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百一十四章 一拜之托,起意成行

“他們是衝著我來的,家族裏咳咳

“家族裏一定走出了事情咳咳咳咳咳”

張凡話還沒說完,李讚便插口道,緊接著一陣劇烈的咳嗽,血水混合著泡沫,從他的口中不斷地溢出,同時隨著咳嗽的動作,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同時開裂,將本就斑駁的床單染成了血紅一片。

頓時,一眾侍女手忙腳亂的上前服侍,又被李讚撥開,張著口,好像有話要說,吐出來的卻都是血沫子。

“你的傷

張凡皺著眉頭上前,一手撫出,搭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自不是那些侍女可比的,一手搭出,李勢都還沒有反應呢,便感覺一道熱流在體內流過,好像浸泡入溫泉中一般,整個身體內部頓時暖洋洋的,精神頭也都回來了一般,臉色徒然紅潤了起來。

與其相反的是,張凡的眉頭小皺得更緊了一些。

緩緩放開手,沉吟不語,李讚的傷勢比他想象的,還要重上百倍。

若隻是那些外傷,那沒有什麽了不起的,還算可以解決,可是他的體內,卻要嚴重上得多。

所有的內髒器官、經脈穴位。都有大小不一的裂痕,出血不止不說,還在不停地擴大著。

更糟糕的是,在他靈力的探查之下,清楚地見得,李勢本身算不得弱的靈力,正如脫韁野馬一般,在他的體內怨意的破壞著,好像完全失去了控製一般。

這樣的傷勢,有一部分是他人造成的,但絕大多數,卻不像是這樣,倒像是強行運轉某些功訣一類的東西,導致的內傷,尤其是靈力的紊亂,更是如此。

“李兄,你是怎麽逃出來的?是不是施展了什麽法訣?”

想及此,張凡開口問擻

李勢苦笑著,吃力地抬起左手,將他無名指上戴著的一個指環顯露了出來。

“這是,”

張凡頓時目光一凝,在戒指上掃過。

這戒指,呈土黃色澤。現在也已經殘破了,隻有指環部分完好。其上本當是一塊類似寶石的東西,破碎得隻剩下底座,少許碎片還殘留在底座上,看上去好像一點點土黃色的晶體。這個戒指固然是殘破。但它的形製,卻是張凡熟悉得很的。

沉吟了一下,手掌一翻。一點土黃色的光華一閃而逝,旋即靜靜地躺在了他的手心上。

一樣的土黃之色,一樣的形製,甫一出現,便爆發出一股醇厚的大地之氣,僅僅是以手掌托著。感覺上就好像這隻手掌支撐的是一塊厚重的大地一般。

一經對比,那枚破碎的戒指當即黯淡無光,恰如螢火與皓月,不需多熟悉,隻要明眼人見得,都明白二者之間必有關聯,而且還是以張幾手上這枚為主。

“這是

“戍戊土戒!”

李勢徒然激動了起來。一個挺身,差點從床榻上翻滾下來。好在旁邊的侍女眼疾手快,連忙將他扶住。

他卻是顧不得這些的,激動不已,死死盯在張凡的掌心處,臉上更是漲成了血紅之色,比起先前張凡靈力過處,效果還要好上十倍。

也無怪他一眼就能認出戊土戒來,從他手中的質品就可知道。他們李氏家族雖然被九幽老祖搶走了戊土戒,可是家族本身對這件至寶幾代人的研究卻不是白費的。

李勢身上的傷勢,想必是在當日被圍攻時,生死關頭啟動了這枚質品。然後強行施展土遁術逃離的。

他畢竟不是李淳,在本身沒有那份修為,單單憑借一枚廈品的情況下,即便是逃出生天,又如何能不受反噬?

現在看來,他無論是體表的傷害,還是體內幾乎致命的重傷。幾乎都是在強行施展土遁術的時候。反噬造成的。

想通了他身上傷勢的由來後小張凡將戊土戒遞到了他的麵前,娓娓道:“這個要從二十年前說起來,當年李淳兄弟”

隻言片語,將當年在黑水湖世界碎片中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便是淩風嘯他們四人的內訌,以及後來九幽老祖的出現,這些張凡都沒有隱瞞。

聽完他的述說,無論是臉上滿是不自然嫣紅的李勢,還是旁聽的望天舒,甚至不知何時悄悄進門站在一旁的侍女無暇,在麵露異色,驚駭不已之餘,對張凡能在這些強人手中奪回戊土戒,並將其送回的本事和義氣佩服得五體投地。

至於那二十年的耽擱,倒沒有人表示異議,笑話。天大地大,有他金丹大成重要嗎?

