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二章 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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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沒有他，就不會存在末日了。”胖先生苦笑連連，卻並沒有直接回答王三才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還記得幽暗森林裏的那條密道，以及密道上的那個鐵樹林麽？”
王三才頓時就感覺心頭一震：“……這件事情你也知道？”
“我是後來才知道的。”胖先生微微點頭，神色間卻滿是回憶：“那一片鐵樹林便是我種下的，那一個密道，也是我親手製造的。”
王三才忽然恍然，他示意兩人等等，閉眼取出一塊石板，這個石板一看就知道年代久遠，因常年風化，稍不注意就能從上麵碰下碎石，稍一用力便就能捏成石粉，但重要的是，石板上刻著一行淺淺的文字：一麵生，一麵死，生路走出，死路不通。
字體端莊大氣，隱隱透出一股凜然之勢。
望著石板上古舊的文字，王三才又閉眼快速從倉庫中取出了一張小紙條，紙條上寫著：我帶白曉去找他爹。
這張紙條正是當初胖先生所留下來的，關鍵是，字條上的字跡和石板上的字跡卻是一模一樣！
王三才這才明白，當初為什麽看這張紙條有種隱隱熟悉的感覺了。
胖先生靜靜地望著王三才的動作，忍不住歎了口氣：“多少年了，我的字體還是沒變。”
王三才則抬起頭來，疑惑道：“胖先生，你忽然把話題轉到那片鐵樹林和隧道上。跟野天又有什麽關係？”
“鐵樹是世間至堅之木，木旺於森，栽培到森林裏更是加強了五行中木的力量，鐵樹成林，陽木鼎盛。而那個隧道則起通風泄秀之意，是我布的‘五行木陣’。”胖先生娓娓道來：“在冰大陸其他五行生旺之地，我還分別布有‘金、水、火、土’四大五行陣，連同一起，便加上強了五行之力，且讓冰大陸五行生生不息。而我這麽做的目的，則是為了鎮壓‘破天神獸’，讓其陷入沉睡，而野天的目的，則是想喚醒破天神獸，並在其蘇醒的一瞬間將其殺死。奪其‘真元’煉化，助他圓滿。”
說到這裏，胖先生的語氣也變得無奈至極：“破天神獸的存在有好有壞，好處就是，它自身的元氣值無時無刻都充滿在大氣之中，當它陷入到沉睡之中，它所帶來的天地元氣可以讓大陸上的元氣濃度提高十倍。當它蘇醒之時，它收斂天地元氣，天地元氣的濃度便會將至兩倍左右，我們人類，之所以能在百年之內修煉到先天甚至是大成之境，都跟十倍的天地元氣有著直接的關係，你可試想一下，如果天地元氣的濃度降到十分之一，那將是一種什麽狀態？”
王三才微微皺眉，喃喃自語：“所有人的修煉速度都會變慢十倍。尤其是那些剛剛開始修煉的人們……”
“不止變慢十倍這麽簡單。”莊肅忽然插嘴：“你我都知道，人跟人的天賦不同，感知天地元氣的程度也是不同，要是天地元氣的濃度比現在稀少十倍，就會有很大一部分人類無法感知到天地元氣的存在。很多恐獸也隻能淪為普通的野獸，元石的價值必然是一塊千金，到時候想要誕生一個先天強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要隻是天地元氣衰減也就罷了，大不了人類進入漫長的衰敗期就是了。”胖先生接上了話，繼續說道：“關鍵就在於破天神獸的脾性殘暴野蠻，將其蘇醒必然會帶來一場浩劫。”
“什麽浩劫？”王三才插話道：“破天神獸到底生活在什麽地方？它是怎麽產生的？以前你還沒布陣的時候豈不是大陸都很危險？”
“一件件說吧。”胖先生沉吟了一下：“破天神獸由天地所誕生，自大陸存在便就存在，居於地海，性情殘暴野蠻但卻嗜睡，曆史上，在遠古時期，破天神獸曾蘇醒過一次，那一次，它隻是翻了翻身子，整塊大陸就天崩地裂，大陸上諸多生靈陷入水火之中，那場浩劫之後，所活下來的人類就隻有先天的千分之一了……”
“那次還隻是翻了翻身子？”王三才不免咂舌不已。
胖先生點頭：“我所布下的五行陣法就是讓其永遠處於昏睡當中，而這一次，野天把主意打到了它的身上，一旦破天神獸蘇醒，兩塊大陸就要因此滅亡。”
一邊聽著胖先生說，王三才的腦海中也一邊不斷地演示著，照胖先生的話來說，這個破天神獸豈不就相當於一顆隨時都會爆炸的核彈了？
不……簡直比核彈都要恐怖！！
