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鋃鐺入獄

越來越多對肖鬱不利的證據被發現。

先是肖鬱對門的鄰居指證,最近三個多月總聽到肖鬱家裏傳來的兩人的激烈爭吵聲,就在兩天前,他們又一次吵架時,鄰居隱約聽到肖鬱吼著對他的妻子杜鶴菲說讓她去死。

接著死者的母親聽聞噩耗趕來,衝到臥室對著肖鬱劈頭蓋臉打下去,邊打邊罵:“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當初怎麽就瞎了眼了讓我女兒嫁給你,你不好好對她,她想離婚,你居然下狠手害了她的命啊,你是殺人凶手,殺人凶手!我可憐的女兒啊......”

最後警方在搜查現場時從電視櫃內找出了一台攝像機,與凶手拍攝視頻時使用的設備功能上很相似,又從臥室的衣櫥內找到兩身染有血跡的髒衣服。

審訊室內,羅愛民望著肖鬱的心情十分複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肖鬱看到羅愛民進來,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攤了攤他手上戴著的手銬:“嗬嗬,做為一名警察,還真是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戴上這玩意,羅哥如此盛情款待,弟弟還真有點消受不起啊!”

略帶點玩世不恭的態度徹底惹怒了羅愛民:“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你做過什麽自己最清楚!你忘了身為一名法醫,一名警察的職責,難道也忘了做人的底線嗎???”

盛怒下的羅愛民一上來就發飆了,文沫鬱悶得直扶額。在準備審訊肖鬱時,文沫就私下裏跟羅愛民提出不要讓他參與了,畢竟他們私交很多,一起工作這麽多年了,不如文沫冷靜理智,但羅愛民執意要進來旁聽,他怎麽也無法相信肖鬱會是個冷血殺手。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羅愛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坐在一旁,緊緊盯著肖鬱,仿佛要從他的一舉一動中看出些什麽來。文沫攤開筆錄本,開始訊問。

“姓名。”

“你不知道?”

“年齡。”

“人事檔案裏都有。”

“職業。”

“真至於嗎?”

“今天一天你都在做什麽?從早上起床開始跟我們說說。

“嗬嗬,真拿我當犯人審?那好吧,我要求請個律師,你看,我也是警察,也學過怎麽審問犯人,你們那一套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對我不管用,我也知道我的權力,現在我要使用這些權利了。在律師來之前,我會保持沉默。”

拘留所號房門在自己麵前緩緩打開,肖鬱扭頭看向押著自己進來的獄警,後者麵無表情地一把將自己推進門去,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比肖鬱家衛生間大了多少的號房內已經住著兩個人了。看到自己進來,兩人半點起身的意思也無,繼續躺在**。

肖鬱此時心裏很亂,並沒有在這裏交朋友的念想,他也躺到一張空**,瞪著不足半平方米的鐵窗發呆。

這幾個月發生了太多事,多得他有些承受不來。想到妻子已經不在了,他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結婚五載,妻子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的生活,每每回到家中,熱飯淨衣,讓他覺得無比舒適。漸漸地,他也習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妻子對家庭的付出在他看來也變成了理所當然。加之他工作很忙的時候,回來累得吃過飯倒頭便睡,家務之類的更是從不沾手。再到後來,他心安理得地享受妻子的照顧,不管忙與不忙,回來再也不做家務了。就是有時候妻子與自己說話,他也不大上心了,甚至聽著妻子絮絮叨叨地說著她工作上遇到的事,他竟然會覺得不耐煩,漸漸地,兩人的交流越來越少。

從什麽時候開始妻子不再對自己多說話,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妻子臉上明媚的笑容再也不見?

三個月前他回到家,等待他的不是熱氣騰騰的飯菜,而是妻子安靜地坐在餐桌前,桌上放著幾張紙。

妻子提出離婚。離婚?為什麽呢?過得好好的,怎麽突然想到要離婚了呢?他當時一下子懵了,心裏想的什麽就問出來了。一向溫柔可人的妻子第一次對他發火:“好好的?哪裏好好的了?我是你的妻子嗎?不是,我是你的廚娘兼保姆,還是不花錢的那種!你有工作,你工作忙,難道我天天坐在家吃閑飯的嗎?我下班回來累得要死還得給你做飯,你坐在沙發上像個大爺一樣!你知道家裏的米麵放在哪嗎?你知道電費卡水費卡在哪充嗎?你統統不知道!這裏不是家,是賓館,是你吃飯睡覺和換衣服的地方!我生病難受的時候你在哪?這個家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我結婚跟不結婚有什麽區別?肖鬱,你摸著良心想想,結婚五年,結婚記念日你不記得,我的生日你不記得,禮物一次也沒買過,甚至連菜都一次沒買過!我累了,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了,簽個字吧,我們之間,結束了。”

妻子起身離開,隻留下肖鬱呆呆地站在餐桌前,關門聲響起,他才追了出去,卻隻看到妻子開車離去的背影。

再次上嶽母家來時,嶽父嶽母,妻子,還有妻子上司四人有說有笑地吃著晚餐,看著多麽和諧美好,好像他們才是一家四口,而他是多餘的。

妻子對他視若無睹,繼續夾菜吃飯,嶽母剛剛還滿是笑容的臉上瞬間陰沉下來,嶽父放下碗拂袖進屋。

他看不下去了,原本想好好說說的想法全被憤怒取代,他上前一把抓住妻子的手腕:“走,跟我回家!”妻子上司想起身阻攔他,結果卻被妻子製止:“我得跟他回去,早晚都是要說清楚的,等我離婚了,就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邊了,等我。”

說完,妻子拂掉肖鬱的手,拎起包就回了家。

兩個人再也沒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說說話,爭吵無法避免。看著妻子每天收拾她的東西,看著這個家一點一點地不再有妻子的痕跡,肖鬱一天比一天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