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 村匪惡霸

郭媽媽很快就整治出來一桌飯菜,幾個人就坐在郭思明家的土炕上開始吃喝了起來,酒是李逸帆他們從城裏拿來的鳳凰老窖,這郭思明明顯也是個愛酒之人,看到這酒紅色的包裝盒上的鳳凰,就是眼前一亮。

“呦喝,好酒啊!”

郭思明接過酒,擰開瓶蓋,然後分別給雷良發和李逸強到了一杯,李逸帆被他看成了是小老弟,還是個學生,所以就沒給他倒酒,李逸帆倒也不在意,喝的就是郭思明剛剛從不遠處的小賣部,拿回來的飲料。

郭思明倒也沒和雷良發還有李逸強他們兩個客氣,端起酒杯,滋流一聲就是一杯酒下了杜,然後長長的吐了一口哈氣。

“老早就聽說這酒不錯了,可惜價格一直挺貴,我在南方的時候,都聽過這酒的名頭,可惜一直沒機會喝到,今天還是托了你們兩個的福氣呢。”

郭思明是個爽利人,絲毫沒有在意在自己的兩位老戰友麵前,顯示出自己家庭的窘境,他這份不做作,倒是讓李逸帆對這個人心生好感。

“哈哈,小郭你還不知道吧,這酒就是你李哥家的酒廠出的,以後你想喝,直接和你李哥打招呼就行了。”

雷良發笑嗬嗬的對郭思明說道。

“真的嗎?”

郭思明先是眼睛一亮,不過眼睛裏的光很快就黯淡了下去,顯然從部隊回來之後,和戰友之間的差距,讓他感到了一絲猶豫,畢竟這是個現實的不能在現實的社會了,剛剛退伍回來的時候,滿腔熱血的他,以為靠著自己在部隊學來的一手過硬的汽車修理和駕駛技術,怎麽著也能在南方創出給名頭來,可是冰冷的現實給了他冷冷的一擊,在南方當了幾個月的保安之後,他不得不選擇回家來琢磨新的出路。

在看自己的兩位戰友,一個個不說別的,光是從穿著打扮上就能看出和自己的差距,難道自己真的要過那種低三下四的靠裙帶關係才能混下去的生活?

“嗨!老郭,你想什麽呢?咱們這次來這裏,可就是為了看看老戰友。”

李逸強顯然也注意到了郭思明的神態,在機關單位裏磨練了這麽長時間,在察言觀色的本事上,他已經早早出師了。

郭思明心裏的小九九,哪能瞞得過他。

“就是,老郭,瞎琢磨什麽呢,這都什麽年代了,正所謂是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更何況咱們還是四大鐵之一的戰友?你可別瞎琢磨。”

雷良發也是非常眼亮的人,他哪裏能看不出這郭思明的想法,不過看他目前的狀況,他就算不想靠自己和小李幫忙,那也不太可能。

“對了,小郭,今天咱們就是來敘敘舊的,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對了,之前還聽你說,家裏的大爺挺能喝,怎麽了,人呢?叫過來,咱們一起喝酒啊?”

雷良發不願意看自己的戰友瞎想,於是想起了當初在部隊的時候,郭思明經常掛在嘴上的他們家的老爸,於是就出聲問道。

“嗨!別提了,一提這,我就是一肚子的氣。”

一說起自己的老爸,這郭思明就唉聲歎氣,滿臉的愁容,看來好像不太好過。

“哦?怎麽啦?”

看到郭思明這樣的神情,李逸強當然要問一問,作為戰友,他們當然有義務,幫自己的戰友解決麻煩。

“前段時間,因為宅基地的事,和我們隔壁的鄰居打了一架,這不,老爺子被打傷,住進了醫院,等會兒,我媽就要過去給老爺子送飯,要不然你們以為,我怎麽會這麽快就從南方回來?”

說道這裏,郭思明好像想起了什麽不痛快的事,端起酒杯,就一飲而下,很是有點一醉解千愁的味道。

李逸強和雷良發對視了一眼,然後問道。

“到底怎麽回事?給咱們說說,有什麽困難說出來,咱們一起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解決。”

李逸強和郭思明可是童年入伍的兵,在一個連隊一個班,甚至是一個宿舍裏一待就是三年,所以感情深厚著呢。

“還不是我們家邊上的那戶鄰居欺人太甚?”

