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誤會了,”彭劍鋒微笑著走向前去,“這麽說,你是高會府的家人了?請放心,我和高會府素昧平生,和他無怨無仇,絕對不會逼迫他如何的。我們隻是湊巧入了揚州府。姑娘,能把你們的事情告訴我們麽,或許我能幫你也不一定。”
“你們…”,白衣姑娘突然就兩行熱淚滾落下來,“不管我爹當年做了多惡的事也好,還是你們對我爹有多恨也罷。可是,小弟他才七歲,他什麽都不知道。求求你們放過他吧,他可是我高家唯一的根了,不要對我高家斬草除根就好,你要我高娟做牛做馬,我都會從了你。”
“小姐…”,老仆心疼的驚呼道,然後再打量了一下彭劍鋒的兵,若有所思地說,“小姐,他們和其它的兵真的不一樣,他們或許真的不是來找老爺尋仇的。”
雖然彭劍鋒的兵將後花園翻了個底朝天,雖然前前後後圍著他們的有幾十上百人,但老仆高忠卻隱隱的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除了對彭劍鋒的尊敬之外,對了,似乎還有一些,叫做井然有序的東西。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的軍隊,絕對不是高忠經常見到的那群亂兵們可以比的。
“可是,就算這樣,他們會放過我和小弟嗎?忠伯,你告訴我,我高家就我和我弟弟兩個人了,他們願意放過我麽,誰能告訴我,”高娟突然失聲痛哭起來,奔至彭劍鋒麵前跪在地上,“將軍,求求你放過我弟弟嗎,讓我給你做牛做馬,也是可以的。”
彭劍鋒看著高娟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由鼻子就有些發酸,小姑娘和李嬌差不多的年紀,卻要擔負不該她負責的責任。唉,都怪這該死的世道。
“姑娘,你先起來吧,”高娟半天沒有動彈,彭劍鋒隻好尷尬的將她強行拉了起來,“莫 說我們和高會府素昧平生,從未恩怨。就算真有恩怨,我彭劍鋒鋒堂堂一男兒,又豈會和女人孩子去計較什麽。”
“大人,你說你是彭劍鋒,”高娟立即轉憂為喜,胡亂的抹了一把眼淚道。
“是啊,怎麽了?”彭劍鋒也有些愣了,這姑娘遠在揚州,也是長在宅門之內,莫非也聽說了他彭劍鋒的名字?不由有些暗暗的得意起來。
“將軍,你的仁義的名聲,我早有耳聞了。所以,我要嫁給你,這樣我才能放心了。”高娟紅著臉道,仔細一想又有些不對勁,咬了咬嘴唇道,“或許是我唐突和高攀了,就算是給大人當小的,我也是願意的。事關我高家的唯一血脈,我不得不謹慎。要不然,我高娟絕對不會這樣恬不知羞的。”
“小姐,不要,”老仆高忠再次驚呼,可是,仔細一想,又覺得這或是最好的辦法。隻是他疑惑的是,這位義名遠播的彭小將軍,他會答應小姐的要求麽,盡管曾經的他一直以為,他家高小姐是最為優秀的。
“小姐,這個不好吧,”彭劍鋒一個大老爺們,被這姑娘突然的一襲擊,馬上就麵紅耳赤起來了,“彭某不是要嫌棄小姐的意思,隻是彭某家中已經有一位 ,還有三位如夫人了,確實不敢再委屈姑娘了。”
眼角餘光瞥光有些期待又有些落寞的二舅哥,突然心中一動,脫口而出:“這位是我的二舅哥,他至今未婚,若是姑娘不嫌棄的話,我倒可以作個引薦。姑娘看看如何?”
齊守勤心中一陣暗喜,直直的望著高娟,隻差高呼出來,讓人家答應了事。
“不行,我就是嫌棄他了,他太老了,”高娟姑娘委屈的搖搖頭,“人家都說了,不在意給你當小的了,你就是嫌棄人家。難道我高娟就是如此的不堪,令小將軍如此不屑一顧嗎?”
