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眼中迸發出激動之色。
自陸之廉失蹤之後,他便獨自離開山莊足足兩年。
兩年來,他不斷打探義父的下落,沿途之中還莫名進入一個上古禁地,期間經曆了九死一生,方才得了那個恐怖的傳承。
個中的辛酸不足為外人道也。
猶是如此,他也從沒放低過心中的執念,一直在外尋找陸之廉的下落,足跡甚至遍布周邊幾個鄰朝。
可陸之廉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毫無半點音訊,兩年來,一直是那生命玉牌激勵著他,讓他不曾有半點放棄。
如今,終於發現了一些線索,陸承心底欣喜若狂,恨不得馬上去姚家大開殺戒,尋找義父。
但他知道此事不能急,得一步一步查探,首先要做的,便是像洛青陽說的那樣,去姚家參軍,獲得功勳,然後尋找機會!
感激地望著摯友,他捶了捶對方胸口,真誠道:“謝了。”
洛青陽不滿地斜了他一眼,道:“陸伯伯自我幼時起,便待我與大哥如親子,對我兄弟倆的關愛不比你與嫂子少半分,雖說我喊他為伯伯,但在我心中,他與父親沒什麽兩樣。”
“兩年前若不是我經脈被廢,怕拖累到你,早就與你一起出外尋找了。跟我道謝?生分了吧。”
陸承舉手投降,“是我錯了是我錯了,兄弟莫怪。”
洛青陽也不會真的跟他計較,囑咐道:“去了姚家軍營,一定要萬分小心,切莫操之過急,寧可徐徐圖之,也不要暴露自身。”
“還有,我知道你體內有著一股狂暴的力量,雖然我不清楚那是什麽,但很明顯你並不能完全控製它。”
“千萬不要全部釋放,不然就算你的肉體有多麽強橫,那股暴虐的力量也會把你身體全部撐爆!”
陸承眼中露出一股感動之意,嘴上卻不耐煩地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身體的情況比你更清楚,少囉嗦。”
“倒是你,接下來麵對的暗殺與圍剿可不是什麽小事情,哪怕你有再多底牌,也千萬不可大意。”
“喏,這是一枚傳訊令牌,分有子牌與母牌,母牌我拿著,子牌給你,到時候頂不住了就捏碎他,小爺說不定會大發慈悲來救救你。同理,我有事找你的話會捏碎母牌,你自會感應到。”
說罷,便把一枚精致的令牌交到洛青陽手上。
“滾吧,羅裏巴嗦的,像個娘們兒一樣。”洛青陽把那枚令牌收了起來。
陸承收起玩笑之色,望著洛青陽認真道:“兄弟,一切小心!”
說罷,便轉身瀟灑離去。
看著摯友堅定寬闊的背影,洛青陽心中也是默念道:“兄弟,一切小心……”
……
一個黑暗而陰森的宮殿之中,燈光若隱若現,讓人不寒而栗,空氣仿佛已經凝固,讓人呼吸都極為艱難。
牆壁之上沾滿血跡,牆角上的蜘蛛網拉扯著人類最原始的恐懼感,窗外傳來的風聲像是鬼怪的嘯叫,充滿不可名狀的恐懼感。
此時,宮殿的主位上,有著一位穿著黑色長袍的身影,黑帽遮住了他的麵容,讓人看不真切,隻是那身影的邪惡氣機讓人驚悚莫名。
他目光直視下方,嘶啞著聲音問道:“姚海已死,隨身攜帶的妖魔化神丹也不見蹤跡,此事你有何看法。”
忽然,一道年輕的嗓音從宮殿中響起:“上峰,你可知殺死姚海的是何人?”
嗓音的主人站在一個陰暗的角落,那暗黃的燈光映照在他臉上,顯示出一種尊貴之氣,如同皇室後裔。
不等那“上峰”發問,那尊貴的年輕人便是自問自答道:“他,姓洛,洛紫霄的洛!”
轟!
原本密布在宮殿之中的邪惡氣息突然爆發,黑霧湧動,黑霧中一個個可怖陰森的鬼臉陡然出現,淒厲之聲直刺心靈。
那年輕人眉頭一皺,一股高貴的金黃色神元密布周身,形成一個光罩,抵擋住那侵襲而來的邪惡。
“你是說兩年前被我手下廢掉的那個小子?洛紫霄的親弟弟?”
“他不是已經經脈盡碎不能修煉?何來的能力殺死已經通靈境後期的姚海?”
尊貴的年輕人仿佛極為不滿,語氣冷漠道:“哼,若不是你那手下辦事不力,豈會生出如此事端?當初便讓你們下死手,如今當年的餘孽死灰複燃,還不是拜你們所賜!”
“楚公子,請你注意一下你說話的語氣!你以為當日我們不想殺死那小子麽?是星曜學府的人突然插手,才使得我們功虧一簣!”
“你要知道,我們的合作者,並不是非你不可!”
黑袍人被對方那不禮貌的怒氣所激怒,厲聲道。
年輕人麵色一變,一時盛怒,竟忘了對方那恐怖的實力,他沉吟了一下道:“此事是我不對,我明白你們的難處,但我也有我的難處,姚家對我極為重要,這些年我宮廷之中地位躍升,全靠他們在外征戰,為我獲得了不少權貴的支持。”
“所以,姚家不能出事!”
“既然洛紫霄的弟弟已然出手,那他肯定知道了一些什麽,包括他哥哥的死!”
“當年圍殺洛紫霄,你們玄冥教可是出了不少力,若是被星曜學府知道了,你們也別想好過。要知道,學府之中,尋貴教的蹤跡已是尋了多年,你也不想此時與他們撕破臉皮吧。”
“所以,唯有我們通力合作,方能破局!”
“上峰”沉默了一下,思量著其中的得失。
如今首領因被那可惡的洛紫霄暫時封印,一旦己方不慎暴露,那對上星曜學府將是輸多勝少,這楚姓公子雖說態度令自己極為不滿意,但說的話也並非毫無道理。
此等關鍵時刻,合則兩利,分則兩敗俱傷。
他緩緩吸了一口氣:“那姓洛的小娃娃,我會派人解決他。”
楚公子眼神一喜,“姚家已派出人手尋他蹤跡,若有貴教鼎力相助,他必定插翅難飛!”
上峰不置可否,想起了一件事:“這段時間,為何上供的幼童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