更何況,他能不生硯覦之心。將此寶送回,就已經是天大的仁義了,再做奢求,未免不知好歹了。

“這,這,”

“不想我李讚今生,還能見得這件失去了數百年的族中至寶!”

李瓚的神色愈發的激動”複顫巍巍地生出年起戊十戒撫摩著。那種滿足感身的傷勢都消失無蹤了一般。

見得他如此,張凡不由得暗歎了一口氣。

當年的李淳是如此,現在的李讚也如是,為了家族中的傳承之寶,便是自己的生命,也都不放在眼中了。

這種修仙世家子弟對家族的感情,不是他這樣根正苗紅的宗門弟子能明白的。

良久良久小好像手上一滑,戊土戒又掉回了張凡的掌心。

“李兄你”

張凡抬頭一看小卻見得李勢目光炯炯望來,眼中的神光,滿是堅定。

強撐著起身,在床榻上以跪姿挺直了腰板,大聲道:“張兄,李勢求張兄一事,請張兄看在與李淳的交情份上,務必答應!”

也不等張凡回答。他麵色潮紅,語速極快地繼續說道:“請張兄前往我瀚海李氏家族一趟,親自將這戍土戒送回,大恩大德,我李氏沒齒不忘!”

說這兩句話時,李勢中氣十足,聲音洪亮,哪裏像是受傷之人,其中的懇求之意,溢於言表。

張凡眉頭一挑,還未說話,便見得李勢就這麽跪在床榻上,直直地拜下。

“李兄你不需如典,”

張凡又怎麽會讓這受傷之人行此大禮,連忙伸出手攙扶,手網手到一般,堪堪接近李勢猶自滴血的頭發,眼看著隻要再進一尺,就能將他的托住,恰在此時。張凡的動作猛地一凝,到了口邊的話,也隨之咽了回去。

同一時間,望天舒三兩步近到床前。伸手攙扶,網網攙住李讚的胳膊,整個。人的動作也隨之僵住了。

房間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盡數集中到了那個跪得端端正正,拜下的動作一絲不芶,紋絲不動的身影上。

少頃,張凡忽然歎息一聲。道:“李兄。一路好走!”

李勢,在那一拜之下,竟是已然身隕。

“張兄,沁,”

望天舒臉上閃過悲戚之色,跟張凡相比,他與李勢的感情,顯然要深厚得多,不顧其滿身的血汙,緩緩扶著他的身子,仰躺在床榻上。

“罷了!”

看著李讚臉上。依然凝固著的懇求之色,張凡手掌一攥,將戊土戒捏在掌心,算是接下了此事。

他心中明白,所謂的送回戊土戒,固然有李讚明知命不久矣的囑托,更多的,卻是對家族的擔憂。

從他前麵的話可以知道,瀚海李氏家族必然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否則也不會牽連到他的身上。甚至讓人特別派出人不遠萬裏來到這重玄城追殺。

臨死之前小懇求張凡走上這麽一趟,怕是有著萬一之時,助力一二的意思在其中,否則有李淳的囑托在前,也不需以大禮參拜的動作,結束他的生命。

最後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已然沒有生命氣息的李讚,張凡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房間。

隨意幕到其他的廳堂坐下,自有機靈的侍女上前奉上香茗,一邊品著茶水,一邊思考起之後的行止來。

到那瀚海城去一趟。本沒有什麽,他此後的目標,本來就是行遍天下,尋找煉材機緣小將瀚海城列入其中一站,也無所謂。

讓他在意的是,好像他跟這瀚海城,似乎頗有緣分。

最早對其關注。是因為精通五行遁術的天遁宗,此後的黑水湖一役,也跟瀚海城方麵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九個月前,玄陰宗的滅絕,也提到瀚海城,現在一步步地,終於要到那裏一行。

瀚海城,本是中原重城,真正的地下修仙界的精華之所在,非是重玄、破山這樣的邊緣化重城能比擬的,到那裏一行,或許別有所得也說!

不自覺地,張凡的心中竟是隱隱地產生了期待之意。

“悄海城!”

身後,腳步聲響起。旋即一個儒雅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正是望天舒。

許是處理完了李讚的後事,望天舒的臉上頗有點疲憊的意思,手上則端著一壺靈酒,兩個杯子,道:“張兄,陪小小弟喝上一杯如何?”“自當奉陪!”

張凡點了點頭,接過他遞過來的酒杯,一飲而盡。

少頃,手中把玩著酒杯,張凡忽然開口問道:“天舒兄可是有什麽話要說?”

他可不會認為小望天舒真的是找他來喝酒的。

“不錯!”

望天舒也不隱瞞。給張凡重新到滿酒後,繼續道:“張兄可是決意要往瀚海城一行了?”

張凡淡然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那帶上小弟如何?”

話趕話,望天舒緊接著說出他的目的。

“嗯?”

他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