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相聚的時間瞬間即逝,洛青陽與林睿識交代了一下太平道接下來的主要發展方向,然後便是離開大家的視線,前往思過崖。
舉目望去,地勢險峻異常,陡峭的山峰像巨人的脊梁般聳立,幾乎垂直向下,沒有任何坦平的地麵可供腳步踏穩。
陽光透過厚重的雲層,輕柔地照射在這片禁地上,然而,這裏卻缺乏著一種活力。神元似乎稀薄到了極致,四周萬籟俱寂,沒有一絲生命的存在,即便微風掠過,也無法撼動這無聲的世界,給人以一種淒涼而孤寂的感覺。
“這便是思過崖麽?雖說荒涼,但也不失為一個好地方。”
洛青陽很反常地沒有任何沮喪的心情,反倒是饒有興致地觀察周圍的環境,深深吸了一口有些清涼的空氣,便是往上飛奔而去。
一個山洞佇立在峭壁之間,或許因為長期的風雨侵蝕,巨大的岩石裂開,形成幽深的深淵。
山洞散發著一股潮濕而古老的氣息,上方的裂隙透進一道道微弱的陽光,照亮著洞內的石壁和石柱,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洞內一片靜謐,隻有微風吹拂時,掠過石壁的聲音會回**在洞內。
洛青陽略微滿意地掃視了一下周圍,看見一個保存得較為完好的蒲團放在山洞中間。
“嘿,倒也考慮周全。”
揮了揮蒲團上的灰塵,洛青陽一屁股坐下,開始複盤從進入學府以來的點點滴滴,哪些做得好,哪些做得不夠好,哪些可以再精密幾分,全部事無巨細,無一遺漏,浮現在心頭。
一個月.
洛青陽就這樣盤坐在蒲團上麵整整一個月,期間他沒有修煉,甚至沒有吃喝,他就這樣一直回溯著自己布過的局,算計過的人心。
他的呼吸變得微弱,似有若無,他還是那個少年模樣,但整個人,有了一同截然不同的變化。
若說他之前是一個朝氣蓬勃的翩翩少年郎,那麽現在,他又多了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某一日,緊閉的雙眼陡然睜開,一抹精光在洛青陽瞳孔之中一閃而過,令他看上去更加銳利。
洛青陽鬆了鬆筋骨,然後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看向洞外景色,此時正值清晨,清涼的薄霧籠罩,令他肌膚有了一絲絲水汽,沁著絲絲冰涼。
突然,他心中一動,轉過身來,彎腰行了一禮。
“拜見府主師兄。”
來人正是柯玉宸,他深深看了一眼眼前這位小師弟,實力並無太多增進,但身上那股氣質,卻是愈發鋒芒。
當然,鋒芒沒什麽不好,年輕人,就該鋒芒畢露,若是每時每刻都像一位老人一般,將所有氣質都斂入內心,暮氣沉沉,那有什麽好的。
少年人,就應該肩上草長鶯飛嘛。
他走到洛青陽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看來跟我預想的沒錯,你小子是故意要來這思過崖閉關的。”
“師兄明鑒!”
洛青陽被柯玉宸拆穿心思,沒有半分不好意思,反倒嬉皮笑臉地拍柯玉宸馬屁。
從進入學府到現在,洛青陽幾乎是一刻也沒有休息過,不斷地與人鬥智鬥勇,實力雖然增進得快,但他總有一種感覺,自己並沒有將所得所學真正融入到一塊。
於是,他便趁著此次機會,尋找一個合理的理由去閉關,既能“懲罰”自己,給學府一個交待,又能閉關修煉。
太平道暫時已經發展到瓶頸,再繼續擴張下去,人手難免有點不夠,而自己剛好在學府“火”了一波,勢必能吸引不少人前來加入。
“你倒也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一日在太平道,太平道便一日不得安寧。”
柯玉宸似笑非笑地看著洛青陽,哪裏不知道他心裏的小算盤。
洛青陽攤了攤手,“沒辦法,我就像漆黑中的螢火蟲,太耀眼了,總是會惹人嫉妒。”
太平道基本上已經與驚世閣達成聯手的姿態,基本不會有人有那份閑心去觸黴頭,而且如今太平道的聲望正盛,應該也不會有人傻帽到這時候去冒大不韙。
所以,如今這種情況,無論是對洛青陽還是對太平道,消失的時機剛剛好。
柯玉宸搖了搖頭,這小師弟,心智簡直成熟得可怕!
他揮一揮衣袖,兩本古籍突然浮現在他身前,古籍古樸滄桑,卻自有一股恐怖的氣息彌漫而出。
“三十三天淩風渡。”
“三十三天身外身。”
洛青陽看著古籍上龍飛鳳舞寫著幾個大字,心中大驚。
“這……這與三十三天大自在劍法的氣息一模一樣!”
柯玉宸笑了笑,接著道:“霍十三的三十三式,是名聞天下的絕地天通,它已經超越了普通武技的範疇,甚至超越天品武技!
你如今擁有的三十三天大自在劍氣,看似強橫,實則隻得皮毛,若有朝一日,你將它完全領悟,破星辰,並不是癡人說夢。
這三十三天淩風渡,是我學府前賢偶然所得,而三十三天身外身,說起來,還與你有些關係。”
洛青陽愣了愣,跟我有關係?
旋即,他瞳孔大縮,驚呼道:“大……大哥!?”
然後他的呼吸繼而變得急促,曾經一直奢想卻又不敢深想的念頭,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害怕,有些期待,“師……師兄,這三十三天身外身,到底……”
柯玉宸眼神深邃似幽潭,看不出一絲表情,接過洛青陽的話茬,“顧名思義,就是可以凝練一具身外法身。”
轟!
洛青陽頭腦似炸彈一般炸開,身外法身??身外法身!!
用本體變化出另外一具分身,分身擁有著本體一定的力量,這就是身外法身!
柯玉宸看著洛青陽那呆滯的表情,再度拋出一則重磅消息,“這三十三天身外身,是紫霄,暫時放在學府的。”
洛青陽看著柯玉宸的眼睛,那裏有著與洛青陽一樣的欣喜,以及與洛青陽一樣的期盼。
他沒來由地哭了,那是一種失而複得的宣泄,那是一種自大哥離去後,洛青陽從未有過的依賴。
“或者,你還在……”
“不,你一定還在!”
“原來,你一直都在!”
洛青陽哈哈大笑,震得山鳥驚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