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鏡片後的真相
“韓冰，”我輕輕地說，“你真是帥呆了，居然看穿了一切，不過……錯了一點兒——我被襲擊是真的。”
黑暗陰冷的閣樓裏充滿了黴味兒。閣樓有兩間，我與小悅一人一間。我坐在一個搖搖欲墜的木椅上，看著對麵的韓冰。陽光透過頭頂的小窗“是真的？那襲擊你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那時我正低頭洗臉。我隻知道那個人力氣好大。連我都脫不開。”
“真是太可惜了，我又將少一個知音了。”韓冰的語氣已不是那麽冰了。
“我好累，真的好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我的盔甲上怎麽會有血跡？我記得我是擦幹淨的呀！”
“啊，這個啊……”他有些吞吞吐吐，但還是說了，“我本來不想說的，怕你太傷心，但你問起來……其實那是我自己的血。看，就是這個……”他伸出手指——手指上包著OK繃。“你在洗澡時，我就隨便看看你的房間，它又掉下來，我就好心揀起來嘍，突然被它割破了，然後……”
我頓時氣得快要發瘋了，差點揚手給他一巴掌，幸好我的手被反綁著。“也許這就是命運吧……”
“我走了，你保重。”他漸漸消失在黑暗中……
突然好安靜，又是像死一樣的寧靜……
一個開門聲打破了所有的寧靜，一個人影越來越清晰。
“是你！”
“沒錯，是我。”來者站到韓冰剛才站過的地方，陽光同樣照亮了她——李。
“我是來跟你告別的，”她的語氣暗藏著幾絲竊喜，一點兒也不像她。“既然要告別了，那就讓你走得明白一點。”
被她這麽一說，我反而不明白起來。
她伸手摘下了她那大得誇張的眼鏡——一雙眼睛——一雙我從未見過的陰險的小眼睛，正用勝利者般的興奮的目光盯著我，使我頭皮發麻。
“你猜對了，你那份設計的確是我偷的。”她的口氣輕鬆得就像隻是吃了一個麵包。而我卻吃驚得耳膜充血。
“知道為什麽嗎？因為賈基誠才是我親生的父親！沒錯，我就是他跟‘外麵的女人’生的私生女。那報紙上說的那個自殺了的，隻是我的養父，壞透了，他的設計也是我偷來以後給賈的，怎麽樣？很酷吧？哎呀！聽說你就是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時，我可真是太吃驚了！真感歎世界之小啊！嗬嗬，你把你的弟弟安排在父親身邊，而父親又讓我呆在你的身邊——真不愧是父女啊！對了，差點忘了，襲擊你的人也是我。”
“你……你為什麽……要襲擊我？報仇？那你為什麽不殺了我？”
“哦~~~~~~~我一開始就知道你是凶手，我淹你隻是想給你個教訓，根本不打算要殺你。我憑什麽要殺了你啊？因為你殺了我父親？嗬嗬，別天真了，我可沒說過有血緣關係的人就一定是親人哦！反而，我還要感謝你呢，你替我結果了那老東西，那他的巨額遺產就全落入了他的獨生女——賈李——也就是我的手中。哎呀！老天待我不薄啊！哈哈……”
她得意地望著我，那如豆般小的眼中閃著賊光。現在，我終於知道，為什麽她總戴著眼鏡，為什麽她總是不苟言笑，原來，原來在她那不起眼的外表下居然暗藏著如此的心計。
“原來，你才是最有心計的人！我們在一起搭檔了五年，我卻從未發現過你的真麵目！李，你等著，你不會有好結果的！我敢斷言，你將再也看不到今年情人節以後的太陽了！”我想我真的是已經發瘋了，要不是雙手被綁著，我早就上去掐死她了！
“後會有期，我可愛的老師！”她狡猾地笑了一下，戴上眼鏡，也消失了……
又一次恢複到寧靜，但我的內心卻無法寧靜……
結局幾個小時後，警方終於到了，他們給我銬上了手銬，拉著我向警車走去。
地上的雪好厚，風還夾雜著幾許寒意，但陽光從西方斜照著古堡。
隻有韓冰一人出來送我們。
“我以為我把你騙了。”我說。
“我差一點就被你騙了，但……是你教我‘推理不能帶感情’；是你教我要‘看透表相’。”
“是啊，真諷刺！”
“還好啦，隻是你的心理詭計對我不起作用。而且……因為我相信，什麽都掩蓋不了真相……”他抬頭看了看那古堡的屋頂。
我也跟著他的目光望去：屋頂上的積雪已經少了許多，那有缺陷的屋頂露了出來。
“是啊……雪是掩蓋不了真相的……”
（一個多月後）
我坐在牢房裏，凝望著窗外的夕陽。今天是情人節。
“下麵播放一條新聞：剛剛繼承了大筆遺產的賈李小姐突然暴斃在家中。據她的家庭醫生說，賈小姐近來精神一直不好，常做噩夢，夢見有個死神裝扮的人向她獻紅玫瑰。這是由於她上一個月的一次旅行所造成的。今天是情人節，早上她起來時，看見桌上放著一支紅玫瑰突然開始尖叫，不久便猝死家中，終年22歲。警方還將進一步調查此事……”
“嗬嗬嗬嗬……”我輕聲笑著，“……就讓它永遠成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