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伴虎

殷鳳寒麵色沉著,狹長的雙眼讓人看不出一絲情緒。可此時走進禦書房的聶瑾萱,卻是不禁撇了他一眼,然後徑自和殷鳳湛上前行禮

“兒臣見過父皇。”

“瑾萱見過皇上。”

異口同聲的開口,而直到這個時候,順承帝才將原本落在太子殷鳳寒身上的目光,轉到了眼前的聶瑾萱和殷鳳湛兩人身上

“先下去吧,此事之後再議。”

順承帝這話是對著太子殷鳳寒說的,聞言,殷鳳寒卻是微微一笑,然後恭敬應聲,接著便直接轉身退了出來。而等著這邊殷鳳寒一走,順承帝這才神情不動的低聲說道

“你們兩個怎麽來了?怎麽?案子已經有眉目了嗎?”

順承帝的話問的倒也直接,可聞言,聶瑾萱卻是抿了下唇,然後徑自應聲道

“回稟皇上,案情是有些眉目了,但同時也更加撲朔迷離了!”

“哦?此話怎講?”

聶瑾萱的話勾起了順承帝的好奇。可這時,聶瑾萱卻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轉眸撇了眼禦書房裏的幾個宮人。

聶瑾萱的動作不大,但順承帝是什麽人?隻消一眼,便知道了她的意思。而見此情形,順承帝卻沒有動怒,反倒是感到有些有趣的眉頭一動,然後直接對著旁邊的高才庸擺了擺手

頓時,高才庸馬上將禦書房的宮人遣退,然後自己也默默的走了出去。

轉眼的功夫,禦書房中便隻剩下順承帝和聶瑾萱,殷鳳湛三人。隨即,聶瑾萱也不廢話,便直接低聲說道

“回稟皇上,剛剛瑾萱說有些眉目了,是說現在瑾萱在宸王殿下,瑞王殿下以及左大人等人的聯合搜查下,果然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而所謂的蛛絲馬跡就是,從血案發生至今,包括佟淑嬪一共死去了七個人,可在這七人中,可以肯定的是,其中有四名死者生前和一宗事件有直接的關聯!”

“哦?你具體說說!”

“是!如今死去的七人中,包括在醉霞山莊被害的佟淑嬪,然後便是京城地痞王二強,富商陳鑫,城外村民周四,教書先生趙良,當朝一品戶部尚書王大人的兒子王放,以及兵部侍郎黃大人的二兒子黃虎。”

“什麽?王放和黃虎?”

從血案發生至今,王放和黃虎兩人的死,一直都是保密的。所以除了調查這件案子的聶瑾萱幾人,旁人是不知道的。而此時,順承帝一聽說死去的幾人中,竟然有和朝堂官員有關的人物,頓時卻是一驚

順承帝不是蠢人,雖然眼下聶瑾萱隻說了一個開頭,但順承帝卻已然聯想到了很多,所以聽到這裏,在短暫的驚訝後,順承帝隨即緩緩站起身,接著邁步從龍案後剪手走了出來

禦書房中一片安靜,順承帝步子緩慢,隨後若有所思的慢慢走到聶瑾萱和殷鳳湛麵前,接著就在錯身的瞬間,卻忽而停下腳步

“然後呢?他們究竟牽扯了什麽事件?”

“回皇上的話,其實他們牽扯的事件,就是兩年多前金靖遠意外墜湖之死一事!”

“金靖遠?”

“是的皇上。金靖遠就是當年的戶部尚書金啟的兒子……”

聶瑾萱一字一句的說著,美麗的臉上認真而嚴肅。而說到這裏,聶瑾萱卻是又頓了一下,然後抬頭看向此時正站在自己旁邊,一臉若有所思的順承帝,接著才又說道

“隻不過,當年的金靖遠並非是意外墜湖死亡,實際上是被黃虎和王放兩人故意害死的!”

