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厭離正在和白擎澤商量事宜,忽然聽見外麵傳來幾聲不同尋常的鳥鳴聲。

“是我與暗哨約定的信號,有情況。”厭離屏息聽了一會兒,神色一變,甩下一句:“我出去看看。”便從窗邊急掠了出去。

白擎澤見狀,隻好在房中等待。厭離掠出房間後,尋著鳥叫聲,果然在一棵樹後發現了一名作普通百姓打扮,樣貌平凡的男子。

這名男子,就是厭離安排在城中,負責傳遞消息的暗哨之一。

見到厭離,男子拱了拱手,想要行禮,厭離先一步攔住了他,凝眸問道:“不必多禮了,我命你等在城中留候安排,此次擅自離開,是否有什麽發現?”

男子點點頭,低聲向厭離道:“我們的人發現,昨天白磬帶人連夜出了城,看方向,是去往南疆的。”

厭離聞言,神色凝重了幾分,向男子沉聲道:“我知道了。”男子見消息已經帶到,向厭離打了聲招呼便轉身離開,很快便消失在了遠處。

而厭離,稍作停頓之後,也回到了房中。白擎澤見厭離回來,急忙迎上前:“怎麽樣,有什麽消息?”

厭離走到桌邊,倒了杯茶一飲而盡,將白磬出城的事情告訴了白擎澤。“你怎麽看?”厭離問道,將目光移向了白擎澤。

白擎澤聽說白磬連夜出城的事情,亦是麵色凝重,垂眸沉思了一會兒,沉聲開口:“靈公主極倚賴白磬,若不是有什麽急事,絕不會這麽著急地派他出城。”

聽到白擎澤的分析,厭離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兩人一時都沒有再開口,因為他們同時想到了一個可能,一個讓靈公主這麽著急地將白磬派出城的可能。

“皇上出事了。”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出這句話,兩人的神情都是凝重至極。蕭縉身上蠱毒變異的事情他們已經知道,再聯係暗哨傳來的白磬連夜出城,去往南疆方向的消息,以他們的邏輯推理能力,不難得出這個答案。

“皇上蠱毒變異,情況惡化,靈公主也束手無策,無奈之下隻能派白磬火速去南疆找瘋道人。”厭離接著分析道,清俊的眉宇緊緊地蹙在一起,這樣的消息如果是真的,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噩耗。

兩人正要商量接下來的打算,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道東西落地的聲音,接著,寄可傾推開門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

原來她來找厭離商議進宮的事情,卻無意間聽見了兩人的談話,得知蕭縉可能情況危急的消息,寄可傾再也按捺不住:“我等不下去了,我現在就要進宮。”

厭離和白擎澤對視一眼,知道已經勸不住寄可傾,何況眼下的情形,他們也對蕭縉的狀況很是憂心,因此這一次,沒有過多的商量,三人便一致決定進城。

潛入城中之後,寄可傾本想立刻進宮,被厭離極力勸阻了:“我知道你現在心急如焚,但是我們現在什麽都還不知道,怎麽也要確認了消息屬實之後再做決定。”

畢竟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還隻是厭離和白擎澤的推測。即便寄可傾不在意,他們也不能讓寄可傾在情況不明的狀況下進宮冒險。

就這樣,三人先在客棧住下。厭離和白擎澤前往茶樓打探消息,寄可傾則因情緒不穩定,被留在客棧休息。

厭離和白擎澤去的這間茶樓,是宮裏達官貴人常去的場所,消息通達。他二人裝作外地過來的富商,故意出手闊綽,果然不多時便有人上前說想要交個朋友。

借著閑聊的名義,厭離和白擎澤設法打探白磬的消息,卻得到白磬自然在宮中的答案。原來白磬出城,隻是暗中的行動,這些人還不知曉。

“有問題。”離開茶樓後,厭離和白擎澤對視之中,眼神裏都傳達出這樣的信息。白磬這次出城的行動越是隱秘,越是不願意被人知曉,就越說明他們的猜測可能是真的。

另一邊,寄可傾在客棧中輾轉反側,怎麽也無法入睡,雖然厭離和白擎澤讓她安心修養,等他們的消息就好,可是現在蕭縉很可能危在旦夕,她又怎麽可能安心入睡呢?

蕭縉,你一定不要有事啊。回想著上次見麵時的情形,寄可傾緊緊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那時,蕭縉看上去還是那麽安好,以至於她都一時放鬆了警惕,有誰能想到,就是這麽短的時間裏,卻發生了這麽大的變故。

就這麽翻來覆去地想著,寄可傾終於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但在夢裏,她也總是看到蕭縉因蠱毒變異而飽受煎熬的畫麵。

“蕭縉!”

隨著一聲驚呼,這一次寄可傾徹底從夢中醒來,她從**坐起,發現自己眼角、額頭全是淚痕和冷汗。

就在剛才,她夢見蕭縉性命攸關,笑著和自己說再見。那畫麵太過真實,以至於夢裏那心痛的感覺一直延伸到了現實中。

寄可傾一手捂住胸口,麵露痛苦之色,一陣陣心慌給她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比起無來由的解釋,她更願意相信這是她和蕭縉之間某種意義上的心靈相通。

蕭縉一定是出事了,所以才會有這種方式提醒她。寄可傾回過神來,起身換了衣服,也不顧現在還是半夜,便直接向厭離的房間跑去。

她現在什麽危險,什麽理智都顧不了了,她隻要能盡快進宮,確認蕭縉平安!寄可傾到了厭離房前,焦急地敲打起來:“厭離,厭離……”

敲了一陣,都沒人開門,寄可傾疑惑地一推門,發現門竟然沒鎖,便走了進去,卻發現裏麵空空****,根本沒有厭離的人影。

想起厭離曾說過和白擎澤出去打探消息,想必是還沒有回來。無奈之下,寄可傾隻好留在厭離房間等候。

反正她回房間也不可能安心入睡,還不如就留在這裏等厭離回來帶她入宮。寄可傾想著,在房間中間的桌子旁坐下,不知不覺地等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