一想到這裏，王三才不禁又問道：“這破天神獸如此厲害，野天能是它的對手？他居然還想殺了它奪其真元？”
“破天神獸隻有大圓滿者方可匹敵，野天肯定不是它的對手，問題是，破天神獸蘇醒時，需要收斂它沉睡時所外放出去的天地元氣，這個過程它沒有任何防禦力，大概有兩秒鍾的時間，也是它最脆弱的時間，可兩秒鍾對於我們這種境界的人來說，完全可以做很多事情了。”胖先生歎了口氣：“野天是想在它蘇醒的那一瞬間將其殺死。”
“那這麽說，他殺了破天神獸豈不是易如反掌？”王三才眨巴著眼睛，感覺有些難以理解：“就跟你說的一樣，大不了我們人類全都進入衰敗期……”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胖先生搖頭否決道：“沒那麽簡單，這兩秒鍾隻是我們的理論推測，沒有人真正喚醒過破天神獸，隻是直到它有這麽一個收斂天地元氣的過程，再就是，它吸收天地元氣的過程是它最脆弱的時候，這一點，也隻是我們的猜測罷了。”
王三才頓時無言以對。
“我們冒不起這個險啊。”莊肅歎道：“況且，近段時間頻發地震，便是破天神獸就要蘇醒的征兆，要不是野天總是騷擾，破天神獸絕不會有任何蘇醒的征兆……幸好五行陣法還在壓製它，讓它繼續陷入沉睡，他之所以一手建立暗宗，實際上也是想要爭奪掉冰大陸的全部王權，然後理所應當的破壞掉五行陣法，甚至他還可以在民眾中宣傳五行陣法是禍國殃民的東西……到時候我們就是想控製也是無法，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人能製約野天了，暗宗的存在也沒有任何意義了，十天之後，他第一件事就必然是找到我們將我們殺掉，然後，他就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做他想要做的事情了……”
此話一說完，酒窖立馬就陷入到了長久的沉寂之中。
良久過後，王三才主動打破了沉寂，隻是他的語氣憤怒之中他帶著那麽幾分自嘲：“他真是個瘋子！……大陸要是毀了，他還怎麽生存下去？他難道就沒想想以後會怎樣？”
“大圓滿永生，嗬嗬嗬……你知道嗎？暗宗本名‘天盟’，寓意與天同盟。”胖先生的笑聲中滿是嘲諷：“至於其他人，恐怕都活不下來了，瘋子的邏輯，不是我們正常人就能理解的。”
“要是沒有你們對他對抗，他早就該得手了吧？”王三才又問。
胖先生點頭：“永遠都需要我們這種人……我也曾討厭過這個世界，是因為我長相醜陋，人們對我的厭惡，我也曾覺得這個世界帶給我的全是傷痛和悲傷，因為處處充滿了離別和死亡，可有一天，我終於傲視群雄，站在所有人頭頂上，所有人都仰望我，畏懼我的時候，我卻被接引人強行帶離紅塵，當時我對這個世界產生了無比的憎恨，我也曾產生過毀滅世界的念頭，但我終究做不出來……”
他深深吸了口氣：“因為……我出生在這個世界，我在這個世界中長大，我見證過這個世界漫長的曆史發展，我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深厚的感情，這個世界帶給了我太多太多的回憶，美好的也罷，悲傷的也罷，都是我豐富的人生……所以，有那麽一刻，我忽然恍悟，當我站在真正的巔峰之時，我要做的不是變得更強，而是守護，守護這個帶給我無限回憶的世界，盡我所能。”
胖先生衰老的容顏上充滿了痛心，原本胖胖的一張臉此刻卻顯得癟癟的，上麵橫生的皺紋更為他這份痛心平添了幾分悲涼。
莊肅也悲歎一聲：“現在我們所能做的，就隻有等死了。”
望著垂頭喪氣的兩人，王三才忽然開口道：“你們現在能感知到野天的位置嗎？他現在處於虛弱狀態，應該不會跑遠吧？”
“他實力高我太多，無法確定他的位置，想必師伯也肯定無法準確判斷出他的位置，但可以確定的是，他肯定不會跑遠，更不可能跑到火大陸。”莊肅凝視著王三才，帶著警告道：“但即使虛弱狀態中的他，你也肯定不是對手！”
“我知道，我也沒自不量力的意思。”王三才對著莊肅解釋一句，然後便看向了胖先生：“胖先生，你們現在這種虛弱狀態應該相當於元氣大損，也就是說實力肯定大不如從前，我是想問問，大約還有多少級的實力呢？而且，這十天的虛弱期當中，是隨著天數變化實力逐步回升，還是這十天的虛弱期一直就處在同樣的一個狀態，到了十天之後才會恢複原本的實力？”
胖先生卻沒有立即回答王三才，而是問道：“你問這個……是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