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意料之中的意外
闞怡然直截了當地透了她的底:幫她保存一封信,如果哪天她出意外去世,一定要幫她把信寄出去,前提是,丁靈不能偷看信的內容。
丁靈不解地望著闞怡然,什麽叫如果哪天她意外去世再把信寄出去,丁靈怎麽聽闞怡然的話怎麽覺得別扭,意外還能提前預知?年紀輕輕好好的會出什麽意外?
闞怡然被丁靈看得有些不自然,扭過臉去生氣地道:“唉呀,不就這麽點小事,你難道都做不到?既然這樣,算我沒說總行了吧。真是,木頭人一個,怪不得主任說下個月再不達標就開除你呢!”說完作勢要走。丁靈這下可急了,開玩笑,對她這樣要長相沒長相,要背景沒背景的小人物,能進附屬醫院有多不容易,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被開除。闞怡然可謂是雪中送炭了,自己總不能不識好歹吧。
於是丁靈一把拉住闞怡然的胳膊,真誠地向她道謝,拿到了一封寫好地址的信,並鄭重承諾一定會好好保存這封信,如果以後闞怡然意外去世,會把它給寄出去的。
如此平安無事地過了半年,每個月丁靈不夠數的任務闞怡然都幫她補上,而且帳麵上還弄得很漂亮,不是有人專門認真去查絕對發現不了。闞怡然的這種小心謹慎讓丁靈迷惑,單位完不成任務的私下裏給任務多的人塞點好處,平平帳是很稀鬆平常的事,而闞怡然不但禁止丁靈跟任何人提起她幫忙的事。並且在醫院裏還故意當著別人的麵為難丁靈,製造她們兩人不和的假象。不過丁靈本身也不是多事的人,這也是闞怡然找丁靈的一個重要原因。嘴嚴,好奇心有限,而且言出必踐,不然闞怡然怎麽敢把對她來說重如生命的信交給原本並沒多少深交的丁靈呢?
事實證明闞怡然看人的眼光很準確。
下了小夜班已經淩晨1點多了,開車回家的路上,闞怡然累得要睡著了。她努力睜大眼睛看著前麵的路,慢慢加速,越開越快,爭取早一點回到家好好睡一覺,做了兩台手術,站七個小時不是鬧著玩的。
這一路出奇地順利,全是綠燈。夜間車輛又少,闞怡然很快就快到家了,最後一個南北向路口。也是綠燈,她腳下油門沒鬆,直接衝了過去。就在這時。東西方向突然也衝出一輛小轎車。兩車速度都很快,眼看就要撞上了,闞怡然猛地一打方向,避過了對方車輛,卻一頭撞上了路邊的消防栓,由於車速過快。沒係安全帶的闞怡然直接從前擋風玻璃處飛了出去,當場死亡。而那輛不知從哪裏衝出來的車連停都沒有停一下,加速開離了現場......
丁靈是第二天一大早上班時得知闞怡然死訊的,車禍意外,意外...她呆愣了片刻。後知後覺地才明白過來,闞怡然怕是早就知道自己有危險。這才在她這給自己買了個保險,而現在,闞怡然死了,按照約定,丁靈應該寄出那封信了。
闞怡然死亡的背後到底有著怎樣的真相,丁靈自問沒膽量也沒能力去調查什麽。害死闞怡然的人既然敢動手,說明他們有萬全的把握不會被抓住,而且他們已經殺死一個人了,不會在乎再殺一個,自己手中存有這封信的事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不然,自己很可能就是下一個闞怡然。如果她有任何的輕舉妄動,不但性命可能不保,也有負闞怡然所托。
於是丁靈隻能盡量保持原來的生活習慣,沒有著急馬上去寄信,殊不知她的謹慎救了她的命。那些人在暗中盯著所有腫瘤科的人,因為闞怡然以前是個科的護士,她威脅過他們如果她出意外死了,會有人幫著把證據寄出去。這個該死的女人,貪婪無度,從來都不知道什麽叫收手,把他們這些人逼得沒有了活路,不就是仗著手中拿著他們的把柄嘛?也不知道這女人到底留了多少手,搞得他們這麽被動。
醫院的人看多了死亡,而闞怡然原來在腫瘤科人緣就不太好,沒辦法,誰讓人家長得漂亮,能把主任迷得神魂顛倒呢?腫瘤科差不多主任老大她老二了,連資格很老的住院醫生都得聽她的。很快地闞怡然便被大家遺忘了,沒有人再說起她,仿佛這個人在腫瘤科內從不曾存在過一樣。
這一天,輪到丁靈休假,回到自己狹小的出租屋,丁靈將自己扔在**,一覺睡到大天亮,等睡醒了,精神好了,丁靈終於決定要把信寄出去了。
去平時逛街的地方轉了幾圈,買些日常用品,接著她按原路返回自己的出租屋,路過一所中專學校時,她迅速地將信扔進了校門口的郵筒裏。這個地點是她提前選好的,現在是早上十點,10點半,會有郵局的工作人員開筒取走信件,半個小時,信件應該能平安地寄出去。
辦完這一件大事,丁靈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闞怡然的死帶來的最直接後果就是丁靈這個月任務又沒完成,主任最近脾氣不好,誰惹誰倒黴,丁靈很不幸地成為那個倒黴蛋,直接被辭退了。
