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逼迫

江雷晃悠到前院,吩咐看門的老蒼頭帶馬遠進來。兩人寒暄一番,就坐,上茶。

“小生前些日子被狐狸精囚禁,以致疏於鄰裏走動,還請勿怪。”馬遠喝了口茶,如此說道。其實兩人早就照過麵,在境主廟前還有一番唇槍舌戰,不過他不是被“囚”了嗎?自然要裝不知道。

“馬秀遇難成祥,不用介懷小小挫折。”江雷如此回答,至於鄰裏的說辭,被他自動屏蔽了。兩家相隔幾境,能扯得上鄰裏才怪。

又沒滋沒味的扯了一回話,馬遠這才說出來意:“小生有個同窗,近日靜極思動,想做上一些皮貨生意,托我打聽適合開鋪麵做倉庫的地方。小生昨日剛好從貴府門前經過,覺得非常合適,因此……”

江雷聽後大怒,不陰不陽地回道:“我這客棧若在寧遠城,倒也可以勉強使用,五十裏鋪嘛……還是不勞馬秀才費心了。”

馬遠依舊笑容可掬:“江東家不妨先聽聽條件,我那同窗願出六百兩銀子。”

“好!我答應了。”

馬遠一愣,沒想到那麽容易。

江雷繼續道:“六百兩銀子送來,我家立即奉上地契,搬到境主廟去住。”

“實不相瞞,我那同窗就是看上了境主廟附近的建築夠寬敞,這六百兩包括買境主廟的……”

江雷心說就知道你圖謀境主廟!因此不客氣的說道:“那就免談了吧。”

馬遠變色道:“六百兩銀子,不少了,更何況你當初拿下客棧的手段並不光彩……”

“咄!”江雷怒斥:“我從堂堂縣尊手裏接過地契,如何不光彩,再胡攪蠻纏,別怪我送客了!”

“江東家,你孤身來寧遠,人生地不熟,還是不要太強的好,否則說不定哪天,一開門就能看到一具無頭屍。”

這是古代衙門栽贓的慣用手法,由於嚴厲的保甲加“門前三包”製度,誰家門口出現屍體,就要被拉上公堂吃板子。若遇到狠心胥吏,鬧你個家破人亡也正常。

“威脅我?”江雷眼睛一眯,計上心來。一把抓住對方前襟,拽著朝門外跑去。

馬遠隻感覺眼前一花,前襟便落到對方手中,中途也想奮力掙紮,怎奈江雷的手堅若磐石,而他就算鼓動儒道白氣,也如蜻蜓撼樹一般力不從心,暗中難免忐忑:“是天生力氣大,還是修士?”

若是修士,他這般上門相逼,就顯得太傻。什麽人間法律,在修士看來就是個屁,殺完隨便一埋,誰還能給他伸冤不成?雖然他也有相當於陰神境的儒道修為。

就在馬遠琢磨不定的時候,江雷已經拽著他來到大街,一把橫貫在地罵道:“你這髒了良心的齷齪書生,竟要我解散義學,不知我天齊與士大夫共天下,士子怎能隨意侮辱,虧你還有個秀才功名。”

早上正是五十裏鋪人流湧動的時候,如此一鬧,自然有鎮民圍上來。江雷更加賣力的環拱一圈,大聲表演道:“父老鄉親們,這人自稱姓馬,剛剛來我家,說是要給我六百兩銀子,勸我解散義學。咱怎麽說也讀過幾天書,怎會答應此事,他就威脅要在我家門口丟一具無頭屍!”

這一下便惹了眾怒,在保甲製度下,真有人栽贓,倒黴的至少有五家,因此都在大罵。

“這不是馬秀才嗎?怎能幹出這等事!”終於有人認出摔在地上的是誰。

可憐的馬遠,哪能想到一言不合,對方就把事情做絕,不僅在人前挑明,還紅果果的栽贓。可憐他什麽時候說過要解散義學了,雖然他心裏就是這麽打算的,可畢竟一個字都沒吐露。

這就是時代的差距,若江雷真是一介草民,被縣衙書吏上門威脅,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托人從中說合。可惜,他不是一介草民,更是從地球穿越來的。行動之間,根本不會被時代的條條框框所束縛。將矛盾公開,以後就算門口出現一具無頭屍,他到公堂也有話說。

“他怎麽知道我的打算?”馬遠百思不得其解,卻不知江雷早就明白他與佛塔寺的關係,也大致明白他們的圖謀,猜不到才怪。

終究是人精,馬遠立刻想到矢口否認,於是站了起來大聲說道:“父老鄉親們誤會了,我並沒有……”

“住口!你這無恥之人,敢說沒讓我賣掉義學?敢說沒許下六百兩銀子?”江雷用更大的聲音阻止他辯解。說完,又作色道:“以後江家寒門不歡迎你。”然後憤然走進家門,再哐當一聲關死。

門外,馬遠帶來的兩個小廝立刻分開眾人擠進來,替主人整理衣衫。馬遠則拿出溫煦笑容解釋道:“我今日上門,隻是應同窗所托,想買下江家客棧,誰知三言兩語就惹惱了江東家。根本沒有說過解散義學的話……”

終究是在本地有聲望的,鎮民很快相信了他,馬遠則騎上馬,掛著笑臉而去。

躲進家裏的江雷卻沒有閑著,直接外放元神盯著,隻待對方走到偏僻處,就要追上去動手殺掉。馬遠三番兩次算計境主名聲,已經惹惱了他。“哼哼,幸虧當初弄了個陽間身份,這樣陰陽兩邊共同使力,終於讓佛塔寺無計可施,連上門威脅的損招都想出來了。不過,也該想辦法刷刷香火了,如果名聲好,對方就是想敗壞,也得廢點力氣。”

就在江雷暗自琢磨的時候,馬遠已經帶著小廝路過一片密林。“林深人靜的,正好送你上路。”江雷正要隱身出門,就見遠處有三個金身境和尚快速而來,兩方匯合在一起,拐入密林。

“師父。”馬遠朝一個滿臉慈悲的和尚行禮道。那和尚江雷正好認識,正是圓覺。

“免禮,事情辦的怎樣?”圓覺問。

“那戶人太過可惡,好像還是修士……”馬遠將遭遇的事,毫無保留地說出,又問:“師父,那人身上沒有一絲波動,肉身力量和速度我都難以抵抗,到底練的是什麽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