隨即,聶瑾萱便將之前自己和殷鳳湛兩人在燕霞山調查的事情,疑點,和最後的真相結果統統都說了出來。並且還提到了燕霞鎮客棧的老板娘就是真正的張碧瑤。

聶瑾萱說的詳細,而順承帝更是越聽眉頭皺的越緊,最後等著聶瑾萱說完了,順承帝這才微微眯了下眼睛,然後便又走了兩步說道

“這麽說,這才連環血案的凶手,是為了報仇而來?”

“回皇上的話,想來應該是如此!並且,黃虎和王放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頭顱都全部被凶手割下,所以俱瑾萱和宸王殿下等人推測,凶手已經是拿著黃虎和王放的人頭去祭奠當年死去的金靖遠了。而那周四,當時身為一個下人,也是在場的,但卻沒有聲張,所以凶手挖去了他的眼睛,這就是說,凶手認為周四既然當時在場,並且知道真相就應該將事情說出來,可周四卻膽小如鼠什麽也沒說,因而凶手才挖去了他的眼睛,借以說明既然你看到了都還不說,那這雙眼睛不要也罷!”

“嗯……有道理!”

順承帝點頭讚同聶瑾萱的說法,但隨後卻微微腳下一頓,同時低聲說道

“那然後呢?你這丫頭今天特意過來,不會隻想和朕說這些吧!”

順承帝一語點破,而聞言,聶瑾萱倒也不驚,棱唇微微一抿,隨後徑自應聲道

“皇上所言甚是,如果事情隻是這樣,瑾萱斷然不會進宮打擾皇上,隻是現在事情發展出乎所料,所以瑾萱不得不來……並且,想必瑾萱現在不說,皇上也已然猜到了,那就是戶部尚書王天海王大人的失蹤也和這件案子有關係!甚至可以說是凶多吉少,並且,就在剛剛瑾萱和宸王殿下特意去了一趟兵部侍郎黃柏齊黃大人的府上,但卻發現黃大人竟然也神秘的失蹤了!”

王天海和黃柏齊是當朝重臣,現如今出了這麽大的事兒,聶瑾萱必須先和順承帝說清楚。而一聽這話,果然不出聶瑾萱所料,卻隻見順承帝瞬間臉色一變,但隨後便沉默不語

順承帝不說話了,卻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然後徑自開始踱起步子……而見順承帝如此,聶瑾萱不由得和旁邊始終沒有說話的殷鳳湛對視了一眼,然後各自斂眸不語

禦書房裏安靜極了。連著外麵的風聲都進步屏住了氣息。最後直到過了不知道多久,順承帝才再次停下了腳步,然後微微眯起了深沉的眼睛

“然後呢?既然如此,你等又和對策?”

“是,回稟皇上,此番案件如今撲朔迷離,線索很多卻一直沒什麽進展。現如今王大人和黃大人分別失蹤,所以瑾萱等人商議之後認為,黃大人和王大人都是朝廷命官,而當初的金靖遠之父金啟也是朝廷重臣,那麽這所有的一切,是不是有著更深層的聯係?畢竟,不管是黃大人,王大人,還是已然死去的金啟,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同朝為官,而在當年金靖遠死後不就,當時的戶部尚書金啟便因貪汙買官賣官等罪行而禍及滿門……”

“所以你想重新調查當年金啟一案?”

打斷聶瑾萱的話,順承帝直接替她說出了目的。而聞言,聶瑾萱先是一愣,但隨後馬上抿嘴一笑

“皇上聖明。”

聶瑾萱這麽說,算是表明順承帝說對了。聞言,順承帝不由得轉頭看了她一眼

“你可有把握?”

“瑾萱沒有把握。但現在這是瑾萱唯一能想到的事情!”

“嗬嗬……好!朕果然沒看錯人!”

說著,順承帝兩步來到聶瑾萱麵前,然後深沉的眼直直的看著眼前的聶瑾萱說道

“你要是剛剛說,自己有把握,朕倒是不一定會答應你。可你倒是實話實說……好,既然如此,那朕就答應你!”

