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劍鋒沒有多想,就讓人將韓少軍抬回了彭城的府衙。

倒不是他和這人有啥交情。隻是他覺得,他在這個時代沒有任何的根基。隻要不是大奸大惡之徒,不是自己的生死仇敵,自己犯不著對別人趕盡殺絕。得饒人處且饒人,說不定也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韓少軍一年彭劍鋒居然沒有動他,還找人替他看清理傷口,異樣的瞥了他一眼,卻不再說話。

親自找了個小院子,將韓少軍等人安頓好了,彭劍鋒有些垂頭喪氣的往公事房走。他腿都快跑腿了,這彭城的大戶們,居然沒有一個人肯信任他的,未免有些讓人失望 。

“賢侄,你這要去哪裏去,”聽到這聲熟悉的呼喚聲,彭劍鋒這才回過神來,一想,這幾天都不見這老頭子了,也不知道這老頭子這些天跑哪去了。

“沒、沒事呢,”彭劍鋒有些疲憊地說。好在回到家裏有敏兒將家裏收拾得幹幹淨淨的,有個香噴噴的床躺著,要不然,這些天彭劍鋒就要累倒了。

然而這還隻是開始,未來的日子一定更苦。他就想不能為啥自己的命這麽苦,為什麽別人穿越後都有各路英雄望風而來,可他卻是一個得力的助手都沒有。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李康如釋重負的樣子,“今天正好遇到了一位老友,正好讓你見識識。你可不要怠慢了人家,人家可是如今的泰寧軍節度使。就算朝廷真的任命你下來,人家也是你的前輩,可不能對人家不禮貌。”

“康伯,你放心,我會的。”彭劍鋒馴服的點點頭。心中卻是更加對李康不解起來,這位老頭到底是什麽人物?他絕對不會隻是一介土財主,連節度使都是他的老朋友,彭劍鋒不敢相信,還有什麽大人物他不計較的?

“齊兄,哈哈哈,讓你久等了。”李康當仁不讓的領著彭劍鋒進了花廳,還在門口,李康就郎聲拱手道。

“客氣、客氣,”彭劍鋒緊隨李康進了花廳,便見到一個滿麵胡須的中年男子,也是朗聲笑著迎上來。還異樣的打量了彭劍鋒幾眼。

“見過世伯。”彭劍鋒既然以李康的晚輩自居,再看看這位老人的年紀,料想這個稱呼應該不失禮。

“好、好、好,”齊姓的中年男子連叫了三聲好,突然玩味的望著李康,“老李,你啥時候多了這麽個好賢侄,我怎麽不知道啊,果然是好一個後生郎呢。”

“哪裏、哪裏,不過是運氣湊巧,恰逢其會而己,往後,還得齊兄多提攜啊,你可是前輩,可不要客氣。賢侄,以後在你齊伯麵前,可得把他當我一樣的待才好,齊伯保證不會虧了你的。”

“那就多謝齊伯伯了。”彭劍鋒順著杆子就想往上爬了。話說這個時候的他,也太需要抱個大腿了,要不然,他現在這細胳膊細腿的,經不起人家折騰啊。

“好、好、好,果然是個好侄兒子,”齊姓中年男子再次打量彭劍鋒幾眼,卻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道,“賢侄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隻是不知道賢侄為何將頭發都剃了呢。”

“這個?”彭劍鋒露出為難的神情,他總不能說他是來自後世,雖然他過來後一直留著沒有剪呢,可也隻是不到兩寸長。於是也隻有紅著臉道,“小侄因為要帶兵操練,再說又疏於料理,幹脆將頭發剪掉了事。小侄手下的兵,現在為了方便,也多是將頭發剪掉的。”

“哦,這樣啊,”齊姓中年男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這樣說來也有些道理。”

好在這裏是大唐,人們還算比較開明,就算彭劍鋒這夥人留著短發,雖然別人會看著他們異樣一些,倒也沒有誰攻擊他們。試想想他們若是在宋朝看看,那幫老夫子不噴死他們才怪。

“好了,客氣話就不要多說了,怎麽樣,齊兄,我這個賢侄還不錯吧。”李康露出得意的表情來。

“不錯,確實不錯,你小子有眼光,”齊姓中年人眨了眨眼睛道。

“那好吧,廚房已經準備飯菜了,齊兄,入席吧。”李康將手一伸,帶著齊兄入了餐廳。

兩位老友相見,自然免不了觥籌交措,可是,彭劍鋒一聞到那酸酸的酒味,就忍不住想吐。雖然他是好酒之人,可是,他卻絕對不喜歡喝這種酸酒。隻得抿了一口之後,偷偷的吐在地上。

好在那兩個老家夥此時相談甚歡,根本沒有留意到他這個小動作。

“哦,我想起來了,賢侄,你不是說有什麽茶葉的炮製辦法麽,有沒有整一點出來,要是有的話,正好讓我們見識一下。”李康突然望過來道。

“正好有一點呢,我這就去拿了來。”彭劍鋒如蒙大赦似的,立即站起身來。

這段時間,彭劍鋒經常要熬到深夜才能入睡。好在,他在附近山上發現了幾株茶樹,讓人將它摘了來,自己試著將它發了下酵,再曬幹了。雖然不比後世的味道,可是比李康喝的茶葉好多了。

彭劍鋒泡了一大壺茶水遞到李康二人的桌上,輕聲說道:“二位伯伯,你們慢慢品嚐,我還有事,我先去忙了。”

這二位老友,自然有說不完的話,他也插不上嘴,再說,他也確實有許多的事情在等著他去處理呢。

不等二人回話,彭劍鋒趕快退了出來,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聽到齊姓中年人愣愣地說:“這、這是什麽茶,怎麽這個味道。”

“哈、哈,齊兄,這你就不懂了麽,這才是真正的茶葉的味道,原滋原味的道,不信,你再試試。”

“果然呢,”齊兄再抿了一口,用舌頭舔了舔道,“剛入口時,確實有股苦味,但仔細一味,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似乎舌尖還有點點的甜味,果然不同凡響。老李,這個確實是好茶呢,我真沒想到,茶還能這樣喝的,要不要讓我捎一點回去?”

“那可不行,我也是才第一次嚐呢,下回,下回我讓人替你準備一點。”彭劍鋒自己也才曬了兩三斤呢,李康已經幫他將人情做了出去。

回到公事房,彭劍鋒費力的拿起毛筆,開始盤算自己手中的人力物力。帶過來的筆芯已經全部用完了,他盤算著,什麽時候也要學著別人整幾支鵝毛筆出來才好,要不然,拿著這毛筆寫字,確實太為難他自己了。

“賢侄,忙呢?”彭劍鋒正全神貫注之中,這聲突然的呼聲,差點嚇了他一跳。

“齊伯,喝好了吧。”彭劍鋒趕快放下筆道。可不能讓人家看到他這難看的毛筆字了。

“喝好了,當然喝好了啊,在賢侄這裏,我有什麽好客氣的,”齊伯打了個飽嗝道。

然後突然露出一個神秘的表情,身子半前傾,望著彭劍鋒道:“賢侄,你這麽年輕,應該還沒有成親吧。”

“沒、沒呢,”彭劍鋒有些慌亂地說。

“那就好,那就好,”齊伯如釋重負地說,“我正有一女待字閨中,雖然長得有些頑劣,可也算是人上之姿,要不,賢侄給我做個乘龍快婿如何?”

“這個、這個不好吧,”彭劍鋒當即淩亂起來,慌張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