疼得快要喪失知覺。

"啊,真刺耳,要不要把你的舌頭也給割了呢?"依瞳軟聲細語,染血的匕首已經戳上了D的臉,一輕一重,讓D臉上瞬間又了血絲。襯著那條刀疤愈加的血腥,他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害怕來形容,那是一種刻骨的絕望。

眼看匕首要進入D的嘴巴,莫哲軒終於還是忍不住出聲:"姐姐,不要這樣。"不要這樣……這樣的姐姐不是他認識的。他認識的姐姐,總是溫柔地對他笑,溫柔地叫他小軒,溫柔地聽他彈鋼琴,而不是這個拿著染血匕首對一個男人殘忍地用刑。

依瞳的手頓了一下,轉過頭來,褐色的瞳孔滿是空洞,仿佛是填不滿的黑洞,看得顏洛辰的心驟然疼起來。他上去緊緊地抱住依瞳,聲音溫柔低沉:"依瞳,過去了,都過去了。你這樣藍宥言不會安心的,乖,把刀放下好不好?"

依瞳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裏麵有填不滿的空虛和寂寞,還有失去了藍宥言的無助。她呢喃:"要怎麽過去?顏洛辰,你告訴我,要怎麽過去?藍宥言會活過來麽?你知不知道,是我親手殺了他呀,親手將刀送進了他的心髒呀……你說,會過去嗎?"

她的眼睛裏一點淚水都沒有,好像是一口幹涸的井,失去了源泉。顏洛辰的心髒仿佛被人揪著,重重地擠壓,他什麽都不做,隻是將依瞳越抱越緊,帶著痛苦壓抑卻拚命裝作平靜的聲音在依瞳的耳邊回響著:"依瞳,沒事,藍宥言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乖,安靜下來,好好睡一覺,都會過去的。"

依瞳在顏洛辰溫暖的懷抱裏,熟悉的味道充斥著她的大腦,手上的匕首終於無力地脫落在地。

顏洛辰將依瞳橫抱起來,剛想走,後麵傳來莫哲軒的聲音:"這個男人怎麽辦?"

暗綠的眸冷冷地掃過已經半死的D,"相信我,他這樣活著,比死了更加痛苦。"大步走出城堡,懷抱裏的依瞳透過顏洛辰的胳膊,呆呆地看著藍宥言的屍體被他的手下帶走,心仿佛墜入了地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