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不敢把孩子抱進來。因為母親和哥哥雖然因為在戒毒,但是精神狀況看起來還不是很好。所以他拜托了在外麵的大娘看著孩子。
每一年都是自己去祭祀。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在哭。
她不知道為什麽,她的父親一走,他們就變成這樣子!真的想不清楚為什麽。
思念著的自己父親的心情,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家人,真的很對不起。對父親充滿歉意,又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
季夏哭得肝腸寸斷,隻要想到自己親人過不好,隻要想到在地下的父親知道的話決然不好受。怪自己真的無能無力,怪自己怎麽就沒有看好他們。
她腫著一雙眼睛,看著瘦弱的他們從裏頭裏麵領出來。
隔著一層玻璃看著他們抓牙虎爪的樣子,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全就哭了出來。
“為什麽為什麽這樣子……為什麽!父親已經走了那麽久了,我什麽人都沒有也就隻是剩下你們,為什麽你們會變成這樣子,知道我自己好難過,,每次看到你們真的好難過……”
他們不解。停下了張牙虎爪看著已經崩潰到泣不成聲的季夏。愣住了。
季夏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哭一直哭。
她隱忍的眼淚,以前一直隱忍的眼淚,就那樣放肆的,因為太難熬了。
即使現在覺得很幸福,但是也希望家人們也能幸福起來的一顆心,想到他們不會懂,自己付出這麽多他們居然不會動,真的很難過。
平時就像是一個打不死的蟑螂一樣,即使那樣苦的生活還是學會微笑並且假裝無所謂,也許是因為知道自己此生也就注定如此。但是隨著自己被寵愛被愛了,心就越來越柔弱不堪。
就像是誰說的,一旦被寵溺起來,就變得嬌弱。
季夏一直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麽,一邊絮絮叨叨一邊流眼淚,流眼淚就一直用手去擦。如同孩子委屈的心,能得到他們的安慰。
但是他們什麽話都沒有,隻是靜靜坐在哪裏。
也許她哭得太過凶猛,把他們真的嚇著了。
“你們知道我有多辛苦吧。雖然這樣在你們看來會討工念勞的,但是我真的一想起過去我是怎麽生活的,我就害怕的膽顫心驚。 ”
“他們也會打我,抓
到我的時候,會打我的巴掌摔我的頭……你們知道多疼嗎?”
“雖然很害怕,雖然一直在逃亡,三餐不繼,我相信你們也是一樣的,但是為什麽還要去賭博,還去碰毒品。你們該知道你們有多難受我就有多難受吧。”
過去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襲來,季夏的腦海中一段段的播放,逃亡,饑寒交迫,侮辱,謾罵,受傷,疼痛……走在最黑暗的道路,身心受到折磨。
怎麽說也不過是才十幾歲的孩子。不知道為何,季夏這一刻特別想見到何凡軒。
雖然過去的日子,很多傷害或許還有他的成分存在,但是現在能給她愛能讓她感到幸福的,也就隻有他了。
也就隻有他。也就隻有他愛著自己。不嫌棄也丟棄。
何凡軒趕到的時候,一進門就看到了軒琪。
軒琪似乎很驚奇他的爹地會在這裏,先是“咦”了一下,看清是他爹地,不由得激動的撲在他懷裏,爹地爹地的叫。
他自己一個人在外麵,阿姨陪著真的很無聊,但是媽咪又說不可以亂跑。
不知道媽咪到底什麽時候出來,等得實在有些無聊。幸好旁邊的阿姨很清閑,看到他這樣居然給他講故事。
時間好過一點點。但是那也隻是一點點。
但是他沒有想到他爹地回來。
“何先生。”大娘在知道來人的身份的時候,恭恭敬敬的稱呼著。
“真的辛苦你了。”因為在來之前找了點關係,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交代了一些事情,大家也是差不多認識的。所以才恭恭敬敬的樣子。
“何夫人就在裏麵呢。”
“……我知道了。謝謝。”
“爹地爹地,你沒有來的時候,我好無聊呢。”
“嗯。對不起,爹地應該陪著你媽咪一起來的。”何凡軒抱著軒琪道,在電話裏麵聽到是有一個叫做季夏的人到來,心道喉嚨的擔憂才開始放下。
而對於季夏沒有做出逃走,他幸感安慰。在來的路上,盡管很疲憊,但是心情相當愉悅。心底想著,雖然很不喜歡看到她的母親和哥哥,但是因為季夏,他還是可以勉強接受。
“爹地,媽咪帶我看外公了。”
“……?”外公。季夏的父親?
“但是在石頭裏麵怎麽看?……媽咪還哭得好凶哦,我怎麽安穩她她都沒有停下來。”小小的軒琪很傷心,因為媽咪那麽傷心自己卻安慰不了。
季夏是去掃墓了嗎?今天是她父親的祭日?雖然對於她的父親了解甚微,但是很多次餓見到季夏從夢中醒來都是叫著父親的。一看是和父親的感情不錯……
推開門把,裏麵是戒毒人和親人會麵的一個小房間。
雖然沒有像是監獄那樣會麵的形式,但是戒毒人有時候毒品發作也是要預防的,於是會麵室就多了一層鐵欄。不用電話能聽到彼此說話的時候。
此時會麵室並沒有談話的聲音。而是嘶啞的哭泣聲。
何凡軒打開會麵室的門把,看到了如同孩子哭泣一樣的季夏。
一邊用手抹眼淚,一邊哭得抽噎。委屈很大,傷心很多。
自從他喜歡上季夏之後,最不喜歡的就是她的眼淚,某個方麵來說,季夏的眼淚會讓他傷心。
他幾乎是立馬走到季夏麵前。然後抱住她,低聲安慰:“別哭了。”還緊張的問道:“你怎麽,誰欺負你了?”
會麵室內,清冷的燈光照下來,季夏眼睛哭得腫的像是核桃,抬頭看到來人是何凡軒,不知道為什麽, 心底就像是找到歸屬一樣,一頭紮進他的懷裏哭個痛快。
太難受了,太難熬了。如果是自己的話。 季夏想。
在這裏,她無時無刻不想何凡軒。似乎隻要他站在她麵前,他就可以堅強安心起來。
一個人麵對著這樣的家人,心底匱乏。隱忍到要崩潰的地步。
為什麽以前沒有這樣的感覺。果然是因為活在愛中的人,變得嬌貴起來的原因嗎?
她緊緊抓住何凡軒的衣服,像是緊緊抓住心愛的東西。在愛人親人麵前哭,一點都不可恥對不對?
何凡軒安慰著她,小心的拍打著她的背部。他的溫柔或許她現在不是很懂,但是季夏此時隻想紮進愛人肩上,痛哭一晚。
委屈的,不甘心的,難過的,難受的,痛苦的,統統的,在淚水中,放肆的哭掉。
也許她哭得實在是太忘我了,以至於何凡軒當時在場說什麽都沒有聽到。隻能感受到他的指尖似乎是帶著魔力,讓自己漸漸安穩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