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失之交臂

聶奶奶的本來就很難看的臉一下變得更加難看,好像誰欠了她很多錢似的,還不服氣地衝著文沫嚷道:“我教訓自己家的兒媳婦,不相幹的人少多事。你看看別的警察都在那忙,就你閑得無聊,還好意思怪我們耽誤了孩子?......”

聶爸爸阻止了母親後麵的話,就在文沫覺得這個男人關鍵時刻還能靠得住的時候,聶爸爸說的話差點讓文沫忍不住想打人:“媽,別跟他們廢話了,今天帶雅清來遊樂場我本來就沒同意,是她自作主張。現在孩子丟了,不管孩子能不能找回來,這個女人都沒資格再做孩子的母親,我聶家的媳婦!”

聶爸爸話音剛落,文沫沒來得及說什麽的時候,聶媽媽雙眼通紅地慢慢站了起來,表情平靜地直視著聶爸爸:“聶學海,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聶爸爸不耐煩地揮揮手:“再說多少遍也是一樣的,等這邊的事了了咱們就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

聶媽媽臉上的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聶學海,你好,你很好!從我嫁到你們家那天起,你媽就看我不順眼,我以為我孝順公婆、教養女兒,用真心能換到真心,現在才知道隻不過是我太傻。你不希望我結婚後繼續工作,照顧不好家人,我辭了工作心甘情願地做起了家庭主婦,時間長了你又嫌我天天圍著鍋台孩子轉,跟你沒有了共同語言。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有了外心!”

聶學海一瞬間表情有些尷尬,卻又馬上恢複了正常,瞪著聶媽媽:“尹芳菲,你夠了啊,你做錯了事,說你幾句,你還扯上用不著的了?咱們倆的感情早就破裂了,勉強在一起沒有意義,好聚好散吧,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孩子歸你,我會給你一筆錢保障你後半輩子的生活。你不要胡鬧,不然一毛錢也拿不到!”

聶媽媽,不,尹芳菲幹笑了幾聲:“哈哈,聶學海,你也算個人?女兒現在下落不明,你居然有閑心談離婚的事!我不計較是因為你不值得,別把我當傻子!等女兒找回來了,你欠我的,我會一點一點討回來,大不了魚死網破!”說完不再去看聶學海的反應,轉頭對著文沫接著說女兒失蹤時的情景:“警察同誌,剛剛我就在這買了根玉米,轉過身便發現女兒不見了,前後連一分鍾都不到。我平時就教過女兒不能吃陌生人給的東西,更不能跟著陌生人隨意離開。”

文沫看著當初發現雅清不見了的小吃部周圍環境,兩個小時前正是中午時分,這裏買吃的的人應該非常多,那麽嫌疑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想要擄走一個8歲的女孩子還不能引起家長及旁人的注意,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孩子從小被家長教育不能跟陌生人走,如果有陌生人強行帶了她離開,孩子不可能不掙紮,近在咫尺的孩子母親不可能聽不到任何動靜。要麽,是孩子自己悄悄走開的,要不麽,帶走孩子的是她認識的人。

小孩子認識的大人,除了學校老師外也隻可能是父母的親戚朋友了。而一個聰明的犯人,應該深深明白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個道理,是不會找自己的熟人下手的,那樣太容易順著藤摸到他這顆瓜的。所以,文沫認為聶雅清自己走開的可能高達90%。

離小吃部最近的遊玩地點是鬼屋,文沫問清尹芳菲,雅清自己特別想進去看看,但尹芳菲當時怕嚇到孩子沒帶她進去。

鬼屋的工作人員很快通過尹芳菲的描述想起了曾經見過這個穿著粉色毛衣,梳著兩個羊角辮的小女孩,但小女孩什麽時候離開,跟誰在一起卻沒有人有印象。

對遊樂場內所有工作人員的詢問很快為警方建起一條時間線:雅清中午12點30分被發現失蹤,鬼屋的工作人員在該段時間內見過孩子;中午13點整,就在尹芳菲開始在小吃部周圍尋找雅清時,孩子正在過山車上玩得高興,工作人員清楚地記得,與雅清在一起的還有個小男孩,兩個孩子手拉手很是要好;再之後,尹芳菲聯係場內工作人員廣播找人,可是卻再也沒有哪個工作人員看到過小雅清。

根據小雅清平常的表現,如果她聽到廣播裏喊著她的名字,肯定會有所回應的,但是在長達半個小時的播報中小雅清始終沒有任何回應,那麽這個時候孩子估計已經被嫌疑人抓住,失去自由了。

那麽嫌疑人是什麽盯上雅清並最終下手的呢?與雅清在一起的那個小男孩又去了哪裏?園內沒有其他家長報孩子失蹤,這個小男孩應該是最後見到和雅清在一起的人,到底在雅清的失蹤案中扮演了什麽角色?

彼時張壘正在仔細詢問當時過山車入口的工作人員小馮,她曾正麵看到過兩個孩子的樣貌。此時她便一邊想一邊對張壘描述道:“當時看到兩個孩子沒有大人跟著自己來玩過山車,我就特意多看了幾眼。那個小男孩看著大概10歲左右,穿著一身幹淨的新衣服,藍色的運動外套,軍綠色高領毛衣,黑色絨褲,背著個單肩的帆布包,兩個孩子好像很熟的樣子,那個男孩子一直握著女孩的手。哦,對了,那個女孩叫他胡哥哥來著。”

姓胡?那就不是第一個失蹤者田士強了。張壘把剛掏出來打算拿給小馮認的照片又塞了文件夾裏,卻被眼尖的小馮看到了,她興奮地說道:“張警官,就是他,我看到的那個小男孩就是照片上這個!”張壘抽出照片遞到小馮跟前,讓她仔細再看看,是不是能肯定就是這個孩子。小馮看了幾眼,肯定地點了點頭:“沒錯,我見到的小男孩雖然穿的比照片上看著精神多了,但我敢肯定是同一個人。”

謝過了小馮,張壘邊走邊思索,小馮的證詞應該是可信的,但田士強怎麽又會被叫胡哥哥?既然他是被拐走的,又為什麽會被嫌疑人帶到遊樂場來玩?難道不怕孩子跑了嗎?又或者在人多的地方喊叫起來引起別人的注意,這對嫌疑人來說都是非常不安全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