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隻是無意義的，一代神主之死確能毀滅一座甚至數座妖族天庭。
可妖族天庭早在上古就已經亡了啊！
現在出現的不過是上古的投影而已。
帝俊本就是上個紀元最為傑出的妖才，又曆經百萬年苦修，在各種大道上的領悟絕對達到了極致。
心念一動，便能從上古的各個時空中將妖族天庭截取出來。
甚至，不光是妖族天庭，還有……三千先天神魔！
“九重仙帝，敢為這個紀元第一個死，很不錯！”
“本帝不光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也可以給其餘諸位道友機會！”
“下一個，誰來？”
新生的妖族天庭中，帝俊穩坐中宮帝座，一雙射破萬古諸天，橫掃一尊又一尊天帝、神主級存在。
有些存在在他的目光注視之下，偏過頭去，心生顫抖，不敢與其對視。
還有些人怒發衝冠，竭力壓製怒火，才未能讓他陰謀得逞。
九重仙帝的隕落，並不是沒有作用的，他不光為眾人探了路，也震醒了某些對紀元大劫懵懂無知，還心存僥幸的人。
之前雖然有劫運席卷諸天萬界，但一些天帝級存在卻並不當回事，覺得自己可以穩穩鎮壓。
紀元大劫雖說確實恐怖，不外乎幾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事麽？
大衍之數五十，總不可能一絲生機都不給他們留吧？
但現在，連神主境都死了，他們……還僥幸什麽？
“一群螻蟻，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嗎？”
“望遍這個時代，竟隻有九重一個真男人。”
“可悲複可歎。”
帝俊搖頭，想要激一些人來送死，但顯然不會有什麽效果。
當然了，或許此舉會引起整個混沌大界強者的敵意，如九重仙帝所願，合力來圍殺他。
不過，卻無所謂了。
最後，帝俊偏頭，看向混沌大界邊緣地帶，頗有深意笑道：“不朽道友，想試試嗎？”
不朽神王渾身汗毛倒豎，忽然哈哈大笑道：“我的朋友，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
不朽天。
古風接住混沌斧，看一眼四周躍躍欲試的強者。
“滾！”
青靈一聲喝下，不朽天的強者不甘退去。
混沌斧的鋒芒他們看到了，如果有可能，他們自然想要掌控在手。
可惜，那對狗男女忒強了。
惹不起，惹不起啊！
“你要走了嗎？”
青靈問道，她是先天生靈，與紀元同壽，但九重仙帝的落幕讓她看到了自己以後的下場，有些無力。
“有些事，需要做完！”
古風說道。
他帶著混沌斧重新上路了，雖然現在的他已經丈量好了九天十地與諸天萬界。
但混沌大界，可並非隻是這麽簡單。
無盡混沌中還有鹹陽城，某些未知之地有並未成一地的上古戰場，以及……位於現世與時間長河之間的那座真正的先天宮！
鹹陽城並不存在於真實的世界中，當初古風也是被祖龍以大夢萬古之術接引進來的罷了。
等閑時候，若非祖龍願意，就算是天帝級都難以尋覓其蹤跡。
不過，對於現在的古風來說，定位鹹陽城所在，並不困難。
鹹陽城已經空了，隻有一個身著黑底金龍袍的男子。
他守在這裏，好似守了百萬年時光。
祖龍似乎早知道古風會來般，剛抵達這裏時，就城門大開，煮茶相迎。
“我曾說過，你若能從九天歸來，便可與我稱道友。”
“現在，你確實有這個資格了！”
祖龍微笑道。
鹹陽城中有風刮過，穿街過巷，進入一間間房屋，記載每一寸地域……
古風來到祖龍近前，與其見禮，道：“我曾去過盤古神境，那裏也有一位祖龍？”
祖龍微笑：“三百四十萬年前，我一統七國，聚集天下最頂尖的煉氣士，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
“那便是……所有神通道法都是假的，其實世上根本無仙！”
“再深入研究，發現連我們生存的世界都是假的，所有人猶如鬼魂，被注入了某種特殊的使命，看似活的瀟灑，實則卻是牽線木偶，猶如行屍走肉。”
“最後，我發現……連我們自身都是假的！”
祖龍說到此時，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眸光變的幽深，淡漠道：“我不信這個結果，故而焚掉了所有的修煉書籍，殺掉了所有的煉氣士，創造了大夢萬古之術，帶著忠於我的十萬祖龍衛，不斷輪回，企圖尋找並不存在的真相。
“我不記得我轉世了多少次，或許是一萬，也或許是十萬，久到連我自己都快遺忘自己到存在之後……我來到了這個世界！”
“那時，我興奮的不能自已，覺得自己找到了真相，去偽存真，變成了真實！”
祖龍忽然抬手一指，鹹陽城外的混沌破開。
古風抬頭看去，隱隱約約間，好似看到了一尊無與倫比的高大巨人。
當混沌合攏之後，古風神情忽然變的驚恐，因為他發現……他已記不起那尊巨人的形象，甚至，連祖龍破開混沌的一幕都將忘記！
“命運定我神，因果定我身，真假大道煉真假……”
古風身軀發光，接連催動數種頂尖大道，終於留住了最後一絲記憶。
他剛剛，看到了……一尊神祇！
“現在，我又覺得，我是假的了。”
祖龍看著古風，平靜道。
古風沉默。
祖龍是從盤古道界中走出來的生靈，他本以為自己突破了世界的束縛，煉虛為真。
但誰又敢說，混沌大界……不是其他生靈的道界呢？
“三百四十萬年……”
古風默默思量，祖龍大概是上古紀元末期出現的，這個紀元大約經曆了百萬年。
那麽……紀元大劫之後的漫漫永夜，竟是達到了兩百萬年之久嗎？
連最強的神主，都不過與紀元同壽，可光是永夜就長達兩百萬載。
難怪從上古紀元活到此世的，隻有幾個最為出眾的祖妖。
“祖麒麟應該跟你說了吧？”
“上古不是第一個紀元，也不是第二個……”
“據我所知，在上古之前，最起碼還存在過十個紀元！”
“紀元與紀元之間也有漫漫長夜，但第一個紀元與第二個紀元之間……僅是十萬年而已。”
“十萬年的永寂，說長並不長，稍微強大些的勢力都能扛過。”
“然後，便是二十萬年、三十萬年、五十萬年……直至永夜的時間超越紀元的時間！”
“從上古到此紀元之初，足有兩百三十萬年，不見一絲天道！”
祖龍看著古風，道：“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祂，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