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洛青陽的心神已深深陷入符籙一道之中,越是鑽研,他越是感覺到此道的玄奧與神妙。
此刻,客棧外圍,五道身影向客棧靠攏,身法靈活,宛若幽靈,強橫的氣息蓄而不發,大有暴風雨之前的寧靜之感。
他們皆為通靈境後期,可見那玄冥教對洛青陽是起了必殺之心。
閻王要你三更死,不可留人到五更!
“就是這了,動手!”
為首的黑衣人把手一揮,幾位手下整齊劃一同時停下腳步,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那凜然的殺意卻令人窒息。
幾個黑衣人如同草原上捕獵的雄獅,渾厚的神元勃發,強橫的勁風噴薄而出,向洛青陽所在的房間疾衝而上。
轟!
強烈的聲響打破了黑夜的寂靜,黑衣人或掌或拳,瞬間把房間化為齏粉,誓要把洛青陽一舉擊殺。
一位黑衣人滿不在乎地想道:“哼!一個小小的乾元境,竟要我們這麽多人出手襲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麵對的還是朝遊境呢。”
在他看來,那領頭者實在太過謹慎,這麽多人的轟殺,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早就灰飛煙滅了!
“諸位,恭候已久。”
一道輕笑聲兀地響起,一道冰冷的寒芒一閃而過,向著剛剛心存不屑之意的黑衣人劃去!
黑衣人心生凜然之意,這少年果真不凡,如此突然的大範圍轟殺,居然可以毫發無損。
他哪裏知道自從他們出現在客棧之外的時候,洛青陽便已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與柳憐月等人分離之前,他們就已經猜測到了洛青陽接下來要麵對的將是無止境的追殺,故而,他們都為洛青陽準備了諸多手段。
在入住這家客棧之前,他便已經按柳憐月所教,在客棧四周布下了“知鳥符陣”。
這符陣並無攻擊能力,僅僅是起到了警示之能,若有人踏入符陣十丈之內的範圍,便是可以被洛青陽所感覺到,可以說,如今的有間客棧已經盡在他的感控範圍之內。
至於他能在這麽多強橫的攻擊之下毫發無損,這不就得不感謝林夢兒這富家女了。
身為兵鋒閣的小公主,啥都不多,就是靈寶多!
她在臨走前一股腦給了洛青陽將近十件靈寶,幾乎都是防禦一類,雖說都隻是極品靈寶的範疇,但那些黑衣人都害怕太強大的能量會被慶都的強者發現,故而都未用上全力。
此長彼消之下,洛青陽並未受到任何傷害!
嗤!
鳳翔之上火焰神元爆發,在漆黑的房間之中亮起一道耀眼光芒,往那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雖驚不懼,這槍芒雖說凜然,但那小子隻是普通的乾元境,他一個通靈境中期的修行者,擒住他還不是手到拿來。
可是下一刻他就後悔了,他的手掌剛撫上那冷冽的槍頭,想以境界上的壓製抓住長槍時,便被那極致的灼熱被燒得嗷嗷亂叫,趕緊鬆開了手掌。
就是這麽一個瞬間,鳳翔已是刺穿他的喉嚨,生機隨即消逝。
騰的一聲,慘遭橫死的黑衣人身上火光閃爍,火勢蔓延了整個房間,遮擋住了其餘人的視線。
“這小子有點邪乎,大家千萬不可大意!”
領頭者暗罵一聲,洛青陽那詭異的手段顯然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洛青陽腳掌一跺,從屋頂之上透牆而出,隨即遠離了客棧。
他早就知道自己會遭遇襲殺,所以在一開始便是專門要了一間頂層的房間,方便逃走。
“追!”領頭者憤怒大喝,趕緊命令同伴向洛青陽逃離的方向追去。
距離有間客棧不遠的一座房頂之上,有兩位年輕男子正姿態慵懶地看著客棧外的動靜,雙目中露出一種有趣之意。
一位紫衣男子乍看之下相貌極為平凡,毫無出彩之意,但若細心觀看,會發現他的雙手潔白如玉,十指修長,比女子還要漂亮白皙,隱約之間還有淡淡瑩白流轉。
另外一位身著黑色勁衫,容貌粗獷憨厚,頭頂無發,古銅色的臉上卻覆蓋著濃密的山羊胡和鬢角胡,身材高大健碩,肌肉結實,散發出一種強壯而有力的魅力。
相貌普通的男子略微訝異道:“看來姚家真的是下血本了,居然出動了這麽多的好手來,不過那小子確實不錯,須臾之間,便是打破必殺之局,逃出生天。”
容貌粗獷的男子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後皺眉道:“不是姚家的人。”
“哦?還有其他人想取他性命?”紫衣男子微微一愣問道。
“你不覺得他們的氣息很熟悉嗎?”
紫衣男子努力回想了一下,瞳孔一縮,吃驚道:“玄冥教?”
見同伴不說話,但臉色卻無比凝重,他知道自己已經猜對了答案,臉色也是變得嚴肅起來,當年的慘案,他到如今還是曆曆在目,若不是洛紫霄的出現,自己說不得就栽在那群陰險恐怖,心狠手辣的歹人手下了!
“沒想到時隔這麽多年,玄冥教的餘孽又再次出現了……”他緩緩吐了一口氣,心中的殺意也是漸漸升騰。
當年那個仇,還沒報呢!
黑衫粗獷男子麵露思索之色,整理了一下思路道:“看來紫霄那弟弟,此次不僅惹了姚家,還惹上了大家夥啊,這姚家跟玄冥教是不是有什麽聯係?”
他外表看上去像是那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但實際心思細膩,極為擅長思考謀略。
“先別想了,玄冥教的人可不是什麽心慈手軟之輩,若是那小子出了什麽問題,陸思弦不把我們削成人棍才怪,趕緊跟上去!”
紫衣男子突然想起洛青陽還身處危機之中,趕緊提醒身邊同伴道。
黑衫男子突然想起什麽一般,囑咐道:“對了,說起這個事,豐老讓我們先別急著出手。”
“為啥?”
此行出來不就是保那小子平安麽,怎麽就先不出手了?豐老這是鬧哪樣?
“嗯……豐老說,隻有在生死磨礪中,才能把自身潛力開發到極致,所以不到那少年死前的那一刻,俺倆不能出手。”
黑衫男子恢複了那憨厚的神態,摸了摸光禿禿的頭頂道。
紫衣男子無語地拍了拍額頭,仰天長歎:“那老家夥又來這招!以前咱們就是被他這樣折磨地死去活來!真是委屈紫霄的弟弟了,唉……”
“嗬嗬,我看得出來豐老對那少年極為看重,咱們就先去看看他的表現吧。不久之後,他說不準就是俺們的小師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