順承帝臉上帶著笑,可說到這裏,卻是微微一頓,然後瞬間轉眸看向旁邊的殷鳳湛

“老四啊,你先下去,朕有話要和這丫頭說!”

順承帝忽然的開口,可一聽這話,在場的聶瑾萱卻是不禁一愣,而殷鳳湛則微微眸光一斂,接著恭敬應聲,隨後便什麽也沒說的走了出去

而此時,看著殷鳳湛離開,聶瑾萱心裏卻覺得有些莫名的詭異。可隨後還沒等她想明白是怎麽回事兒,卻隻聽順承帝才又說道

“瑾萱丫頭,當年金啟的案子牽連甚廣。所以現在你要重新調查,朕可以答應你,但你要和朕保證,在查案過程過,一定要謹慎小心,並且時刻向朕回稟情況……你可知道朕的意思?”

順承帝語帶深意。一雙陰沉的眼睛,此時更直直的盯著眼前的聶瑾萱,瞬也不瞬……頓時,聶瑾萱隻覺的一股說不出的壓力向自己襲來,甚至瞬間將她壓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見此情形,聶瑾萱一瞬間的怔忪,但隨後卻馬上神情一凜,同時雙眸一斂,一本正經的說道

“回稟皇上,瑾萱不敢妄自揣測皇上的意思。但瑾萱可以答應皇上,對於金啟一案,瑾萱定然會謹慎小心。但是皇上如果讓瑾萱秘密調查此案,甚至不讓所有人知道,瑾萱可能做不到,畢竟從血案發生至今,宸王殿下,瑞王殿下,左大人以及墨侍衛也是功不可沒,而並非瑾萱一人的功勞,所以在如此情況之下,瑾萱也是要借助他們等人的力量,否則瑾萱即便是有天縱之才,也寸步難行。所以還請皇上明察!”

聶瑾萱不知道,順承帝將殷鳳湛支走是什麽意思,但有些話,她卻不得不說。可一聽這話,順承帝果然眯起了眼睛,然後又是徑自打量了聶瑾萱一番,最後卻是冷冷一笑

“你這丫頭到真是敢說,要知道在朕的麵前,沒人敢和朕這麽說話!”

“瑾萱隻是實話實說。畢竟,瑾萱既然答應皇上,便要信守承諾,如若不然,倒不如先把做不到的事情說出來。”

“嗬嗬,倒是伶牙俐齒的很!不過你說的不錯,如果你現在答應朕答應的爽快,可背地裏卻是不守承諾,就算是朕欣賞你,也斷不會留著你!”

說這話的時候,聶瑾萱隱隱聽到順承帝的語氣中透著一絲殺機。但也因為這句話,讓聶瑾萱一直緊繃的心情頓時微微一鬆……畢竟,順承帝既然這麽說了,那定然是同意了!

而隨後果不其然,卻隻見這邊話音一落,順承帝便轉身走回到龍案後坐下,然後抬頭看向眼前的聶瑾萱

“好,既然如此,那朕就答應你。但你要記住,關於金啟一案,必須謹慎小心,同時時刻向朕回稟……這一點,你能做到吧!”

“是!瑾萱謹遵聖意!”

“好了,下去吧!”

“是!”

恭敬應聲,隨後聶瑾萱徑自轉身走了出去……可就在這時,就在聶瑾萱剛剛轉身走了沒有兩步,順承帝卻又開始叫住了她

“等一下。”

“是,皇上還有何吩咐?”

腳下一頓,隨後聶瑾萱轉身應聲。而這時,坐在龍案後的順承帝卻是似笑非笑的看了聶瑾萱一眼,然後緩聲說道

“剛剛來的時候,你應該聽到朕和太子說的話了吧!”

