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事!”瀟夏曦扁起了嘴巴,很委屈地回答。同時也止住了兩人繼續向前行進。
事實上,醫生那一招毫無預警的“神龍擺首”,一扭一扯,脫臼是被接上了,可是,瀟夏曦卻像剛剛從熱辣的火堆裏沉烤突然跌進了千年冰窖,痛得眼淚鼻水再加唾液都往一處留,痛得她恨不得把最後一絲理智都拋卻,直接抓起麵前的一盤包紮用的醫用品砸向那個醫生。
真真後悔當初竟然答應了他不用任何麻醉藥。
醫生看也不看瀟夏曦,一臉鄙夷。他麵前放了一塊熱毛巾,先用熱毛巾在上麵消腫,然後清洗,再包紮,再由美女護士協助用石膏固定傷患的位置,然後嘩啦嘩啦地在紙上寫了一大堆瀟夏曦看不懂的文字。整個過程,她不敢再哼一聲,想起龍五,同是外科醫生,都是醫學界的翹楚,一個冷若冰霜,一個卻溫潤如玉,性情怎麽就相差那麽大?
“回去後每天用熱敷十分鍾,不能做超關節運動,不可以用強力,給你開了一些消腫止痛的藥……”他說了一大堆,瀟夏曦其實也沒聽進多少,隻覺得眼皮很重,重得快要承受不住地掉下來。
“好了,你現在可以回去了。”醫生終於放下了手上的筆,將藥方遞給一直站在旁邊花癡的美女護士,“記住,短時間絕對不能再用強力,否則,這隻手有可能會廢掉。”
瀟夏曦應諾了一聲,站起來轉身看向兀自杵在門板上的兩人,他們倒是很乖,很安靜,卻沒怎麽交談,甚至,有一股詭異莫名的氣流正在兩人中間蔓延,酸酸的味道。
見瀟夏曦走過來,兩人立即斂正了神色。
“怎麽樣?醫生怎麽說?”夜宸雋問。
瀟夏曦舉起了被石膏紮成拳套一般大小的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嘿嘿!現在可以打死兩隻老虎了!”
夜宸雋笑笑,很自然地將攏在她身上的那件西裝薄外套卸了下來,同時展開袋子裏的一件嶄新的外套,把她夏曦的身子全然裹住。所有動作一氣嗬成,看不出有任何刻意為之的凝滯。雷承旭眸色黯沉,卻沒有說話。
瀟夏曦接過夜宸雋替她卸下來的西裝外套,挽在手裏,並不遞還給雷承旭。“弄髒了你的衣服,等我洗幹淨了再歸還好了。”客氣而疏落。對雷承旭她始終懷有一份歉疚,盡管她可以任性地將他推開,可是,她實在做不到將所有過往推卸得一幹二淨。
“好!”他隻是簡短地回應了一個字。
瀟夏曦抿緊了雙唇,接下來倒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了。雷承旭的情緒過於平淡,她竟然有點點……失落。
“我們走吧。”夜宸雋挽起她另一隻手圈在掌心,說。瀟夏曦輕頜首,卻突然想起了什麽,雷承旭已經搶在了前麵:“我會跟德麗絲說的。說到底,我還是欠了她一個解釋。”
誤解存在於曖昧。可能最初的最初,他就不該給她萌生希望的機會。
走到轉彎角,直到確認雷承旭的視線被擋在了牆後,瀟夏曦整個靠在夜宸雋身上,撅起了嘴:“我走不動了。你來背我吧。”
夜宸雋哂然一笑。俯下身子,背對著瀟夏曦。而她,則很不客氣地跨伏在他背上。經
過這兩天,他們的關係似乎又起了微妙變化。到底是什麽,瀟夏曦說不明白,隻覺得,她還是一個挺幸福的女人。命途裏浮浮沉沉,但是,她卻很幸運地遇上了一些對她無限包容和嗬護的人。對此,她似乎已經沒什麽好抱怨的了。
“男人……”
“嗯?”
“你剛才的表現很小器啊!”當著雷承旭的麵把他的外套卸下來,也隻有強勢的他才做得如此明目張膽,又理直氣壯。
那件外套她早已裝進了袋子裏,雙手從後麵緊緊圈住了夜宸雋的脖頸,那個袋子就在他的胸前一晃一晃地。
“我不喜歡你穿別的男人的衣服!”夜宸雋倒是直言不諱。有那麽點酸酸的味道。
當看到她身上披了一件男人的定製外套時,他的體內冒起一股莫名焦躁。於是趁著醫生為她做複位手術的間隙,著人從外麵購回了一件全新的衣服給她披上。
“不過……我喜歡你的小氣!”瀟夏曦倏地向前一蹦,在他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透明的肉色立即泛起了一排淺淺的牙印。非常可愛。
夜宸雋作勢在她的屁股上打了幾下,“喂,你經常用這種方式來挑逗男人的嗎?”
“才不呢!對你我是特別優待的!”她調皮地說,“你的耳朵泛紅了。喂,男人,你又害羞了?”
