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死者周敏

文沫拿著手裏的資料越看越心驚,這七名女子雖然死亡時間間隔在一年左右,彼此間也沒有證據顯示她們曾經認識,單憑所有人意外死亡這一點,雖然無法判定什麽,但文沫相信權澤政不會無緣無故地調查這些人,很有可能她們的死與刑巍存在千絲萬縷的聯係,畢竟權澤政曾親口跟文沫說過刑巍的死背後的水很深,他一定要還原事實真相的。這話說完不過四個月,權澤政便死了,怎麽看都不像是意外,而且最後兩名死者的死因與權澤政的死因一致,到底是巧合還是人為?

警察工作做得多了,文沫很容易便想得更深入,如果權澤政的死不是意外,而是因為他的調查被隱藏在幕後的凶手發覺,從而被殺人滅口,那麽這個隱藏在暗處的凶手有可能會老實一段時間,但是隻要他認為風聲過去,覺得安全了,還會有無辜的女子受害,不管是從朋友的私人感情出發還是警察的使命感使然,文沫都有義務抓住這個凶手!當然,前提是真的存在這樣一個凶手。

偷拍的照片上都有一個共同的男子,他的身邊跟隨的卻是不同的女人,這個男子,會不會就是凶手?文沫仔細地觀察著照片上的男子,越看越覺得眼熟,這個人文沫應該認識,但是任文沫怎麽回想都實在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她不敢拿著照片直接去戶籍科進行比對尋找。現階段在一切不明朗之前,她還是暗地裏調查一番的好,上次她家失竊事件總會讓文沫不自覺地聯想到權澤政托付給她的u盤上。如果真是凶手所為,那麽他已經知道u盤在自己手裏,自己也不安全,一旦將裏麵的內容泄漏出去,讓凶手肯定u盤的存在,憑他對權澤政敢下手這一點,就說明他根本對殺警察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那麽不光自己危險,所有知情人很可能都成為凶手的目標。

因為凶手有恃無恐。低血糖休克除了自身原因外,外因引起的隻可能是一種原因:注射胰島素過量,致使血液中血糖濃度低到了足以致命的程度。但胰島素是人體必須的激素,並且在人體內半衰期僅為5-15分鍾。在這之後會被水解成氨基酸失去活性。一旦被凶手當成殺人武器注入人體。還沒等法醫到達現場,殺人武器就被死者自身水解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那份word文檔裏沒有漢字,數字和字母組合。看起來像是用密碼書寫的記錄。加密解密文沫是一竅不通,隻得從蕭程靈那借了本關於加密解密的書來看,寄希望於權澤政不會用太複雜的加密法,畢竟他也不是專業人士。

以上工作都需要時間,文沫隻得在手頭現有的資料上下功夫了。

,本市外國語學院大二學生,死於八年前文沫剛畢業不久的一個晚上,她被一輛轎車撞倒在地又倒回來攆壓,顯見是存了殺人之心了。結果周敏當場死亡,卻因為出事地點是一處飯店的停車場角落,黑洞洞的,一晚上也沒人發現她,肇事司機更是早就逃之夭夭了,直到現在也沒能抓住。因為是交通事故。所以警方的卷宗裏沒有太詳細的內容。文沫聯係了死者父母,希望能多了解一些情況。

周父周母是本市人,得知有警察上門了解女兒的死因,周父扶著周母沒有說什麽,周母卻激動不已。她帶著文沫來到女兒生前住的房間,示意文沫可以隨便翻看。

“唉,敏敏去了這麽多年,每到她的忌日我就會夢到她對我哭喊著‘媽,我好疼,我好冤。’我這心哪就跟被刀戳了一樣難受。八年了,殺害我女兒的殺手仍然逍遙法外,這讓我死了之後怎麽有臉去見我那可憐的女兒,嗚嗚嗚……”

周父聽了周母的哭訴,臉上劃過一絲黯然,周母年前被查出患了皮膚癌,已經到晚期,隻剩下三個月的命了。想想三個月後他就要成孤家寡人一個了,他的心頭不禁湧起一股酸澀,略帶希冀地望著文沫,也罷,即使這個警察到最後也沒能抓住凶手,但至少在妻子死之前讓她知道還有警察關心著他們女兒的案子,也是個安慰吧,或許有個念想,妻子的求生意誌會更強一些,能讓他多陪她一段時間呢?

文沫四處打量這間臥室,不足二十平的小臥室內到處堆放著毛茸玩具和各式各樣女孩子喜愛的小飾品,房間內色調也以粉色為主,布置得溫馨而可愛。

“你們知道周敏生前交往過男朋友嗎?她去世之前有沒有什麽反常舉動?以前有沒有寫日記的習慣呢?”

