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落第一次去演武堂時,是一名同為渡劫期族人和她對戰。

那名族人也是渡劫初期,但已經停在渡劫初期千年有餘,因為一直沒有進階的契機,他也有些著急。畢竟渡劫期修士的壽命也才兩萬餘歲,而初期也才萬餘歲,如今他已經八千來歲了,再不能進階,恐怕就隻能找地方坐化了。

許星落出現在演武堂時,那名族人並不想和她練手,在他眼裏,這位少族長雖然被很多人吹捧,但他打心裏有些瞧不上。

為何?誰不知道水長老是個出色的煉丹師。親爹是煉丹師,一身修為說不得就是嗑丹藥出來的,能當真嗎?

再說了,憑她爹娘在族裏的地位,萬一自己真傷了她,那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可三長老已經點他了,他也不能不上啊!

於是那名族人心裏苦,麵上還不能說。在麵向許星落時,他隻得提前打預防針,道:“少族長,弟子水家旁支,水滿江。我這個,可能出手沒有輕重,還請少族長海涵。”

許星落心裏輕笑,這是瞧不上自己呢!她沒有多解釋,嘴上說什麽都沒用,還得看手上功夫才行!

她微微頷首,“請!”

兩人同時向對方抱拳後再分站到兩頭。

許星落站在演武台上,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結界,又看了看在不遠處的幾位長老和爹爹,微微一笑,翻手取出冰綾。

水滿江看到許星落的舉動,心裏嗤笑,果然還是要靠爹啊!不過他可不會手下留情,免得這些個長老老是讓他做這種陪練之事!

水滿江沒有用法器,他雙手掐訣雙足點地,“浪海濤天!”

波濤洶湧的巨浪向著許星落奔湧而去,有些觀戰的低階弟子不太忍心地閉著眼,對那水滿江有些埋怨:就不能用溫和一些的招數嗎!

許星落卻不慌不忙,揮出冰綾,“破浪!”

冰綾打在巨浪上,巨浪竟直接從直接分開,留出一條小道給許星落,許星落再次淩空揮舞冰綾,“吞!”

隻見冰綾在巨浪中穿梭,白色地冰綾,藍色地巨浪,二者交纏不過兩個呼吸,台上巨浪通通消失,恢複到最開始的模樣。

水滿江淩空站在半空中,雖然有些驚訝許星落的速度,但他並不認為許星落是靠實力。畢竟那冰綾法器一看就不是凡品,可還不等他再出招,許星落的反擊已經落到他麵前。

“浪海濤天!”同樣的招數許星落再送還給他,可許星落的浪海卻比水滿江的浪海厲害多了,翻湧的巨浪帶著陰寒之氣奔向水滿江。

水滿江忙雙手掐訣,“起!”他試圖讓巨浪豎起成為一道浪牆,可惜巨浪根本不聽他的,呼嘯著就壓下了水滿江。

水滿江連連後退,雙手不停掐訣,“海浪滾滾!”

又一道海浪從水滿江身前出現,深藍色海浪和藍白色海浪在瞬間相遇相撞,一時間,結界內浪花翻湧,誰都看不清裏麵到底什麽情況。

待到浪停之時,眾人才看到,許星落的冰綾已經纏在水滿江身上,而水滿江此時也不得動彈。

對於這樣的結果水滿江不算心服口服,但也對許星落的鬼魅之速感到震驚。

原來就在剛才海浪相撞的瞬間,許星落竟出現在他的眼前,二話不說就用冰綾把他綁得結結實實,完全無法動彈。

三長老飛上演武台對許星落點點頭,“水清洛勝!”

水滿江被鬆開後,敷衍地拱拱手,走下台。

三長老歲看見他的不服氣,並沒多說,而是笑著問許星落道:“清洛丫頭,可還要繼續?”

許星落微微一笑,“勞煩三長老,繼續!”

於是,許星落沒休息就迎上第二個人,同樣是渡劫初期。但這位可是一名煉體修士,而且他在水家還有些威名,一身腱子肉鼓得高高的,打眼看上去就不是個好惹的人物。

許星落有些稀奇,沒想到水家這樣的靈根竟也有人煉體,看那人樣子,應該也不算弱,就不知道能扛自己幾下了!

倒不是許星落過於自信,瞧不起人,而是她如今的煉體確實強悍。

兩人同樣拱手見禮,那人道:“少族長,在下胡岩,水家旁係。”

許星落微微頷首,“請!”

胡岩微微挑眉,這位少族長看到自己這麽大個煉體修士,似乎也不在意啊,不過他心裏笑了笑,就不知道是真不在意還是裝不在意。

兩人剛站定,胡岩便雙手肌肉凸起,雙拳緊握,身上氣浪乍起。他雙眸看向許星落,雙足快速奔跑同時一拳揮出去,嘴裏還道:“少族長,小心了!”

底下眾多弟子,尤其是不少女修都側過頭去,不願看接下來的場麵,畢竟這胡岩在水家的凶悍大家都知道。

誰知許星落勾唇一笑,同樣奔跑著握拳揮出,正麵對上胡岩。

雙方很快就相遇,一大一小,一黝黑一白嫩,兩個截然不同的拳頭相遇了,膽小的弟子都忍不住閉眼驚呼,似乎看到許星落血濺當場的樣子。

可誰知兩個拳頭一相觸,胡岩便驚恐地看向許星落,然後連退數步才站穩。此時眾人才發現,胡岩的那隻手竟詭異地耷拉下來。他,竟輸了!

