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吹拂,草木無動,是以幻境。

厭離彎腰搜尋陣法的陣眼,隨後遠遠瞧見最中間的那顆大樹與眾不同。他並指夾起一顆石子直接丟向那大樹。

隻見石子在空中飛轉,直直擊打在大樹之上草中的,隨後又往左側飛去敲擊著左側一塊藏在石碑。

舒爾,狂風大作,吹得厭離和承子諾二人險些站不住腳。

再過不久,風漸漸平息,天空依舊萬裏無雲,兩人再次抬頭時眼前的景色卻依舊和先前的變得完全不同。一邊是枯木叢生,一邊是懸崖峭壁。

厭離上前一步走到枯木那邊,彎腰拂去上麵的亂草,低頭看到了先前石子敲擊的那塊石碑,石碑上僅有用紅如鮮血的字寫好的三個,“厲家村”。

“走吧。”厭離點了點頭,右手依舊搭在劍柄之上,並沒有因為破陣而有所疏忽大意。畢竟這般算來是他們闖入了別人的領域,如果不小心些,倒是有可能不小心中了別人的陷阱。

承子諾見著厭離破陣到陣法破後的樣子都覺得有幾分驚奇。不過確實如厭離破陣前所說般,那陣法如果不破,他們有很大的幾率可能會走向懸崖峭壁而不自知,“恩,你小心點。”

兩人之中,厭離功夫最高。承子諾雖是武功高強,但比起已經身體康複且習得白家心法的厭離而言,還是差了不止一點。

兩人一前一後接近於背靠背地緩緩踏上這條枯木叢生的道路,不知道沿著小路走了多久,他們這會才看到了枯木盡頭的綠草紅花。

而另一邊,厲家村內一行人手中拿著弓箭神色匆匆,腳步也是極快地趕往寄可傾所住的那個屋子。

“厲邢,厲邢你,你快出來。”門被人用力地敲著。

守在寄可傾床邊的厲邢先是因著這般會打擾寄可傾休息而禁不住皺眉,隨後想到如果不是有要事他們並不會這樣。於是他將手中的那碗水放下,起身開了門,“怎麽了?咋咋呼呼。”

“有人破了我們的陣!”那在門口的人看到厲邢後急忙說道。

“什麽?”厲邢眉頭緊鎖,顯然是極不相信這件事。他瞪向那站在最前頭的人,向人伸手,“青龍劍給我。”

那人連忙將自己從厲邢家拿出來的那把劍遞了過去。

厲邢接過長劍跨在腰間,小心翼翼地關上門,朝著眾人低聲喊道,“我們走!”

隻見厲家村一行人跑到了村口,根據厲邢的指令而布置好了防禦的陣法,厲邢則是站在了最前頭打算迎接這不速之客。

不遠處有兩人,一人白衣翩翩,一人藍衣風采,遙遙走來,微風吹拂衣袖,倒有幾分像是畫中仙人一般。更令人稱奇的便是那白衣人的一頭白發。

“是他們!”厲邢鬆了口氣,不顧身後人的阻攔上前一把握住承子諾的手,“走,快走!”

厭離和承子諾本來瞧見厲邢的時候心中有些警惕,誰知對方一上來便拉著承子諾往村子裏走,兩人猶豫對視後決定任由對方帶路。

“你是?”厭離悠悠然走在兩人身邊。

厲邢微抿唇,看了眼厭離,眼神裏有幾分複雜。他在京都小心翼翼暗中保護寄可傾許久,自然也是看得清楚厭離對於她的感情。藏得深,不可說。

“厲邢。我知道你們兩個的名字,但是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厲邢悶頭說了一聲。

厭離有些詫異,不動聲色地往後挪了步,右手握緊了那劍柄,“你究竟是誰,要帶我們去哪裏。”

“寄可傾病重,我們到了地方再說。承子諾會醫術,我不想在路上耽誤工夫。”

“什麽?”承子諾本是任著厲邢拉著朝前走去,但是此刻聽到寄可傾消息時便是瞪圓了一雙眼睛,心急如焚地催促著對方,“走走走,走快點。”

厭離還是有幾分不相信厲邢,畢竟平白無故出現的人,還會說出寄可傾,甚至於懂得用寄可傾擾亂承子諾的內心。如果這人說的都是騙人的,那可就糟了。

心裏有幾分對於厲邢的懷疑,還有幾分對於寄可傾擔憂。厭離依舊緊握劍柄,腳步加快跟上兩人。

“這裏!”厲邢領著人到了寄可傾屋子的外麵,隨後推開門。

承子諾此刻也沒多想,直接一步踏了進去,速度之快讓走在他後麵的厭離都來不及伸手拉住他,厭離隻能警惕地看著站在外麵的厲邢,生怕對方做出什麽舉動。

屋內的承子諾卻是一眼看到了躺在**麵色蒼白的寄可傾,連忙喊道,“厭離,你進來。”

“恩?”厭離猶豫了片刻,對於寄可傾的擔憂還是戰勝了一切,他踏進了那間木屋,就看見雙眼緊閉的寄可傾,還有緊張得都不會把脈的承子諾。

“師兄?”寄可傾迷迷糊糊間覺得自己聽到了嘈雜的聲音,有人來來往往,行色匆匆,她睜開眼時被光亮刺得看到什麽都像是一片模糊,隻能看見一個大概。

皺著眉頭,厭離大步上前,看到寄可傾的反應一把將人手握住,“寄可傾,寄可傾,你保持清醒,別睡著。”

“唔,白,厭離?”寄可傾離開的時候厭離還是一頭青絲,這時她看到了滿頭白發。她忽然開始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已經快死了,連人都看不清了。

腦袋就像是漿糊一般,寄可傾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她甚至於不知道自己一張一合的嘴巴有沒有吐露出自己想要的文字。她隻能看著自己麵前的幾個人走來走去,似乎在忙碌著什麽。

承子諾連忙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一個瓷瓶,手有些哆嗦地倒出裏麵的東西,隨後才撚著那粒藥丸到寄可傾的嘴邊,“寄可傾,你把這個吃了,這個是師父給我們的保命丸。”

寄可傾不知道自己嘴邊的是什麽東西,但是這個時候在她身邊的人都是她信任且熟悉的人,因此她也就沒有多問,直接將那藥丸吞了進去。

看到對方將藥丸吃下去後,承子諾才深呼吸了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伸手替人把脈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