丁靈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走出了醫院大門,站在門外的她最後一次回頭看這個她工作了五年的地方,那一直敞開的醫院正門怎麽看都像是隨時準備吃人的野獸大張的血盆大口,讓人不寒而栗。
隨著時間的推移,附屬醫院風平浪靜,什麽也沒有發生,那些人終於鬆了一口氣,看來闞怡然那臭女人是嚇唬他們的,她手裏並沒有所謂的證據,隻要再把醫院的最後一份資料毀掉,他們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於是幾天後的夜裏,附屬醫院檔案室起火,所幸事發時檔案室工作人員王利平擅自離崗,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醫院近幾年的檔案卻被燒了個精光,王利平也因為沒有盡到保管職責被醫院辭退,很快地離開了j市。
與此同時,遠在b市的文沫旁聽了黃冬案整個庭審過程,因為嫌疑人的特殊性,本案沒能公開審理,在審理過程中,黃夏隻出現過一次,當庭承認黃秋成、李進寶、刀疤三、李好和她愛人,以及三年前的肇事司機都是他殺的,同時向法庭說明黃冬對些確不知情,請求法庭從輕發落。最終,黃冬因犯故意殺人罪被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b市連環殺人案宣告結案。
案件結束後,文沫也正式結束了她下基層鍛煉的生涯,重新回到心理學研究室。她走的那天,張躍依依不舍地拉著她的手,說出的話卻讓文沫哭笑不得:“文警官,你可要常回來看看啊,你一回來,我就有凶殺案可以破了,不然天天就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太浪費我的才華了。”話還沒說完,就被權澤政一巴掌呼一邊去了:“臭小子,毛都沒長齊呢,還好意思說當刑警呢?回頭就把你調火葬廠去。”張躍連忙老實地在邊上站著,用他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文沫,希望能打動她的心,留在派出所。
權澤政送文沫回單位的路上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到了研究室樓下,他終於鼓足勇氣說:“你什麽時候有空來我家一趟吧,關於刑巍的事,最近我剛剛得知一件事,也許害死她的另有其人,我懷疑現在在監獄服刑的那個小混混是受人指使,現在不過替人受過罷了。他的罪判死刑夠夠的了,卻隻判了二十年,我懷疑指使他的人能量不小,很可能是咱們b市頭麵上的人物。十多年了,如果刑巍真的死得冤枉,不讓傷害她的人逍遙法外,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
文沫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好,等我回頭把手頭的事忙完就去找你,刑巍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她的案子真有什麽貓膩,不查明白我絕不會罷手的。”
然而文沫的計劃卻被擱淺了,j市一周之內死了三名醫生,讓她不得不放在手頭所有的事飛過去,當她破案回來之後就得知了權澤政的死訊,隨著他的死,刑巍被害一案再次陷入了迷霧之中......
j市,深夜十一點,人間天堂夜總會。安明玨照例喝得醉熏熏出來,跟朋友們打了個招呼,抬手攔下一輛計程車,報出家裏地址就坐在後座上打起了呼嚕。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慢慢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己不在計程車上,卻是躺在一張散發著臭味的**,頭頂上的燈晃得他睜不開眼。
他掙紮著想坐起來,才發現四肢都被綁得結結實實,他心裏一驚,酒醒了大半,他的記憶隻到上了計程車為止,難道被人綁架了?
這是什麽地方?安明玨驚恐地大聲喊道:“有人在嗎?來人啊,我家有錢,別殺我,給我爸打電話,我家有錢,要多少有多少,隻要別殺我,來人啊,快來人啊,我爸電話是*****。”安明玨語無倫次的叫喊了半天,周圍仍是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