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楚淳混賬!混賬!”
“啪啷”一聲。
許清源把手用力地拍在小茶幾之上,上麵的茶杯受不住老人家如此暴力,紛紛碎落一地,而許清源的手也被那些殘渣碎片割得滿手鮮血,一旁的葉璃趕緊上前為他擦拭。
許清源氣得滿臉通紅,呼吸急促道:“楚淳身為太子,居然與玄冥教勾結,殘害我大慶同胞,他……他居然還狼子野心到下毒弑君殺父,隻為了那皇位!我大慶若是被這等人掌控,哪還有什麽家國可言!”
洛青陽與陸承等人在那六欲天魔遺跡離開之後,前者便是馬上趕到了相爺府與許清源稟報,而陸承父子倆則是回了承影山莊主持大局。
“相爺您消消氣。”洛青陽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勸解道。
說實話,當初姚千落將楚淳的那些肮髒事悉數暴露出來的時候,他也被嚇了一跳。
他知道楚淳野心很大,也知道對方手段不俗,但完全沒想過,他居然敢違逆人倫,弑君殺父!
這簡直就已經超脫了他的理解範疇,到底得多麽狼心狗肺的人,才能幹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許清源稍微平複了一下心境,歎息道:“我翻閱典籍,曆朝曆代之中,不少這種事情發生,但從來沒有想到過,這種事情,如今會離我如此之近!”
他想起了皇帝楚衍龍近些年來身體愈發虛弱,一股愧疚之情浮現,痛心疾首道:“我早該想到的,我早該想到的啊!”
雖說這些年與楚衍龍的關係越發疏遠,但當初二人坐在對席而坐,指點江山的場麵如今還曆曆在目。
許清源與楚衍龍雖是君臣,但也曾為摯友,如今知道後者正遭遇著這人世間最慘絕人寰的悲劇,痛心無比。
“相爺不必愧疚,咱們是活生生的人,楚淳卻是一個豬狗不如的畜生,人怎麽能理解畜生的想法呢。”洛青陽輕輕道。
如今姚家已滅,玄冥教也是風雨飄搖,接下來他的目標,就是那太子楚淳了。
隻要解決了他,那大哥的仇便算是得報。
許清源喝了一口葉璃重新沏上的清茶,然後對洛青陽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我必須叮囑你,楚淳沒你想的那麽簡單,就算沒了姚家,但我不相信他手裏沒有別的底牌。”
洛青陽正襟危坐,凝重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但是那個莫天情,就是一個值得懷疑的對象。回去學府之後,我會好好調查一下他的背景。”
按照姚千落所說,當初大哥之所以“死”於他們之手,是因為莫天情那個表裏不一的偽君子暗中出手,抓住了陸之廉,這才給了玄冥教等人可乘之機。
正常來說,當初莫天情加入太平道也沒多久,應該不會跟大哥有什麽仇怨才對。
那麽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會令得他忍辱負重,加入了太平道,然後下了這麽一大盤棋?
莫天情又不是大慶王朝的人!
洛青陽心中隱隱有個猜測,不過卻沒有跟許清源說。
不是因為生分或者見外,而是他不想許家牽扯到這件事情當中來,若是他心中那個想法真的正確的話。
那麽接下來要麵對的對手,絕對不是許清源一個小小王朝的首輔可以解決的,洛青陽甚至有種預感,哪怕搭上整個大慶王朝,也對莫天情造不成任何傷害。
想到這裏,他對許清源慎重說道:“許老,您隻管大慶王朝內的事情,其餘事,不要多管,不然的話,會有危險。”
看見洛青陽如此鄭重的臉色,許清源心中咯噔一下,然後凝重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楚淳弑父謀逆之事,相爺打算如何處理?”對於政治,洛青陽實屬是一竅不通,隻能看許清源如何決斷了。
許清源仰天長歎一聲,臉上疲憊之色盡顯,“依老夫拙見,楚淳隻是有這打算,但並不會馬上實施。”
“為何?”
“因為朝局不穩!”許清源站起身子,言之鑿鑿道:“雖說楚淳貴為太子,但陛下膝下仍有幾位皇子,他們的勢力雖然比不上楚淳,但也籠絡了一批官員。”
“若是楚淳如今登基,那麽他要麵對的,將是一盤混亂無比的棋局,再加上姚千落已死,他失去了最大的臂膀。以他現如今所掌握的籌碼,並不能穩定局勢。”
“而且我剛剛也說了,大慶現如今內憂外患,姚千落在的時候,對大河發動了極為殘暴的侵略戰爭,如今姚千落已死,那麽大河王朝一定會趁勢追擊。”
洛青陽皺了皺眉頭道:“大河王朝的大司馬,同樣死在了姚千落手上,大河沒有了最出色的將領,會對大慶做出反擊嗎?”
“你不知道吧。”許清源揉了揉眉心,苦惱道:“大河王朝與大珠王朝,聯姻了。”
大珠王朝?
這名字有點熟悉啊,洛青陽想了一下,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俊秀的臉龐。
薑舒望?
這狗屁太子,居然跟大河王朝狼狽為奸了?
不等洛青陽說什麽,許清源便是繼續道:“從本質上來說,大河王朝的國力本來就比大慶要強上幾分,隻不過當初因為姚千落手底下的將士太過凶猛……嗯,這個你也說了,是因為那邪惡丹藥的緣故。所以才導致了大河近些年一直被大慶壓著打。”
“但如今姚千落已死,那邪惡丹藥也幾乎被銷毀,不可能再度煉製,大河王朝一定不會放過這等良機,必定會趁勢反撲。”
“再加上有大珠王朝的聯合,此戰,大慶不好打……”
洛青陽心中一動,突然道:“但,這好像也是楚淳的機會?”
許清源微微一笑,這小子,果然聰明。
“沒錯,若是楚淳在接下來的戰爭中,能打退大河王朝以及大珠王朝,那麽到時候,就算朝中再多的人反對,也無法阻擋他登基做皇帝。”
洛青陽問道:“太子領兵打仗很強?”
“一般。”許清源鄙夷道:“這人玩弄權術是把好手,但若論行軍打仗,實屬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