周母雖然不解文沫為什麽要問這些問題,但還是仔細地回想了下:“敏敏很乖的,從來都文文靜靜的,有什麽事也願意跟我說。考上大學之後因為學校離家也近,一直都沒去學校住,可是在她出事前兩個月她突然就搬學校去了,跟我們說想體驗體驗住校生活,獨立自主。我想著孩子年紀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我們當老的的支持就好了,也沒多問。可自那以後,她連周六日都得我們打好幾遍電話才叫得回來,回來也不跟我們聊天看電視了,一個有窩在房間裏不知道做些什麽,有好幾次我都看到她躲在被窩裏偷偷打電話。我也問過她是不是有喜歡的男孩子了,如果是有,帶回來讓爹媽看看,我們也不是那不開明的,如果男孩子品性真好,我們沒意見的。可她卻否認了,還讓我們別亂想。”

“敏敏不記日記的,有什麽事以前都是直接跟我們說的,後來我們卻是不清楚了。警察同誌,我們敏敏不是車禍去世的嗎?你問她之前的事幹什麽?”周父忍不住問出了口,難道敏敏的死不是意外,而是她親近的人所為嗎?如果真是那樣,當初女兒不再跟他們無話不說的時候他們多追問追問也許就問出原因,能及時幫助女兒,是不是就沒有之後的悲劇發生了?

看著周父後悔地滿臉痛苦,文沫卻沒有辦法直接說明她確實懷疑周敏的死不是意外。她不想帶給一個家庭不確定的希望,這樣隻會讓他們更加痛苦自責。

“我不確定,隻是希望能從別的角度入手,找到案件新的線索,畢竟周敏的案子間隔時間太長,很多證據已經找不到了。您也別難過,如果有什麽新的進展,我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您的。”

周敏搬到宿舍的東西在她死後被父母原封不動地帶了回來,文沫仔細地翻看著,期待能從中發現蛛絲馬跡。不一會,文沫便從中找到了幾樣東西:

一張賀卡,上麵的鋼筆字寫得很漂亮:祝我最親愛的敏敏生日快樂,落款寫的是愛你的dean。

一枚白金戒指,內裏刻著mandyforever。

還有一本日記,本裏記錄的東西應該是周敏的隨筆,每天都寫幾句,超不過一百字,全是對一名男子的愛慕和對這段感情的不確定。越接近周敏死亡的日子,周敏的情緒波動越大,對那名男子愛得越深。

這名神秘男子是誰?文沫粗略翻看了下,周敏日記中記錄的男子與送賀卡和戒指的人是同一人的可能性非常高。她並沒有找到那名男子的具體姓名,周敏時而稱之為dean,時而愛稱阿yu,時而用哥哥,時而叫做豬豬。

周敏所有東西都翻看一遍後,文沫沒有其它發現,她留下自己的手機號,希望周家父母如果想起什麽線索隨時聯係她,便離開了周敏家。

回單位的路上,文沫接到了一個電話,是鄧君打來的,她約文沫中午一起吃個飯,說有事要談。

文沫沒有拒絕,她真心愛秦鵬修,自然願意與他的母親和平共處,雖然鄧君留給她的記憶一直都不算愉快,但為了自己心愛的人,文沫還是希望能努力扭轉,得到鄧君的好感。

b市某咖啡廳。鄧君一邊優雅地小口啜飲著咖啡,一邊不耐煩地不時望向門口。這個文沫真是哪哪她都看不上,長輩約她居然半天都不來,根本沒把她鄧君放在眼裏嘛!她從來都沒想過,她約定的見麵地點靠近市政府,卻離文沫所在的地方打車還需要四十分鍾,她掛了電話就來了,等了十分鍾便不耐煩了,有沒有想過文沫飛也不可能飛過來。所以說,內心不喜,看一個人看到的優點也成了缺點。鄧君就是打從心眼裏不喜歡文沫。

終於文沫趕到時,鄧君的臉一拉三尺長,重重地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放:“怎麽才來?讓長輩等你半天,真是夠沒家教的。”

文沫心裏鬱悶,本來抱著搞好關係的心思來的,剛來就被訓斥,任誰也不可能完全心無芥蒂。她隻得堆起笑,解釋說她接完電話就趕來了,隻不過當時離的地方有點遠,所以才來遲了,希望伯母別生氣雲雲。

鄧君懶得跟文沫扯皮,連寒暄也省了,直奔主題:“說吧,要什麽條件你才能放過鵬修,跟他分手。是希望再升升官,還是要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