旁邊的人,包括齊守勤在內,都聽出來了,接下來的事情和他們無關了,主動的走到了一邊。場中隻剩下彭劍鋒和這一對姐弟,局麵更加尷尬起來了。
“這個。”彭劍鋒生平從未覺得這麽難過過。穿越前的他,不過是一介小屌絲,莫說人家那些白富美,就是些小廠妹都正眼瞧他不上。可一旦穿越後,不隻家中有了幾位 美妾,眼前這位姿色不弱家裏幾位的姑娘也要非他不嫁,莫非他真的是人品大爆發了麽。
“姑娘,你們困在這地窖裏,困了吧,先回屋再說,回屋再說,這裏冷。”彭劍鋒六神無主的說。
“我也不勉強求你,我高娟又不是嫁不出去。但是你如果答應我的要求的話,你又不會吃虧。你們現在應該是缺糧吧,如果你答應我的話,我說不定能幫你們解決一時的難題。”
彭劍鋒一陣狂喜,踏破鐵鞋無覓處,原來得來全不費工夫啊。若不是他還有一點廉恥的話,他差點就想和人家說:“我願意,我都願意了。”
“婚姻大事,不是兒戲,咱們進屋再慢慢說,”彭劍鋒老臉一紅,更加尷尬地說。不過,高娟姑娘大著膽子說完這些話之後,自己也反應過來,自己可能有些過了。紅著臉,牽著小弟的手,跟著彭劍鋒進了屋。
“妹夫,哦不,大人,那地窖裏的東西,我們先去看看了?”齊守勤慌亂的問道。他的心第一起泛起漣渏,卻不想人家姑娘根本對他沒有感覺。他真的太老了麽?沒有啊,他才二十六歲,自我感覺還很年輕。可是,再對比一下彭劍鋒那張白白淨淨的臉,不自覺間就有些自形慚穢。
本來,發現了賊髒的話,他根本不需要再請示彭劍鋒的,可是,瞧這姑娘剛才那話,還有可能成為彭劍鋒的女人?那這就不是賊贓,而是彭劍鋒的嶽家的財產了。齊守勤雖然不太明事理,這個道理還是明白的。
“反正我們家都被你們翻了個底朝天了,愛咋整咋整吧。”彭劍鋒沒有答話,倒是高娟姑娘氣呼呼地說。
“你們…這群土匪,”當高娟看到自家廳堂裏空****的一片,不由又是火冒三丈,忍不住就罵出了聲。
可是,一想到自己就是階下囚,不由得又怯怯的望了眼彭劍鋒。
“高姑娘,這個還真的不能怪我們,我們午後才進的城,我們來的時候,這裏就是空空的了,這幾張凳子,還是我們到處找了來的。”彭劍鋒尷尬的說道。
“猴子,小猴子,你怎麽在這裏,”被高娟牽著的小男孩,突然一聲驚呼,對著角落中的某個男孩就跑了過去。
正是彭劍鋒從屠刀下救下來的小男孩,隻見他怔怔的望著小高公子,良久才痛哭一聲:“小胖墩,你怎麽也在這,是不是你爹也要把你殺了吃了?”
這小男孩自從領到這裏來之後,一直沉聲不語,眼見著他終於哭出聲來,彭劍鋒這才鬆了口氣。
高家公子,和一個窮人家的男孩,會有怎樣的感情,或許就如童年時候的魯迅和閨土一樣的真摯感情,彭劍鋒也不想去細問了。但或許有小高公子的存在,能幫助這個可憐的小男孩解開心結,從那個惡夢中走出來,也算是一件好事。
“我爹怎麽會殺了我呢,聽我姐說,我爹是被壞女人給殺死的,我們一直藏著,這才跑出來呢。小猴子,你爹怎麽會殺你呢,還有你怎麽會在這裏呢,你的衣服呢,你這是穿著誰的衣服呢。”小高公子估計是關在地窖裏悶壞了,一見到自己的童年夥伴,就有說不完的話。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爹為什麽要殺我,”小猴子茫然的搖搖頭,“還好是彭將軍救了我,要不然,我就真的被他們給殺了。我的衣服,也是彭將軍脫下來給我的。”
“嗯,我也是彭將軍救下來的,他是個好人,”小高 的點了點頭,“你放心,以後咱們在一塊了,再也不怕壞人了。”
“是啊,小猴子,以後你們兩個一塊兒玩耍,一塊兒長大,再也沒有人欺負你了。”彭劍鋒知道,這個時候或是幫助小猴子解開心結的最好時候了,他愛憐的走過去,將小猴子摟在懷裏道,“小猴子,你現在已經是一個孤兒了,若是不嫌棄我的話,以後就給我當義子吧。我會把你親爹沒有給你的那一份父愛,毫無保護的都給你。”
話說彭劍鋒在彭城的家中,已經有七八個義子義女了,不過,那都是以他的名義,由家裏幾個女人操持的,而隻有這個孩子。彭劍鋒心想,或許自己這樣的方式能幫助他走出來吧。
“不行,這怎麽行,”彭劍鋒沒有想到的是,居然是高小公子站出來反駁了。麵對彭劍鋒不解的眼神,小高神氣十足地說,“你都要給我當姐夫了,再給小猴子當幹爹,這不是憑白讓小猴子矮了我一輩了麽,不行,這個條件我不能答應。”
彭劍鋒更加尷尬起來,悄悄的瞥了高娟一眼,隻見這姑娘此時的臉,已經羞得無地自容了,居然也在偷偷的瞄著自己。
他哪裏知道這個時候的高娟,心中也是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泛起了種種念頭。
“原來彭將軍的仁義之名,還真的不是虛的。他能毫無關係的小猴子都願意幫助,又怎會不幫助人家呢,還害人家為了保全小弟,居然恬不知羞的說要嫁給他。”小姑娘暗自嘀咕道。
可自己心裏的另一個自己又在對自己說:“女兒家的,不就要嫁這樣有情有義的男人麽。哪裏象我爹那樣,始亂終棄的,生生的害了自己的性命。”
可是,一想起自己剛才大著膽子提出的想法,遭到了人家赤果果的拒絕,身為姑娘家的,還是大家閨秀的高娟,是怎麽樣也不可能再開這個口的。
兩個年輕人的眼神,自然絲毫不漏的落入了忠仆高忠的眼中,隻見老高忠眼神似乎也變得清澈起來,暗自說:“老爺,不是老奴不忠,這也或許是老高家唯一的機會麽。老奴今天就豁出去了,老爺在天之靈,能體諒老奴的良苦用心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