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瑤與北堂煜進宮受賞,出宮後,兩人回到了王府。

霧眠奉茶,她卻一直盯著北堂煜看。

氣氛顯然有些微妙。

半晌,當他的一盞茶畢,白洛瑤啟聲道:“方才,是王爺的人殺的海盜頭子麽?”

北堂煜執起身後書架上的兵書,閱了起來。

她雙手撐在他的桌前,微微起身看著他,道:“王爺,別裝了,我都知道了。你讓燎歌殺的。”

白洛瑤就站在燎歌的一旁,他下手的時候,她刻意留意了皇家的人,他們一個都沒有發現,都下意識的拔劍保護皇帝,眼神在四周環視。

誰也不會想到,是北堂煜手下的人殺的海盜。

“可是晚了,那個奸詐的海盜,他臨死前,還以唇語說了是誰。”

白洛瑤側麵看見那海盜,道了宸妃二字。

北堂煜的眼神專注,卻又帶著森寒之意的冷淡。

他道:“本王會護你。隻要你留在本王的身邊,誰也不敢動你。”

白洛瑤隱隱有些憤憤,她的秀拳緊緊的攥起,拍了他的桌子。

“王爺明明就知道,長相守裏他們想要的東西,卻將此物送給我!這究竟是何意?逼我投靠你,隻能在你的庇護之下,乖乖的待在你身邊麽!”

她的一雙秀眸裏,帶著一絲燃燒的火焰。

白洛瑤絕不承歡在任何一個男人之下,絕不需要靠男人來保護自己!

北堂煜眼底泛著幽幽的光,他道:“嫁給本王。”

她怔怔的凝著他,與他的目光交匯,眼裏互相隻有彼此。

白洛瑤直起身子,後退了三步,與他保持距離,道:“長相守,還給你。”

她將耳墜拿了下來,放在他的麵前。

“若王爺以這樣的方式,將我拴在你身邊,我做不到!”

她放下他的東西,便轉身從他屋裏離開。

霧眠見她一副氣勢洶洶的要走。

白洛瑤對他道:“為我備輛馬車,等我回府,再讓馬夫還回來。”

霧眠看了眼屋內,儼然聽見兩人方才所說的話。

他遲疑的照做了。

北堂煜提步,身形比挺的站在屋前,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那般的倔強。

霧眠道:“主上,要不要告訴白二小姐真相。”

良久,得到一聲回答,他道:“不必。”

“是……主上。”

霧眠緩緩的退到一旁去,他雖不懂情愛,但也知曉,這其中的誤會是兩人感情中的阻隔。

白洛瑤回府便聽見白霽月教訓白樂清的聲音。

白霽月掐住白樂清的脖子,陰狠道:“別以為你這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能夠騙到所有人!我白霽月,現在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我了,從今往後,你再敢討好白洛瑤,我便將你視作頭敵,先解決了你,再解決她!”

她的手瞬間縮回,白樂清隻是不住的痛苦的咳嗽著,眼裏飽含熱淚。

白洛瑤看向周圍,沒有一個人,怪不得她如此敢。

“大姐姐的病好了麽?這麽快就能下榻了。”

她自若的左腳踏進門檻。

聽見這夢裏都想要千刀萬剮的聲音,白霽月冷冷的翹起嘴角,陰森森道:“白洛瑤,你是見不得我好啊?”

白樂清立刻躲到她的身後,顫巍巍道:“二姐姐,救救我……”

白霽月悠悠的摸了下自己頭頂的釵子,道:“三妹妹,你此話何意呀?我有對你做什麽嗎?”

白洛瑤淡淡道:“二位看起來興致不錯,你們可以繼續。我還有事回房。”

她提步走開,白霽月卻是陰陽怪氣的在她身後,說道:“這次太子殿下的生辰宴,我必去無疑。聽說太子妃會讓在場的女眷,表演舞藝。白洛瑤,你可要好好準備準備才藝。免得當堂出醜,可就不好了!”

白洛瑤卻扯開嘴角,笑了一下,回頭對她說道:“能有在太子妃娘娘麵前表演才藝的機會,就已經很好了。有些人,可能還沒有這個機會。大姐姐說,是不是?”

言外之意,庶女登不上雅堂,即使要叫也是叫嫡女表演才藝。

雖然她的才藝不如白霽月,但至少也有機會。但她連機會,或許也沒有。何來如此底氣,嘲諷她?

白霽月的秀拳緊緊的握緊,她強行讓自己消氣,她這段時間在鄉野,學會了隱忍,受夠了那賤婦之氣,也能繼續忍下去。

“那正好,白洛瑤,我很期待的才藝。”她渾身都忍得顫抖。

白洛瑤並沒有想要跟她爭什麽,是她自己總是貼著過來惹是生非,真不知道為什麽白霽月如此爭強好勝,偏要鬥個死去活來!