郭思明說道這裏,一巴掌就拍在了小炕桌上,把桌上的盤碗都震得是叮當響。

李逸帆這時候也想起,他們剛剛在來的時候,他就看見了,郭思明家鄰居的‘豪宅’,當然這‘豪宅’是和郭思明家的這破磚房比較這來說。

郭思明家的這套房子一看就有十幾年的曆史了,而他們家的鄰居,卻是高牆大院,裏麵更是矗立這一座三層高的小樓,小樓外牆還貼著白瓷磚,院子也不小,在他們家這邊很明顯就是一副鶴立雞群的樣子。

而且兩家之間是牆挨著牆,很明顯郭家的這個鄰居,是強壓了郭家一頭。

“原本,兩家中間是有一條公用的過道的,而且早之前,按照鎮子裏的規劃,這條過道也是屬於我們家的宅基地範圍的,不過當年我爸修房子的時候,考慮到前後左右的鄰居通行不方便,就把那條過道給留了出來,可是哪想到,去年底這劉家人在修新房子的時候,就把這條路給占了,我爸氣不過和他們去說理,可是卻怎麽說他們也不聽,今年初人家開土動工,直接就把那條路給圈到自己家的院子裏去了。我爸當然不能接受,就去找他們理論,可是這劉家的三兄弟,那是那麽好相於的?直接把我爸給揍了一頓,現在人還在醫院裏躺著呢。”

郭思明說道這裏,又是重重的在桌子上一拍。

“什麽?這特麽的還有王法了嗎?”

雷良發本來就是混社會的,這時候聽到自己的戰友受了這樣的委屈,頓時就再也忍不住了,剛剛才收斂起來的脾氣,看來還是沒有磨練好。

而李家兄弟,聽了之後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當時在南方打工,我老媽和我在電話裏一講,我當時就忍不住了,於是就從南方回來,直接打上門去,把他們家的老大給揍了一頓,可是這幫王八犢子,在鎮子裏有人,我前腳剛打完人,後腳就特麽的被派出所的人給抓進去了,治安拘留十五天,然後又是找各種借口,把我硬是給多扣了一個月,這不前幾天才特麽的放出來,要不是怕老爸老媽受不了,我早特麽的把他們全家都給幹了。”

說道這裏的時候,郭思明是眼泛凶光,在座的哥幾個,都看的出,這家夥不是在說假話,真要是把他給逼急了,他肯定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艸他媽的,這幫孫子,也真是太無法無天了,這姓劉的是幹什麽的,這麽nb?”

雷良發一聽到自己的老戰友居然這樣被人欺負,哪裏還能忍得住,就在邊上拍著桌子罵道。

李逸強也看著郭思明,想再聽聽這劉家兄弟的道道,隻有李逸帆卻是陷入了沉思,這樣的因為宅基地而起的紛爭,在農村來說,可以說是家常便飯。

但是能夠讓人把郭思明抓緊派出所,拘留十五天,然後還能找到各種借口,在多拘留了十五天,看來這劉家在羅牛鎮這邊還是有點能耐的。

“幹什麽的?艸,我去當兵之前,這劉家的三兄弟,在羅牛鎮就是混混流氓,後來也不知道攀上了誰的關係,他們就在鎮裏開了家屠宰場,這不正好這幾年,鎮上開始興起了養殖業嗎,他們和衛生防疫部門的人一勾結,那邊就出了個法令,鎮上所有的雞鴨豬牛,如果想要屠宰上市,就必須要運到他們的屠宰場去屠宰,按頭算錢,要不然就不給你開衛生防疫合格證,你的產品,上市之後,那就是偽劣產品,衛生防疫的人要是抓到,那就直接罰扣。就靠著這買賣,這狗娘養的三兄弟這幾年,是在咱們羅牛鎮抖了起來,走路都是橫著走,聽說和鎮上的很多大人物關係都挺好的呢。”

郭思明說起這劉家的三兄弟的時候,語氣裏是充滿了不屑,顯然是對這三兄弟的所作所為,相當的不待見。

不過李逸帆卻覺得這劉家三兄弟,肯定不止這麽簡單。

“他們就是靠這些發的家?”

