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完電話以後,舒笑坐在位置上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方婧自己這段時間也不見得輕鬆,而且又懷了孩子,她家庭裏的事情,不想在來麻煩方婧,根本就不想要方婧摻和進他家裏的這些事情,對她沒有好處。
可是看著方婧為了自己,一向性子溫和的她,竟然直接對著電話發了火,舒笑有些濕了眼眶。
方婧掛完電話以後看向舒笑,“笑笑,別擔心,今晚先住在我這兒吧,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公司。”
舒笑含著淚點點頭,心中百般思緒化作眼淚滴入她的碗中。
方母知道方婧與舒笑的關係,她也同情舒笑的境遇,所以對於這件事情她是讚成自己女兒的,隻不過說了一句:“婧婧,明天一定要好好跟笑笑的母親說,你還懷著孩子,不能再這麽衝動莽撞了,切記不可以起衝突。”
舒笑心中更加愧疚。
第二天一大早,方婧特意請了半天的假,陪著舒笑去公司裏。
坐在車上的時候,方婧看到舒笑的臉色很蒼白,光潔的額頭上有細細的一層汗。她無言的抓住她的手。
舒笑轉過頭來,目光無神。
方婧握住她的手更加用力,“笑笑,別擔心,我會陪在你身邊的。”
下車以後,舒笑突然頓住了,目光死死地盯著公司門口的一個地方。方婧順著目光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舒家兩個老人。
方婧感覺得到旁邊的人在輕微的顫抖,她告訴舒笑,“別怕。”
那個中年女人三步做兩步的走到了她們兩個麵前,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舒笑。
舒笑強牽起嘴角,朝著她喊了一聲,“媽。”語氣裏全是疲憊與無奈。
舒母沒有回應舒笑,直接站到了方婧麵前,“你就是方婧?”
“是。”她很沉著冷靜的回答著舒母的問題。
“昨天就是你在電話裏給我不知老少的摻和我們家的事情嗎?”
“是。”依舊是不瘟不火的語氣。
“你說你一個小姑娘,你爸你媽沒教過你要尊老愛幼嗎?你昨天那個語氣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家的事情用得著你一個外人來摻和嗎?我問我的女兒要錢天經地義,我養了她這麽多年,難道不該要一點錢嗎?你摻和個什麽勁?”舒母確定了方婧以後便開始破口大罵,聲音引起了周圍一些人的頻頻回頭。
“伯母,我一個一個回答您的問題,首先我爸媽自然是教過我要尊老愛幼,但不是教我要容忍你這種人倚老賣老,另外我昨天的語氣就是那樣,你應該聽得出來,聽不出來我也沒有辦法。
我知道我一個外人不方便摻合你們家的事情,所以我隻保護笑笑就好了。你養了這麽多年的女兒,難道你沒花錢養兒子嗎?憑什麽就隻問著你的女兒要錢?是你兒子沒用賺不到錢嗎?”方婧說話犀利,良好的職業素養給她在這種場合奠定了紮實的基礎。
“你!”舒母沒有想到方婧這麽能說會道,畢竟是年輕人都不會跟她這個年紀的人計較。“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破事,虧你還是一個哲學博士呢,兒女孝敬父母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你有沒有一點良心?”舒母直接拿出了方婧的專業來對方婧進行道德綁架。
“如果一個學哲學的還是哲學博士,都無法做到尊重老人,甚至還阻止他人孝敬自己的父母,你到底配不配這個位置?”
既然是論專業,方婧自然是比舒母專業,“伯母,你有去好好鑽研過哲學這一門學科嗎?孝敬是要建立在兒女有經濟基礎的條件下,並且不是像您,這樣無止境的索取。”
舒母爭不過方婧,就開始撒潑打滾,“笑笑啊?媽媽養你這麽多年,你怎麽跟著這樣一個女人就被帶壞了啊?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啊?我和你爸爸現在不能工作了,全靠著你和你弟弟,如今,你卻因為這個女人竟然跟爸爸媽媽唱反調……”
她哭喪著,眼淚順著渾濁的眼睛流出來,直接引起了一大批圍觀。
這時候舒父也跟著從人群鑽進來,“好你個白眼狼!老子養你這麽多年叫你拿點生活費你就委屈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你把你媽逼成什麽樣子了?”
說完他就要衝上前,手掌揮起。
舒笑閉上眼睛,已經做好了挨著一巴掌的準備,可這一巴掌遲遲沒有落下來,舒笑看到方婧給她擋住了。
舒父沒有下手下去,方家家境好,他不確定這一巴掌打下去會有什麽後果。
“小姑娘,我勸你滾開一點!小心我這巴掌不長眼睛!”說完她便伸手將方婧一推。
方婧沒料到,直接被舒父推開老遠,她重心不穩,倒在了地下。
周圍的人一片唏噓,舒笑見狀忍了好久的眼淚終於滾下來,她哭著對舒父說:“爸爸!我回去就給你們打錢,回去就給你們!”
目的達到,舒父冷哼了一聲,讓開路讓舒笑過去了。她有些手忙腳亂的抱起方婧,周圍有好心人一起幫忙,將方婧抱上車,趕去醫院。
孟諱安不知道從哪兒曉得方婧住院了,舒笑陪著去了醫院的事情。買這花就跑到了醫院去。
舒笑站在病床尾,病床邊的位置已經被溫子樹坐著了,他自然是曉得了今天的事情跟舒笑有關,但並未計較,因為舒笑是方婧的朋友。
孟諱安拿著花從門外進來,塞進舒笑的壞裏,“笑笑,沒有傷到你吧?”
舒笑並不想看見他,將花一丟就還給了他,“你別煩我行不行。”
孟諱安神情一愣,壓低聲音在舒笑耳邊威脅道:“別不知好歹,在外人麵前我給足了你麵子。”
舒笑看了他一眼,“你早點離開行不行?”
“你個臭婆娘!老子好心好意的給你……”
話還沒說完便被一旁的溫子樹打斷了,“你在吵什麽!沒看到婧婧在休息嗎?你一個大男人怎麽也像一個潑婦似的在醫院裏鬧什麽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