許星落蹙了蹙眉,她沒怎麽用力啊!難道這個胡岩想碰瓷?

誰知胡岩心裏叫苦連連,少族長這麽柔弱的女修為何力氣這麽大!娘哎,我的手臂啊,完了完了,不會廢了吧,那豈不是去不了玄天秘境?

許星落認真看了看胡岩扭曲的臉龐,才驚覺自己真的傷了他。她忙取出一瓶丹藥塞到胡岩未受傷的那隻手上,“不好意思,我沒控製好力道。這瓶丹藥給你,每隔三日服用一顆,不出一個月就能恢複。”

胡岩握著丹藥忙低頭道:“多謝少族長。”

這回眾人看向許星落的眼神又比剛才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崇拜,那可是胡岩啊,水家體修第一人啊,少族長就這麽一招就打傷了,那少族長豈不是更厲害!

三長老再次上台,伸手握在胡岩手腕上,果然少族長是有分寸的。他再次宣布,“水清洛勝!”又看向許星落,“可還要繼續?”

許星落再次點頭。

三長老微微一笑,這次點了一名渡劫中期上台。

眾人此時看向許星落的眼神比之前多了些許光亮,他們認為,少族長既然能兩連勝,那是不是也有可能三連勝呢?

這回上台的是水家嫡支,三長老親子,許星落應該喚他一聲“六伯”。

“清洛丫頭,我可是渡劫中期,你自己小心!”水六伯提醒道,畢竟已經上渡劫期的修為,哪怕高上一小階,靈力儲備,神識等各方麵也是有不小的差距。

許星落微微拱手,“多謝六伯提醒,請!”

兩人再次各站一頭,許星落同樣翻手取出冰綾,她一手揮著冰綾,一手掐訣,“流霜飛雪!”

隻見一片片美麗的霜花、雪花從天而降,整個演武台溫度急速下降,寒氣逼人,那美麗的霜花、雪花落在地上都是一條條深痕,看似美麗卻能要你命!

水六伯在許星落掐訣時就迅速撐起防護罩,他可不是前麵兩個傻小子,他清楚自家少族長可是精通冰、火兩種靈力。

霜花、雪花雖不能立刻傷水六伯,但他的防護罩卻被他們打得啪啪作響,水六伯也立刻掐訣,“飛流直下三千尺!”

許星落頭頂立刻落下一大片水幕,許星落反應極快,抬手一揮就阻止了水幕下降,她微微一笑,“六伯,如此水幕給我倒是可惜了!去!”

水幕立刻飛向水六伯,不管水六伯怎麽掐訣都沒用,他隻得無奈後仰,迅速後退才躲過那片水幕。

許星落見狀再次掐訣,冰綾逐漸長大,直到完全覆蓋住整個演武台,許星落才揮手道:“八方**!”

以水六伯為中心的四麵八方開始漲潮,巨大的水浪一浪高過一浪撲向水六伯,水六伯立刻足尖輕點,飛上空中,此時冰綾也逐漸下壓,空間越來越小。

水六伯隻得落下,站在浪尖上,他一掌拍向水麵,水麵四散而開,許星落猛地躍起,“水龍卷!”

一股又一股水龍卷在水麵形成,它們從不同的方向奔向水六伯,竟讓水六伯無路可走。

水六伯雙手快速翻動,就在水龍卷快要靠近他時,水裏突然出現一頭巨大的水獸,那水獸猛地撞翻所有水龍卷。

水六伯雙手再次翻動,“水獸翻身!”

隻見那水獸飛快遊向許星落,許星落不免在心裏點頭,終於不輕視自己,拿真本事了。

於是,許星落同樣雙手連彈,“水龍吟!”

數十條水龍從她隻見飛出,每一條都有丈餘長,每一條水龍都栩栩如生,不管是龍角還是龍鱗,都和真龍一模一樣。

“哇,看,少族長竟然召喚龍了!”

“傻瓜,那不是少族長召喚的,是靈力所化!”

“少族長對靈力的把控簡直驚人,這水龍竟和真龍一模一樣,龍須,龍鱗都一模一樣!”

眾弟子議論紛紛,讓最初上台的水滿江有些臉紅,他以為少族長是個草包,靠僥幸取勝,誰知這場比鬥卻告訴他,他有多麽井底之蛙!

數十條水龍中分出了五條圍上水獸,另外五條則撲向水六伯,水六伯隻得再次雙手翻飛,又幻化出一條水獸來。

許星落見狀,再次出手,冰綾猛地落下,化作一條細長的白色絲帶飛向水六伯。隨著許星落的掐訣,冰綾如同靈蛇一般纏上水六伯,水六伯不得不停止掐訣。

冰綾纏上水六伯後,水六伯隻得迅速後退,一邊後退一邊拉扯冰綾。冰綾豈是他能拉扯斷的,不僅不能拉扯下來,冰綾還越纏越緊。

許星落飛身衝向水六伯,她指尖微點,一片片雪花再次落下,水六伯大驚,這些雪花不用說也知道是收割人命的。

可這次他卻猜錯了,這些雪花並不會要他的命,隻會讓他少些修為罷了。這是許星落改良後的十圈光輪,她把時間之道融入到雪花裏,甚至可以融入到她的任意招數裏。

於是,水六伯在挨了幾片雪花後,竟發現自己好像沒有受傷,不由得心裏一鬆,但很快他便發現了不對勁,不由得驚恐地道:“清洛,你對我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