剛剛李逸帆可是在那戶宅院的門口,看見了一輛大號的三菱越野車,光是靠一個屠宰場,可賺不下這輛車的錢,要知道這年頭這純進口的高配帕傑羅,怎麽說也得三五十萬。

郭思明看了李逸強的這個老弟一眼,然後低頭又悶了一口酒,才說道。

“光是靠這些,當然不能讓那幾個王八蛋,過上今天這樣的日子,他們現在是和衛生防疫的人勾結在一起,每天專門查進出羅牛鎮的牲畜產品,但凡抓到不是在他們哪裏屠宰的,就扣貨罰款,有時候罰款交了,東西也不一定能要的出來。而且他們還經常去各個養殖場去檢查,如果有病死的豬牛雞鴨什麽的,就必須要交給他們來處理,他們的名義上是說,要把這些病死的豬牛雞鴨什麽的做無害化處理,可是誰不知道他們拿了這些病死的牲畜去做什麽?”

郭思明說道這裏的時候,席間的氣氛一凝,李逸強和李逸帆,還有雷良發很顯然好像是聯想起了什麽。

“他們收購了這些死雞死鴨,還有病死的豬牛,都是經過二次處理,然後在流向市場了。據我所知,那些病死豬,他們就做成醃肉,熏肉,或者是熟食製品,批發流入到市場,而牛肉,利潤更大,他們直接把牛肉卸下來,然後和其他的肉摻到一起,凍上,在批發到市場上,給那些經營火鍋的的人使用,至於那些死雞死鴨什麽的就更簡單的,他們幾個在外地直接開了幾個熟食加工的鋪子,專門經營這種死雞死鴨的熟食品。”

我艸,沒想到這黑心商販,在這年頭就已經出現了啊!

李逸帆一聽這劉家兄弟的手段,差點沒直接罵出口來,這幫家夥,實在是太缺德了,難怪短短三年,就能成為郭思明口中的羅牛鎮一霸。

“難道,沒人管?沒人去告他們?”

李逸強皺著眉頭問到。

“管?誰管?鎮裏的那些頭頭腦腦,幾乎個個都拿了他們劉家兄弟的錢,尤其是衛生防疫,這一塊,幾乎被他們搞成了鐵板一塊。去告他們的,到也有,去年經營養雞場的高老三就不堪他們的騷擾和威脅,去市裏麵告他們,可是剛走出鎮子沒多遠,就直接出了車禍,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呢,就是個植物人。”

郭思明說道這裏的時候,眼神裏充滿了痛恨和無奈的神情,顯然對這個劉家兄弟的所作所為,他已經看不慣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幫家夥,簡直就是喪盡天良,這樣的黑心生意也做,他們不怕遭報應?”

雷良發這時候也非常的氣憤,他平時就喜歡吃熟食,自己還經常在外麵買,聽郭思明這麽一說,他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有沒有吃過,那劉家三兄弟的黑心產品。

“那些農戶,難道也就這麽配合著把那些病死的雞鴨豬牛,全都給他們?”

李逸帆又試探著問了一句。

“不給又能怎樣?你私自處理,他們要罰款,而且你們不知道,他們還有更黑的手段呢,就算你的雞鴨豬牛養的好好的,保不齊那天也會直接被人藥死,然後他們就會出麵說你這是病死的,直接強行收走,他們啊,在羅牛鎮就特麽的是活土匪。”

聽郭思明這樣一說,李逸帆頓時眼睛就亮了,早之前在自己家的養牛場,他就感覺那幾頭牛死的有點蹊蹺,還有那老劉頭的態度,也讓他感到奇怪,現在一琢磨,好像整件事已經有點漸漸的清晰了起來。

李逸強和雷良發也不是笨蛋,聽到郭思明這麽一描述那劉家兄弟的手段,頓時他們也感覺出,這次養牛場那邊,好像是事情有點蹊蹺了,那個老劉頭的行跡,頓時就變得可疑了起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