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天使在行動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老胡法醫一輩子檢驗過的屍體數不勝數,區區一具屍骨當然不在話下,他仔細地將骨頭傷處的細微粉末顆粒用棉簽沾下來,配合幾種化學溶劑使其溶解,然後將一半溶液放入局裏新買的化學多元素分析儀內進行分析。另一半拿去鑒證科做更多的檢查。

就在胡老剛剛做完手頭的工作,打算吃個午飯等待檢驗結果時,報警中心調度打來了電話:本市一幢寫字樓內發現具女屍!

案情就是命令,胡老馬上拿起自己的檢驗箱跟著羅愛民一道出發。

頂鑫地產開發的這座寫字樓已經投入使用十五年之久,外牆和內裏的裝修都顯得有些陳舊,隻有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或者為了節省租金的培訓班租用了這裏。九層高的寫字樓,雇傭了個耳聾眼花的老大爺看門,電梯時不時就鬧罷工,樓梯間內燈泡都沒幾個安上的,更別提攝像頭等監控設備了。

女屍是在頂樓的天台被人發現的。這個天台平時沒有人上去,地上一層土,有的地方都長出了小樹苗。要不是今天有兩名校外培訓班的學生躲著老師偷偷抽煙跑了上來,死者的屍體還不知道在這裏呆多久。

女屍被人發現時全身**,仰麵朝天,頭衝天台門,一雙大大的眼睛早已沒有了神采,她的胸口處插著一把水果刀,臉上還掛著淺淺的笑容。吸引警方注意力的,是死者腳邊放著的漂白水瓶子,和天台半人高的圍牆上用鮮血寫就的一行大字:以守護天使之名,宣判姚潔死刑!

連環殺手再次作案了!羅愛民看到現場後抄起電話詢問了他安排在肖鬱身邊監視的人,得知肖鬱這幾天一直老實在家,沒有外出過後,如釋重負地掛斷了電話,肖鬱不是喪心病狂的連環殺人,天知道最近這段時間不光肖鬱倍受煎熬,他自己何嚐不是擔心地吃不好睡不下,一個戰壕裏的戰友,羅愛民實在是不願看到肖鬱走錯路,現在好了,至少還了他一個清白。

但是擺在羅愛民眼前的現場讓他意識到,殘忍的凶手還沒有抓住,還在不斷地製造血案,他不得不收起心裏的一絲欣慰,投入到工作中去。

經過胡法醫的初步檢查,死者死亡時間在昨天夜間9點到今天淩晨1點之間,死亡原因銳器傷導致的心髒破裂,現場周圍沒有太多血跡,應該不是案發第一現場。

當務之急,是找到案發第一現場,查找死者的身份,凶手已經給警方提供了線索,順著血字中‘姚潔’這個名字去查,如果凶手的作案習慣沒有改變的話,這個姚潔肯定也與一個孩子的死有關。

很快,順著樓梯上的血跡陳江淼帶著幾名刑警查到了大樓第七層的一間瑜珈教室。這間教室靠走廊的落地窗上寫著姚老師塑身美體形象館,旁邊還配著穿著瑜珈服的照片,陳江淼經過辨認確定就是死者。

找到寫字樓管理人員取鑰匙開門,胡老率先走進了教室內,滿室的漂白水味,在教室最前方的一麵大鏡子下,胡法醫找到了幾滴零散的新鮮血液,周圍還有明顯被漂白水衝洗的痕跡,整個現場幾乎被破壞殆盡。警方隻在教室內發現了死者的衣服被整齊地疊放在鏡子前,隨身的包包內手機現金俱全。

管理處登記的教室租用者姓名叫高永年,而不是姚潔,從姚潔的手機通訊錄內警方也找到了高永年的電話,用姚潔的手機撥打過去就會被對方果斷掛掉。

高永年,今年50歲,本市一家製藥廠高級技術員,妻子何圓,係製藥廠總經理女兒,兩人結婚多年,生活富裕,育有一女今年25歲。表麵上看,和諧快樂的一家人。

死者姚潔今年29歲,未婚,無固定工作,開了個瑜珈培訓班,每月掙的錢不算多,陳江淼從兩人中聞到了奸情的味道。

換了自己的手機再打,這一次,電話很快通了,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喂,你好。”陳江淼沒工夫跟他周旋,表明身份後單刀直入地問他與姚潔是什麽關係。

聽聞對方是公安局的刑警,又上來就問姚潔,高永年著實有些惱羞成怒,更多的卻是後悔,他真不該招惹這個女人,讓她將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在他們分手這半年內,變著法地從他手裏要走了50多萬,居然還不知足,搞出這一套來騙他!

高永年憤怒地罵陳江淼:“你是警察,我他媽還是警察局長呢,告訴姚潔那個死女人,有事沒事別再招惹我,逼急了我可要給她好看!也勸兄弟你別被個女人迷花眼了,她不是個好東西。”說完幹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再說警方調查姚潔的結果,這個女人就是個職業小三,高中沒畢業就被發現傍大款被學校開除,之後混跡社會,兩年前還因為被人捉奸將對方一個四十多歲的柔弱女人打得輕微腦振**,在係統中留下案底。

胡老的屍檢報告在第二天出來了,屍體被凶手用漂白水清洗過,沒有找到有價值的線索,唯一需要關注的是死者一年前曾經生過孩子。

可是羅愛民在姚潔的住處卻沒有發現過任何嬰兒存在的痕跡。一室一廳的小公寓內以粉色為主,處處都透著情欲的**,顯然是姚潔跟情夫約會的愛巢,哪裏像個一歲小嬰兒的家。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就在羅愛民帶人翻天覆地地尋找孩子下落時,鑒證科卻在數據庫比對死者dna這一常規檢查中得到了親緣匹配的結果。

半年前,正值寒冬,本市兒童福利院門口曾經凍死過一個不足歲的男嬰。當天夜裏氣溫很低,呼呼地刮著西北風,福利院工作人員誰也沒聽到過孩子的哭聲,早上開門時才在台階上發現了早已經凍硬的可憐孩子。事情發生以來,嬰兒的生身父母都沒出現過,沒成想,居然這麽找到了孩子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