夜宸雋無語了。她不自知,可是背著她,她身上一陣陣女人的獨特馨香撲鼻,幾綹卷曲的發絲垂在他的耳則,直弄得他心笙搖曳。
“男人,我害你跟德麗絲翻了臉,你會怪我嗎?”她將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悶悶的聲音從脖子後傳過來,呼吸噴灑在他的皮膚上,癢癢的,帶著一種極不確定的忐忑。
“傻瓜。”他又一下拍在她的屁股上。很輕很輕,輕若鴻毛拂過,“別想太多。我們的事,我會處理的。”
“哦。”她又很乖順地應了下。沒多久,又忍不住問,“那你呢?為什麽突然對我那麽好?”
她記得,在他的訂婚宴會再見他時,他陌生的眼神冷清寒冽,曾那麽清晰地刺痛了她的心。兩天的變化太大,可時間太短,在靜下來後才認真回思這個問題。畢竟,心中有太多不曾解開的疑團。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你全身上下都被我看遍了。於情於理,我都不能再讓別的男人再占你便宜吧。”夜宸雋沉吟片刻,終於想出了一個頗為合適的理由。雖然這個理由聽上去沒多大說服力。
其實他自己也解釋不了為何會寧願花費數億的損失驅動網絡黑客阻止那些短片流傳出去。隻是當時有一種很強烈的觸動,他要維護這個女人,不惜一切代價。
可是這個答案對瀟夏曦而言,卻不知是喜是憂。
——你真的完全記不起來了嗎?
司徒皓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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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夏曦也不清楚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很多紛繞莫名的事情一旦放下,腦袋就像陷在浸了水的棉絮裏,昏昏沉沉隻想就這樣伏在他的背上,一直走到永遠。
這一覺睡得無比
甜美。
晨暉漫過七彩雲端傾灑在小巧的鼻尖上,撓動茂密的羽睫共舞。瀟夏曦眨了眨眼,靈動的眼珠繞四周轉了幾圈,最後落焦在離她才三尺遠的那張俊臉上。
他同樣睡得很沉。魅人如神作的姿態,悠然而恬好,愜意而靜美。與平時的他截然不同的是,這時候的夜宸雋身上沒有一點點戒備性,宛如酣睡中的嬰孩,毫不設防。
周遭的空氣也在一瞬間變得柔軟起來,讓人忍不住屏住呼吸,隻想一親芳澤。
這個想法才成形,瀟夏曦已經付諸行動了。她像偷吃的小老鼠般慢慢湊近,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粗魯的觸動,會破壞了眼前這幅美好的景致。
近在咫尺了,她猛地咽下口水,正準備以一個色狼的姿態撲過去,鼻尖才要貼上他的鼻尖,抬眸間,卻發現夜宸雋正睜著一雙魅惑的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笑意從微張的眼縫泄漏出來,剛好落在她嫣紅的唇瓣上。
原來,她才是自動送上門的甜點。
瀟夏曦用力地眨眨眼,“啊”一聲,迅速撤離。可是對方的動作更快,反手一扣,將她麻鷹抓小雞地按在**,輕易就捕捉到她不斷掙脫搖擺的唇瓣,懲罰性地,啃噬。
誰讓她那麽大膽,竟然趁著他熟睡的時候實行偷襲?他一定要讓她清楚知道,以這樣的姿態施襲一個男人,本身就具有不可推卻的**,而且是致命的!
清淡的空氣瞬即燃燒起來!
瀟夏曦已經失去了自主。意識到下麵將可能發生的事,卻沒有能力叫停。在他麵前,她從來就沒有抵抗的能力。而且,她似乎並不想推開他。
她闔上了星眸。不是第一次,但經曆了這麽長時間的“不近男色”,終究是羞澀的。
那些勾引、挑逗的舉動,不過是她一時興起做出的超乎幼稚的調皮的反常行為,當真正要麵對時,反而舉手無措,不知道該怎樣做才是完美的迎合。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進一步加深這個吻,隻是淺嚐輒止,隨即翻身坐起,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正襟坐在床沿,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非常無辜的小媳婦。
瀟夏曦愕然了片刻,待反應過來後恨不得立即衝上去從後麵掐住他的脖子。那個家夥難道不知道,到處點火後又不想辦法熄火,是極度不負責任的嚴重罪行嗎?
不過,她還是很矜持地坐起來,調整呼吸,等待臉上的紅暈漸漸退卻,再重新整理身上的衣服。剛才被他這樣翻來覆去的折騰,那些衣服早已經撕扯得淩亂,所以,瀟夏曦才更加惱火。幹嘛就不能來個徹徹底底呢?而他自己的衣服還完好整齊地穿在身上……
“對不起。”他說。
瀟夏曦怨忿地瞪了他一眼,可惜他正背對著她,根本看不見。她幹脆一腳踢在他的腰眼上,立即翻身將被褥蒙住頭:“走!我不要再見到你!”臉還是燙得很。她不要讓他看到她窘迫的樣子。
實在是……太丟臉了。
士可殺不可辱,他的行為已經嚴重讓她的自尊受損了。論魅力她雖然比不上德麗絲,但是,終不至於會令一個男人在**對她無動於衷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