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可傾仔細觀察著屋頂上的男人,他吹的樂器很奇怪,像口琴,但是並不是,寄可傾對他的樂器產生了興趣。
她站在門口就這麽靜靜地看著男人,男人也注意到了她,男子上下打量著她,發現了她手上的繃帶:
“你受傷了?”他的聲音低沉,像是故意壓得很低在說話。
寄可傾並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反而是仰著頭,上下打量起了他:男子白衣白褲,褲子筒很寬大,塞在靴子裏麵,外麵罩著一個黑色的大鬥篷,腰間係著一條很長的流蘇配飾,她看不清那配飾的紋路,但是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因為他們之間還有一段距離,寄可傾是看不清他的臉的,隻能看到他臉上罩著一張銀質麵具,麵具在月光的照射下,綻放著刺骨的寒光。
因為男子的詢問,寄可傾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了來自於他的關心,她想走近一點,看看男子的麵部表情,可惜就算她走得再近也沒有用,因為男子逆光站著,所以寄可傾根本就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
寄可傾剛要往前走,卻發現男子轉身躍下了房頂,不見了蹤影!
“唉……你……”寄可傾想要喚住他,卻戛然而止,這裏畢竟是晉王府,而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如果被人看到晉王嫡妃深夜密會男人,這事情就鬧大了!
男子走了之後,寄可傾泄氣地靠著雕花欄杆,環視四周,晉王府之於她太過陌生了,她不停地在提醒自己,來到這裏是為了調查父親的案子,可是從第一次來到王府到現在,她除了知道父親曾經給鹿夫人送了價格不菲的壽禮,這不是父親的風格之外,一無所獲,這不是父親的形式作風,這其中必有蹊蹺,好幾次想從李娘娘那邊打開突破口,都被蕭繆靈那丫頭給攪和了!
想到這裏,寄可傾突然有種憂傷的感覺從心底冒出來。
“哎!爹爹,傾兒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查明真相啊,到底傾兒要去哪裏找出真相呢?”
寄可傾開始自言自語。
夜風輕輕吹著她的長發,看上去又惆悵又傷感。
蕭縉半夜醒來,感覺頭昏昏沉沉的,手臂一伸,並沒有摸到本應躺在身邊的寄可傾:
“可傾?可傾?你在外麵嗎?”
他喊了兩聲她的名字,但是卻並沒有得到回應,他起身,批了一件披風走出了房間,發現寄可傾正站在門口回廊上吹冷風,他走近寄可傾,將自己身上的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
“這麽晚了還不睡,在這邊吹風,小心感冒了!”蕭縉將手搭在寄可傾的肩膀上,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懷裏。
蕭縉的舉動像一股暖流,流淌到了寄可傾的心裏,暖暖的很舒服,她仰頭看著蕭縉那張帥氣的臉:
“你怎麽醒了?我吵醒你了嗎?”
蕭縉搖搖頭,二人就這麽對視著,蕭縉看得出寄可傾的傷心,但是卻不知道她為什麽傷心,以為她為了今天跟繆靈大打出手的事情煩心。
“我醒來發現你不見了,你知道那一刹那,我有多心慌嗎?可傾,我知道你今天受委屈了,繆靈從小任性慣了,你別往心裏去!”
寄可傾沒想到蕭縉會出言安慰自己,在她的心目中,蕭縉一直是惜字如金的。
寄可傾穿著一件白紗的睡裙,如瀑布般的烏黑秀發披在肩上,渾身散發著閑散的美。
蕭縉摟著如此美麗的寄可傾,眼神看著遠方,像是在思索著什麽。
“王爺,對於靈公主,我一忍再忍,結果真的是忍無可忍了!您知道嗎?”
寄可傾轉過身,麵對著蕭縉,她必須要盡快的解決掉蕭繆靈,否則,她根本沒辦法,也根本沒有機會去調查自己父親的案子真相。
蕭縉低頭在她姣好的容顏上停留了一會,在她的眼中看到了那從來沒有過的憂傷:這個女人也跟其他女人一樣會傷心,會難過,從小寄人籬下的她將堅強當做是她的鎧甲,把自己偽裝起來,但是那會說話的眸子,卻是無法偽裝的!她有一雙異於常人的雙眸。
這是他自己選定的女人,不管是為利也好,為情也罷,都是自己選的,既然選擇了,就要用心去嗬護。
“可傾,靈兒年紀小,做事激進,你身為嫂嫂,不要跟她計較,多擔待點……”
寄可傾看著蕭縉的目光突然變得冰冷,原來他對自己如此溫柔是怕她去為難她妹妹哪個刁蠻公主。
“我很想不去計較,我也一直在這麽做,但是……靈公主她和你顯然並不領情,用熱戀去貼人家冷屁股,不是我寄可傾的行事作風。”寄可傾很清楚,蕭縉此舉是在為他妹妹消災。
蕭縉本來就不善言辭,看到如此犀利的寄可傾,他居然不知道怎麽回她了。
他仔細觀察著寄可傾,如今的她像足了一隻溫馴的小貓,他知道,這會,她越是溫馴,越是不哭不鬧,越是溫婉嫻靜,當她想要反擊的時候,那麽她的貓爪約會抓得狠厲,越會讓人萬劫不複,她的所有反應在蕭縉看來太反常了。
“王爺,我可以不跟靈公主計較,但是請你也告誡她,不要來有事沒事來惹我,如果下一次,我不保證她那張精致的小臉,還會完好無損!”寄可傾的聲音變得很冷,一反常態,像是對自己以及靈公主的警告。
蕭縉上下打量著她,這樣的寄可傾,他見過,在第一次見麵時候的那個公堂,她像極了蓄勢待發準備作戰的母獅子,準備對所有覬覦她領地的任何動物展開自己的攻擊。
蕭縉很清楚,這個時候的寄可傾是不能惹得,否則,那就是自找的。
他深深歎了了一口氣:
“哎,去睡吧!”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往寄可傾的身上瞟了一眼,轉身離開了。
這次他並沒有回寄可傾的房間,而是拿了外套,出了東苑,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寄可傾看著蕭縉離開的背影,心中不是滋味,難道自己真的傷了他?
她甩了甩頭,甩掉那些幹擾她的情緒,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