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誰在保護他?
此時已接近淩晨,寒冷的冬夜,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返回了溫暖的家中,人聲鼎沸的街道上隻有寥寥數人步履匆匆走在回家的路上,權澤政一路暢通無阻地駕駛著警車飛馳,原本需要十五分鍾車程的路,愣是七分鍾就到了。
還沒走近,遠遠就能看到現場附近的幾幢單元房全都亮著燈,車停到樓下時便能聽到年輕女子的喊叫聲一聲高過一聲,當聽到那名女子不停地喊叫著殺人了時,文沫和權澤政的心不禁一沉。
報警電話中隻說有個女神精病半夜三更不睡覺,還大喊大叫的影響他們休息,並沒有提到過出人命案的事。三樓東麵的住戶老王早在報警前就便披衣出來敲了刀疤三家的門半天了,這個女瘋子非但沒有開門的意思,反而叫得更大聲了,老王一氣之下便報了警。
文沫和權澤政很快來到了發出聲音的樓層,老王仍氣呼呼不甘心地敲著門:“tmd還沒完沒完,個瘋婆子催命鬼似的,開門,快開門。”門內的女人除了尖聲叫嚷外沒有任何要開門的意思。權澤政示意老王靠後,他上前隔著門大聲表明身份:“開門,我們是警察,裏麵什麽人?發生了什麽事?”
不知道是不是聽清楚外麵敲門的是警察,裏麵的女人哭喊聲更大了,斷斷續續地也能讓人聽清楚她到底在喊些什麽:“警察,警察,救命啊,快救我,救命,殺人了。死人了,救命啊!”權澤政聽清裏麵有人求救後毫不猶豫地一腳踹開了薄薄的木門,進了屋,文沫緊隨其後,房間內一片漆黑,兩人跟著聲音來源奔向臥室。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的女人還在不斷地尖叫著,權澤政扭亮隨身攜帶的手電向著聲音來向照去,一名被五花大綁赤身**的女人出現在兩人視線中,權澤政雖然看了一眼便移開了手電,但還是看清了這個女人身上沒有血跡。隨後手電照到了床邊,一名男性渾身是血雙目圓瞪的樣子突兀地出現。嚇了他一大嚇。深吸一口氣,他很快穩定下心神。伸出手摸向該名男子頸部,已經沒有脈搏的。
權澤政站起身來一邊對文沫說這個男的已經死了,一邊掏出手機向分局匯報了情況,請他們派法醫和技術人員來現場。便將現場的另一名女子交給文沫照顧。此時這名女子神誌仍然不清醒,看現場的樣子,這名男子是被人活活打死的。而自始至終,這名女子應該都在現場,她身上的繩子和眼睛上的黑布。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凶手的傑作。剛才門外的老王已經簡單向她介紹這戶人家的情況了。死者張連城,綽號刀疤三,文沫曾經還與他有過不算太友好的一麵之緣,獨居。這名女子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但凶手並沒有連她一起殺死,看來凶手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殺死刀疤三。即使法醫還沒有到場屍檢,僅憑那個血腥的現場,文沫就能看出凶手花費了時間和耐心,努力讓刀疤三死得痛苦一些,不然僅僅是殺死一個人,不會讓他身上出現那麽多的傷痕。現場的一切,明明白白地告訴了文沫,凶手與刀疤三有仇。
但問題是與刀疤三有仇的人實在太多,到底是誰忍無可忍,殺人泄憤的呢?