聶瑾萱沒想到,順承帝會說起這個事兒,瞬間一愣,但隨後卻想也不想的直接點了點頭

“回稟皇上,在皇上麵前,瑾萱不敢言謊……不錯,在門口的時候,瑾萱確實聽到太子殿下說要娶家姐為側妃的事情了。”

“那對於這件事兒,你有何看法?”

順承帝的追問,讓人感到莫名其妙。所以就在聽到這話的瞬間,聶瑾萱頓時又是一愣,但隨後卻馬上回過了神來

“回稟皇上,對於這件事兒,瑾萱不敢妄議,隻是作為聶家的一員,家姐的婚事瑾萱這個身為妹妹的,自然也不能不關心。所以瑾萱覺得,雖然這男女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也要看家姐自己的意思……不過,這也不過是瑾萱的片麵見解,所以還請皇上不要在意……”

聶瑾惠之前說過不想嫁給殷鳳寒,並且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有問題。所以聶瑾萱自然也不看好這樁婚事。可眼下順承帝問起,聶瑾萱又不能言辭尖銳的說些什麽,或者直接說自家二姐不想嫁殷鳳寒,所以也隻好這麽說!

這是現在聶瑾萱唯一能做的。可讓聶瑾萱萬萬沒想到的是,她這邊話音剛剛一落,原本還算平靜的順承帝,卻是瞬間臉色一沉,同時本就深沉的眼底更是瞬間劃過一抹說不出的陰鷙

“哦?這麽說……你這丫頭是覺得,婚姻大事,媒妁之言並不重要嗎?”

順承帝的轉變,讓聶瑾萱有一瞬間的驚訝,見此情形,就算是冷靜如聶瑾萱,也不由得心頭一顫,隨即趕忙恭敬的低下頭,沉默不語

聶瑾萱不想見風使舵,但同樣也不想為了活命,而刻意說些話奉承順承帝。而此時,看著她不說話,順承帝卻是微微眯起了眸子,然後冷冷的說道

“下去吧!”

“是!”

恭敬應聲,同時聶瑾萱這才微微鬆了口氣,然後悄然的走了出去……而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坐在龍案後的順承帝卻是眼底浮起一抹說不出的陰鷙和複雜,以及若隱若現的殺機……

……

走出了禦書房,聶瑾萱有一種說不出的劫後餘生的感覺。微微鬆了口氣,接著聶瑾萱這才整了整神情,然後邁步往外走,而這時便隻見總管高才庸從旁邊走了過來

高才庸臉上帶笑。而一看到是他,聶瑾萱隨即也微微一笑

“高公公,別來無恙。”

“嗬嗬~三小姐客氣了~!不過最近老奴聽聞,三小姐被歹徒刺殺,怎麽樣?沒事兒吧?”

“多謝高公公關心,瑾萱沒事兒~!”

聶瑾萱溫和有禮的搭話,但說話的同時,卻是微微抿了下唇

連我受傷的事兒,都知道……嗬嗬,看來皇上還真是無所不知啊!

聶瑾萱心頭冷笑,可這時,聽著聶瑾萱這麽說,高才庸也倒是沒說什麽,但隨後卻是忽而上前一步,然後低聲說道

“三小姐,請恕老奴多言……剛剛三小姐還真是保住了一條命啊!”

站在聶瑾萱的身旁,高才庸的聲音極小,而一聽這話,聶瑾萱瞬間一驚,然後猛的轉頭看向高才庸,接著便對上了高才庸那帶著笑卻又隱隱透著別樣情緒的眼

“……高公公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老奴隻是看在三小姐正直無私的麵上,不禁想提醒三小姐一句,在皇上麵前,這有些話可以說,但有些話是千萬說不得的……並且,不隻是三小姐說不得,所有人都說不得!”