正說著,門外的老管家忽而道:“大小姐,雲廖雲表哥來了。”

白洛瑤的腳步微頓,這又是誰?

白霽月的臉上,逐漸洋溢起一抹笑容,她說道:“……是表哥來了啊,還不快讓他進來?你們要是怠慢了表哥,我可不饒你們!”

老管家連忙喏聲,讓下人去準備茶點,而後跟白霽月親自去迎。

白樂清趁此,追上白洛瑤的腳步,說道:“這雲表哥向來是很喜歡大姐姐的,若不是大姐姐喜歡的人是淩王殿下,兩人的這樁婚事便就成了。二姐姐,你可千萬不要惹到雲表哥呀,他的父親可是將門的老將軍呢。”

白洛瑤沉吟道:“難不成,他還能針對我?”

將門又如何?北堂晏還是小將軍王,他那樣桀驁難馴,脾氣暴躁的人,還不是對自己沒辦法!

白樂清不敢說,縮頭縮腦的。

門口的雲廖,在見到白霽月的時候,一把就抱住了她,道:“月兒,你受苦了。都怪表哥,沒能及時的來救你!”

雲廖還在白霽月的脖頸旁猛嗅了口清香,抱著她的時候不忘占便宜。

白霽月的臉色變了下,把他的手在自己的腰上拿走,道:“表哥,你這樣不好吧。要是讓人瞧見了,我們還是回屋裏說話?”

雲廖想著確實是自己考慮不周到,於是牽著她的手,就與她一起進屋了。

一炷香的時間,聽完白霽月所說,雲廖憤怒的拍桌,道:“這個白洛瑤,算個什麽東西!也敢欺負我的月兒!表哥一定會為你報仇的,這就去找她算賬去!”

白霽月拉住他的手,道:“可是表哥,你要是打了那白洛瑤那個賤人,到時候父親怪罪下來,還是說我的不是!”

雲廖拍拍她的手,安慰她道:“不會的,表哥是自己做出來的事情自己承擔!表哥不會打草驚蛇的,隻是找個機會,讓她頂撞我。我就有機會教訓她了!”

白霽月忽而笑了,表麵上與他好著,實則心裏忍耐著這股作嘔的感覺。

白洛瑤日常過問了下念夏,關於祖母和四姨娘的病情。

丫鬟念夏說道:“小姐,老夫人跟四姨娘現在身子已經很好了。兩人今日還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呢,這可都是我家小姐的功勞呢!連國公爺都好一番誇了小姐呢!”

隻是……念夏啟聲道:“明日就是太子殿下的生辰,這生辰宴,本是擬定小姐與三小姐還有四小姐去的,眼下這大小姐倒是醒過來了,真不想讓大小姐去呀。”

白洛瑤尋思了一下,白霽月若是要進宮去,必定會製造什麽麻煩。

她必然不會讓她去的,隻是要想個精妙一些的法子!

這廂,雲廖與白霽月走到白洛瑤的院子裏,丫鬟念夏不由得提醒小姐,道:“小姐,雲表哥來了!”

雲廖都沒有提前打聲招呼,便就踏進了她的院中。

白洛瑤出來迎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表哥有何貴幹?”

他忽而走到她麵前,將自己的扇子給摔在了地上,跌進了泥土裏。

丫鬟念夏驚訝的看著,下意識想撿起來。

雲廖卻道:“二妹妹,你怎麽能把我這麽珍貴的昆侖扇給弄掉了呢?”

他嘖嘖聲道:“這可是名家所畫,這樣一個扇子,可是值整整三百兩啊!你賠我,說什麽都得賠我!”

白洛瑤內心冷笑一聲,原來是碰瓷,還碰的這麽正大光明。

她道:“雲表哥,這是故意要找我茬麽?”

雲廖的臉色陰狠,道:“你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竟敢把我的月兒害成這樣!我今日非要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

白洛瑤抓住他要動手的手,道:“若是雲表哥不客氣,那我自然也對你不客氣了!”

突然,雲廖感覺到手上一抹刺痛,他捂著手,後退。

“……你這是給我下了什麽毒藥!”

他的臉色驚懼。

白洛瑤說道:“雲表哥自己丟的扇子,卻要汙蔑給他人。難道不應該跟我道歉麽?”

雲廖捂著發疼的手,道:“你難道就不怕我爹?我若是告訴我爹,看你怎麽交代!”

她自嘲的笑了笑,“被欺負了就找爹啊?三歲小孩兒就是這樣慣用的伎倆。雲表哥隨意啊,大可去告。記得添油加醋多一些,把我說的越惡毒越好!畢竟惡人先告狀!”

雲廖顫抖著手指著她道:“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欺人太甚!來人,把這個丫頭給我抓起來,狠狠的打一頓,出了事我包著!”

頓時,雲廖身後跟著的一幫人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