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當孟諱安,聽到舒笑跟他提出離婚時居然沒有太大的反應,甚至還心情略好的笑著答應。
雖然這段婚姻對孟諱安來說根本就無足輕重,但畢竟自己知道孟諱安這麽多把柄,光是憑這麽一點,他也不可能輕易的放過舒笑。
更不可能在知道舒笑是站在方婧這一邊的時候輕易的跟她離婚,因為一旦離了婚以後,舒笑就沒有任何有求於他的事情了,而這時候的舒笑也不會再為了他,保守什麽東西。
孟諱安是覺得自己威懾力很大,舒笑就算離了婚以後也不敢說出些什麽嗎?
舒笑覺得這順利的有些難以相信,其實她來之前都甚至想好了,如果孟諱安不答應,就直接法院裏見。
可是,事情似乎並沒有往她想象的那個方向發展,反而順利得出奇。
雖然是這樣想的,但她也沒表現出來,她也不想再跟孟諱安浪費時間,要說的事情已經說完了,那她也準備早早的離開。
孟諱安依舊沒有攔她。
不過就在一天後,舒笑就意識到了,孟諱安為什麽那麽冷靜,從容不迫。
因為這個婚,離起來有些困難。即使她舒笑什麽都不要,也不是說離就離的。
那天早上她正在廚房裏麵熬湯,就聽到了電話響,舒笑看了一眼,將火關小之後,手在圍裙上擦了一下,拿起電話接通。
“喂?媽?有什麽事嗎?”
雖然這對父母並沒有做到作為長輩的責任,但畢竟是舒笑的長輩,舒笑還是有一定尊敬的。
“舒笑,你膽子大了,翅膀硬了就要飛了是嗎?”舒母在那邊氣勢洶洶。
舒笑隱約有點不好的預感,不過還是問了一句:“媽,你在說些什麽啊?”
“我問你!你是不是要跟小孟離婚!”
舒笑聽到這句話,暫時先沉默了一下,廚房裏那個鍋裏麵的湯還咕咚咕咚的冒著泡。良久之後,她隻是弱弱的回答了一句,“嗯……”
舒母在那邊得到確切回答之後,瞬間便炸了毛,“舒笑!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小孟對你那麽好!你怎麽說離婚就要離婚?你說他哪點對你不好,供我們家吃供我們家穿的,他半句話都不會多說!你還要怎樣啊!”
“媽……”她頓了頓,“這件事情我自己有分寸,我已經受夠了。”
“你受夠了?我看你就是犯大小姐脾氣!你以為你離了婚之後再找一個就那麽容易嗎?我告訴你這個婚不準給我離。”
舒笑嘴角蔓延起一絲苦笑,到底他們是覺得對不起孟諱安,還是離了婚之後就沒辦法再過現在這種逍遙日子了?
她沉默在這一頭,聽著舒母在那邊嘰嘰喳喳。
“你說說你跟小孟結婚的這幾年,他對你哪點不好?你要什麽他都給你買什麽,舒笑,我告訴你你現在身上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孟家的錢,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人家對你哪點不好你就要離婚?就算有那麽點不好,難道你就沒記著他對你好的時候嗎?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小心眼,你在家裏我們還可以容忍你,別人憑什麽要容忍你?”舒母說的義正言辭。
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在沒有了長輩以後,孟諱安是如何對她的。
她身上的一道道淤青,一道道傷口,有百分之九十都拜孟諱安所賜。
這些事情舒笑了這麽久,她在這一刻實在是不想繼續忍下去了,任何人支持又或者是不支持,這個婚,她都下了決心要離掉。
“媽,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就知道了?舒笑,我看你真是好笑,受點委屈就哭著鬧著要離婚,你還真當以為自己是哪家的大小姐啊?要不是小孟這個人脾氣好有教養,誰還受得了你這種脾氣。你當真以為女人在現在這個社會立足有那麽容易嗎?你是個二婚的!以後誰還要你!”