高才庸神情不動,但一雙帶著皺紋的眼睛,卻是隱隱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深意,見此情形,聶瑾萱微微眉頭皺起,可隨後還不等聶瑾萱說話,高才庸卻是瞬間神情一轉,便又恢複了往日笑米米的模樣,然後對著聶瑾萱微微躬了下身子,接著便轉身走了。

一趟皇宮之行,聶瑾萱徹底感受到了什麽叫伴君如伴虎。

險象環生之下,卻又心裏充滿了狐疑!比如說,順承帝為何要她對金啟的案子保密?難道這裏麵本就掩藏著什麽不能說的秘密?可如果順承帝知道當年金啟的案子有問題,又為何沒吭聲,反倒下旨將金啟斬首,甚至朱利安金家滿門?!|

而就算順承帝有自己的政治考慮,但為何要讓自己瞞著別人?甚至連自己的兒子,都信不過?!難道當初金啟的事情,本就和殷鳳湛以及幾位皇子有關?!可如果要是這樣,順承帝一心想要包庇自己的兒子的話,那麽現在又為何讓自己查?

再有就是,剛剛本來一切都是好好的,可順承帝為何最後卻忽然動了殺機?!眼神那麽恐怖,那麽陰鷙,仿若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了一般……難道剛剛自己說了什麽不能說的事情了嗎?還是說,順承帝雖然嘴上問自己對自家二姐的看法,但實際上卻並不想聽自己說?!另外再就是最後高才庸高公公的態度……

顯然,高才庸也是好意。但為何說的如此隱晦?!難道這其中,真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時間,聶瑾萱腦子亂作一團,隨後等著一走出禦書房外的院子之外,便不禁停下了腳步,然後轉過身子看向眼前這棟美輪美奐,恢弘中透著氣勢的宮殿,隨即眼睛裏不由得浮起一抹深思……

聶瑾萱抿唇不語。而這時,卻隻見等在外麵的殷鳳湛邁步走了過來,同時低聲說道

“走吧。”

殷鳳湛什麽也沒問。聞言,聶瑾萱頓時目光一收,然後轉頭看向他

“你不想問些什麽嗎?”

“沒什麽好問的!”

殷鳳湛神情不動,但此時,聶瑾萱卻看得出,殷鳳湛那平靜的臉上卻是隱隱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冰冷。見他如此,聶瑾萱不由得抿了下唇,然後邁步走了過去

“走吧。”

說著,聶瑾萱伸手扯了下殷鳳湛的袖子,頓時原本還一臉冷然的殷鳳湛頓時神情一動,然後猛的轉頭看向聶瑾萱,接著片刻之後,才微微眉頭一鬆,接著默默的點了下頭

……

出了皇宮,聶瑾萱和殷鳳湛上了馬車。而本來是要直接回宸王府的,但馬車剛剛走了沒多久,聶瑾萱卻忽然讓馬車轉了向,去了聶府。

對此,殷鳳湛倒是沒說什麽。隨後沒過多久,便已然到了聶府門口。接著聶瑾萱先行下了馬車,然後便邁步走了進去。

聶老相國不在,隨後等著一進府,聶瑾萱便直接去了後院兒,看望自家二姐聶瑾惠。

“二姐,怎麽樣?傷好些了嗎?”

自從那天聶瑾惠受傷之後,便直接送回到聶府修養。而此時,一進房門,便看到聶瑾萱正坐在桌案旁,她的右手臂被包裹著厚厚的紗布,手裏卻是拿著一支毛筆,看樣子正在練習寫些什麽……

聶瑾惠的臉色很是蒼白,而此時,聽到說話聲,聶瑾惠這才不由得抬頭,接著一看是聶瑾萱,隨即不由得歡喜的一笑

“瑾萱,你來啦~!快進來吧~!”

聶瑾惠很是熱情,說話的功夫,更是將手裏的毛筆放到一旁,然後上前將聶瑾萱拉進來,然後有些擔心的問道

“對了瑾萱,你的傷怎麽樣了?我這一回來,也沒聽到你的消息,隻說是你也受傷了……怎麽樣?好了嗎?”

“嗬嗬~二姐,你看我今天都過來了,你說我好了嗎?反倒是二姐,我聽說二姐右手傷了,不知道現在如何了?恢複的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