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寄可傾如何提問,李娘娘都是含糊其辭,一直逃避她的問題,而且,麵漏難色,好像自己說了什麽就要被開刀問斬了一樣“可傾啊,你說,你的婚服要什麽紋飾好看啊?”李娘娘拿出一本刺繡圖冊,寄可傾看了一下“娘娘覺得那個好看?”
李娘娘看她像是在質疑自己說話的真實性,知曉她好奇父親之事,但個中緣由還不能讓她知道,見她如此執著,她也不好說什麽,隻能是耐心勸導“可傾啊,如今當務之急是你跟蕭縉的婚事,你父親一事已經過去了多年,你還是好好兒過好自己的生活吧,莫要再為這些事情憂心了!”
寄可傾心中執著於此事,怎能說不想就不想了,但是麵對李娘娘這苦口婆心的勸導,她也不好說什麽“娘娘,還是先看看這刺繡紋飾吧!”說著,眼睛就盯上了那本冊子,李娘娘無奈的搖搖頭“孩子啊,莫要為長輩們的事情煩心,你還年輕,還有自己的生活呢!”
寄可傾隻覺心中有些煩悶,又不能表現出來“娘娘的話,可傾聽懂了,放心吧,我記著呢!”寄可傾裝模作樣的笑笑,表現出很懂事兒的樣子,李娘娘看她如此,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娘娘您看,這個圖案是不是挺好看的!”寄可傾指著上頭的一個圖案,李娘娘看了一眼。
“嗯,很適合你,依我看就用這個吧!”寄可傾點點頭“好!”這本來是李娘娘找的借口,現在倒是成了寄可傾的擋箭牌了,真是有趣,李娘娘一邊假裝看著冊子,一邊瞄著寄可傾,她這情緒如此低落,當真是跟她父親之事脫不了幹係,寄可傾眼睛盯著那冊子,心卻在想著旁事。
兩個人研究了半天“可傾啊,本宮帶你去看看發冠吧!”寄可傾三心二意的點點頭,跟著李娘娘走到一個地方,一推門,裏麵各式各樣的發簪,飾品閃著光“這些都是本宮覺得還能看得上的,你自己瞧瞧!”寄可傾聽話的走進去,剛才父親一事還沒回過神兒,現在哪裏有心情選這個。
李娘娘拿著幾個偌大的發冠在寄可傾頭上比了比“這個不好,太老氣了!這個也不太好,感覺配不上你……”李娘娘試了好幾個,感覺都不滿意,寄可傾無奈的看著鏡中的自己,經過了一個時辰的挑選最後還是決定交給他們那些工匠去定製,從哪個地方走出來,寄可傾隻覺身心俱疲。
隻想回家睡一覺,李娘娘看她興致不高,隻能是放她回去了“可傾啊,回去之後好好兒休息休息,本宮得給你們籌備籌備這婚嫁事宜,你快去回去休息吧!”寄可傾可算是等到她說讓自己回家了,趕緊應下“是,可傾遵命!”李娘娘親自送她至門外,寄可傾跟她告別“娘娘,我走了!”
“去吧去吧,等婚服製成了記得去試穿!”寄可傾一邊揮手一邊回她“放心吧娘娘,我回去了!”告別之後,寄可傾轉身上了馬車,坐在車上,想起今日李娘娘逃避自己的問題,又有意勸導讓自己趕緊放下父親一事,如今還未有何頭緒,寄可傾隻覺心煩意亂,無處發泄。
回到自己房中,把頭上繁重的發簪一個一個摘下來,放在梳妝台上,看著鏡中的自己,實在是累的不行,外袍一脫,直接縮進被窩裏睡覺了,因為她覺得,隻有在夢中才會沒那麽煩心,沒有那些父輩的事情,寄可傾睡的極快,可能是因為太過疲倦,竟微微打起了呼嚕,鼾聲微弱。
李娘娘在宮中忙碌,籌備著寄可傾跟蕭縉的婚事,像極了一個操碎了心的老母親,把寄可傾自己挑選的紋飾送去定製婚服,又命人備下了許許多多的東西,每日都忙的不可開交,迎著朝陽起床,伴著月亮睡覺。
連婚宴上該用什麽樣的餐具都想到了,一旁的丫鬟不禁說了一句“娘娘您還真是為可傾姑娘的婚事盡心盡力啊!”李娘娘揉揉自己的太陽穴“不盡心點兒怎麽能行呢!”丫鬟幫她按按太陽穴“娘娘也得保重身體才行!”
李娘娘對著鏡子看看自己的臉“誒呀,這幾日忙來忙去的,快把本宮的補湯拿過來,這臉色都不好了!”丫鬟聞言,趕緊去把她的補湯取來“娘娘請用!”李娘娘看了看上麵的油星子“哎,女人啊,就是麻煩。”
一句話說完,仰頭把這一整碗的湯幹了,丫鬟吞吞口水,真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來,扶本宮去補一覺!”李娘娘手一伸,搭在丫鬟的手上,回到**補自己的美容覺去了。
寄可傾調養的很好,氣色也已經恢複了不少,對鏡梳妝之時,丫鬟過來傳話“晉王府請您去一趟,說是讓您量量喜服的尺寸!”寄可傾朱唇輕啟“好,我知道了,你備車吧,我這就過去了!”
寄可傾一雙纖細潔白的手伸出去穿上自己的外袍,對著鏡子轉了一圈兒,很滿意今天的裝扮“走吧!”一句話落,出門兒上了馬車,到了晉王府門口兒,一眾丫鬟過來迎接“參見寄姑娘!”寄可傾微微頷首。
誰人不知,她是這晉王府的準王妃,當然得好好兒招呼著,寄可傾被一路引到殿中“姑娘稍等!”丫鬟微微道了一聲,寄可傾點點頭,接著,兩個穿著不同的女子走進來“姑娘,讓我們為您量一下尺寸!”
寄可傾乖乖配合,抬起自己胳膊“麻煩二位了!”那兩個女子笑笑“姑娘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一道繩子繞著寄可傾的腰,量好了她的腰圍“姑娘,請轉一下身子!”其中一個女子說了一句,寄可傾照做。
一轉身就看見對麵的桌上放著一本冊子,寄可傾眯眼看了一下,封皮之上,寫著:賬冊二字,寄可傾一下反應過來,那行當是王府的賬冊!礙於這兩個女子,寄可傾無法直接上前去拿來翻閱,隻能靜靜等著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