除了還怕舒笑跟孟諱安離婚以後自己的生活得不到保障以外,舒母不讚同離婚的原因還有自己的封建思想。總覺得自己的女兒離了婚以後,自己走到外麵會被指手畫腳瞧不起。
畢竟,就算再有人要她,她也是一個二手的了。
舒笑聽著這些話,不禁覺得心裏煩躁,卻又不敢反駁,隻是有些無可奈何的對著電話裏說:“媽,我現在還在上班呢!你要是有什麽事你下班了給我打電話,我們好好說行嗎?你先冷靜一下吧。”
“誒!你到底聽不聽你媽說話的?什麽叫我不冷靜,我看不……”
舒笑沒有在聽舒母繼續嘮叨下去,將電話掛斷,她很少這麽強勢的掛別人的電話。
她望著鍋裏咕咚咕咚冒泡的湯,一時間有些出神。
她在想,如果這件事情發生在方婧身上,那麽方婧的父母會做什麽反應呢?應該會巴不得女兒早點離婚,早點結束這種日子吧,可偏偏,那種父母不是自己的。
一直到鍋裏沸騰得湯溢出了鍋沿,舒笑才手忙腳亂的關了火,把湯端出來。
手機其實在她掛斷電話之後又連續的響了幾次,不過舒笑都裝作沒有聽到,電話打不通之後,過了沒多久就有另外的微信提示音傳過來。
她將圍裙從身上取下來,打開手機點開了微信,舒母給他連著發了好幾條語音。
一點開,舒母尖銳刺耳的聲音就從手機裏麵傳出來。
全部都是威脅舒笑要是敢離婚,就不要回舒家,不要再認她這個母親。
舒笑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一直都是這樣的,舒母一直都是這樣無理取鬧的人。
她怕父母再次跑到公司裏麵去鬧事,給單位請了幾天的假,又收拾好東西跑到醫院裏去專心致誌的照顧方婧,順便躲開舒父舒母的質問。
那幾天方婧的身體狀況才剛剛脫離了生命危險,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一天要檢查好幾次,還要照顧孩子,溫子樹自己也有傷,行動不便,再加上公司也有事情,一家人很難互相照顧。
找特護來終究是沒有熟人放心,所以在知道了舒笑的難處以後,方婧便大方的答應下來。
這次舒笑終於勇敢的邁出了第一步,她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會介意呢?正好,她一個人在醫院,雖然有溫子樹在一間病房,可他這段時間也受傷了,落下了很多工作,每天白天都很忙。
所以方婧為了不拖累他,每天就自己帶著孩子,慢慢摸索經驗。
舒笑來了,還可以陪她一起學習如何照顧孩子,沒事的時候聊天解解悶,她求之不得呢!
不過這種安逸的日子並沒有過多久,舒家父母很快就找到了舒笑的位置,直接不顧顏麵的跑到了醫院裏來鬧事。
當時他們罵罵咧咧的想要衝進病房,被門外的護士攔著,聲音依舊很大。
而舒笑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臉色瞬間就白了,方婧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緊張。
溫子樹當時正在處理文件,外麵吵鬧的聲音,使他不得不抬起頭來,方婧在這個時候跟他使了使眼色,溫子樹瞬間明了。
這段時間舒笑陪著方婧,她的心情好了很多,傷勢恢複起來也比較快,他都看在眼底,到底這是方婧的朋友,溫子樹還是要幫這一個忙。
方婧把孩子交給舒笑之後,便和溫子樹兩個人手挽著走出了病房,溫子樹略微有些不高興的皺了一下眉頭,“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這樣吵鬧?”
那幾個攔著舒父舒母的護士滿臉歉意的對著溫子樹,“抱歉溫先生,這叔叔阿姨,他們非說要去您和您夫人的病房找人,我們攔也攔不住。”
舒父舒母才不管這麽多,見到他們想找的人了以後,便直接毫無禮貌的對著方婧說:“我問你!我女兒是不是在你那兒?你給我把她交出來。”
方婧不動聲色的說:“叔叔阿姨,你沒看見這是什麽地方嗎?我生了孩子在醫院裏修養,笑笑怎麽可能藏在我這裏?”
“你別給我裝蒜!舒笑就是在你這裏!你知不知道我找他有多麽重要的事情?”
溫子樹對舒母這樣的無賴有些反感,反而是方婧還帶著笑問她:“讓我猜一猜啊,阿姨,您來是想跟笑笑談離婚的事情吧?這個我肯定知道,我也非常支持。”
“我說你這姑娘心裏怎麽沒想一點好的呢?”舒母準備破口大罵。
一直沒說話的溫子樹突然開口:“阿姨,我覺得尊重是建立在雙方的前提之下,而您作為一個長輩,應該尊重兒女所做的決定。我和我的妻子還叫您一聲阿姨,就是出於對您的尊重。如果您繼續這樣無理取鬧,抱歉,別怪我不尊重長輩。
另外我覺得像阿姨這種人,因為一點點小事情就大吵大鬧的,在醫院裏影響別的病人休息,難怪舒笑不想見您。”
舒母被哽得說不出話,同樓層的病房裏已經有些病房門打開,有人探出腦袋在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