刑事案件不歸派出所處理,等分局的人到了之後,權澤政與文沫留下各自的口供後便留開現場返回所裏。一路上,文沫都沉浸在剛才的案子中,直到到了派出所,權澤政把車停好,文沫都沒有回過神來。
“喂,文大專家,到地兒了,您老慢走,車費20,歡迎下次再來啊。”權澤政大手在文沫眼前晃了晃。文沫清醒過來,發現已經回到派出所了,打掉眼前還在不停晃著的手,開門下車。
“唉喲,你也太不憐香惜玉了,我可憐的手哦。”權澤政露出個委屈的表情,抿著嘴撫摸著被文沫拍打的手,就差眼淚汪汪地盯著文沫了。
文沫不禁一陣惡寒,腦中的千頭萬緒立刻清空,她怎麽就忘了這活寶以前有多能搞怪了,打了個冷顫便往值班室走去。替班的張躍看著他們回來,兩杯熱水已經擺到桌子上了,搓搓手激動地問道:“權哥,聽說你們出警發現一具男屍?快跟我說說,什麽情況,我來派出所幾年了,都沒見過凶殺案的死人呢。真後悔沒跟你們一塊去。”說完懊惱地拍了拍自己腦袋。
權澤政舒服地喝了口熱水,指著張躍的鼻子笑罵道:“臭小子,叫你嫌棄擾民的案子沒意思,推三阻四不肯去,活該。”話說當初接到電話的原本就是張躍,可是這小子上次被個潑婦兜頭一盆洗腳水澆怕了,這回一聽說有個女人大半夜不睡覺尖叫不止,張躍本能地覺得頭皮發麻,求爺爺告奶奶地請權澤政幫他去處理,這不,現在聽說發現屍體,可後悔死他了。
張躍抓耳撓腮,恨不得時間倒退三個小時。他肯定二話不說跳上車就去現場,他耷拉著腦袋鬱悶地說道:“為什麽這樣的機會都讓你趕上了?上上次那個意外服藥的你到得晚,上次的那個被車撞死的是你接的警,這次又是你。權哥,我來派出所好歹兩年了,還沒碰上過凶殺案的,你可倒好,一個星期,碰到兩起。你真是瘟神降世啊。”
正喝了一口水的權澤政全噴張躍臉上了,半滴沒浪費,看著他滿頭掛著不知是自己噴出去的水還是口水的**慢慢往下滴,他覺得抱歉之餘,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臭小子,哥哥對不住你了,不過你這是現世報!我是瘟神?你說說,哥哥我在這小派出所一幹十多年了,加起來碰到的凶殺案沒超過二十件。”說著轉頭看見文沫,衝著張躍指了指:“喏,瘟神在那呢,她來了總共不到十天,咱們轄區死了三個人。這才對得起瘟神的名字。”
張躍想想權澤政的話說得非常有道理,猛地撲到文沫身邊:“文姐,下次出現場一定要帶著我啊,我要好好跟你學習學習怎麽做個好警察。”
文沫的思緒還停在剛剛的死屍上,完全沒聽到權澤政和張躍又說了什麽亂七八糟的,順嘴就答應了張躍的要求。
一種隱隱約約的感覺,讓文沫覺得今天這起案子不簡單。雖然怕破壞現場,她哪也沒敢動,甚至連房間內的燈都沒敢打開。但手電小小一束光之所及,也讓文沫看到了死者的樣子。
那個死者直直地坐著,雙腿以詭異的角度向兩邊彎曲,顯見是斷得不能再斷了。最奇怪的還是他的腿,而是他的額頭。被人發現時,死者呈坐姿,他的額頭距離地麵差不多一米高,這個距離,他的額頭正中間一小塊為什麽會明顯比別的地方髒上許多?而離他身前不遠處的地麵為什麽又會留下與額頭上髒的地方大小差不多的不規則血跡?死者難道在生前請求過凶手的饒恕,向他磕頭?
不知為什麽,文沫的眼前不自覺地浮現出了一個月前在那個小小的飯館中發生的一幕:那個倔強卻無力反抗的青年被父親鉗製著對著死者磕頭的樣子。仿佛,麵前倒轉,這次輪到刀疤三向著凶手磕頭求饒了。
等等,文沫忽然想到了什麽,急急地衝著權澤政問:“上次在麥當勞你跟我說黃家的事,是不是說起過一個叫李進寶的人?”權澤政很快想起來他當時跟文沫說的事,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是有個叫李進寶的,我跟你說過他小時候總欺負黃冬那個,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李進寶被撞死那個案子,不是已經結了嗎?”
文沫顧不上解釋,調取了李進寶的戶籍檔案看起來,當看到戶主李得發,原居住地址就在黃冬家樓下時,她才長長呼出口氣。
這兩個案子,說不定有著不為人所知的內在聯係。而黃冬,很可能就是本案的關鍵人物,如果可能,黃秋成的死根本也不是自殺。
三起案件,三位死者,都與黃冬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第一死者黃秋成,黃冬的父親,卻對黃冬沒有一點親情關愛,這樣的父親有不如沒有,在黃冬被他逼迫當眾下跪向個混混頭子低頭後,誤服老鼠藥死亡。
第二死者李進寶,被汽車多次碾壓致死,少時欺負黃冬的主力選手,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凶手選擇這麽多年後再向他報複,但鄭德才這麽長時間一直沒有認罪,即使案件馬上要上庭審理,也沒有任何服軟的跡象。
第三死者張連城,綽號刀疤三,帶給了黃冬任何一個成年人都無法忍受的屈辱:跪在他麵前磕了好幾個響頭,還被多名混混圍觀。被凶手活活打死,屍體留下類似於下跪給人磕頭的痕跡。
如果上述結論成立,轄區內出現了一名連環殺手的可能性高達90%。黃冬的雙腿殘疾,不可能開車撞死李進寶,更不可能活活打死比他更加人高馬大的刀疤三。那麽,到底是誰在保護黃冬,殺死那些為他帶來屈辱的人?
不顧現在是半夜時分,文沫直接打電話打給了李響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