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聽她此言,便再三的叮囑她道:“瑤妹,聽梁兄的話,太子此案,你萬萬不可插手。還是由兄暗暗的先探查一番,我是擔心你會有危險!”

白洛瑤卻搖了搖頭,道:“梁兄放心!我不會輕舉妄動的。不過梁兄,我們須得好好查查,我發現太子殿下的傷口的刀口很別致,很不一般,所以想問問你,有沒有見過如此刀口!”

梁玉是大理寺少卿,而且是習武之人,研究兵器方麵想必很有一套。

她將自己描畫下來的刀口給他看。

梁玉仔細觀察了一番後,皺起了眉頭,他道:“瑤妹恕罪,兄也實在分辨不出這是何刀口!”

白洛瑤便問道:“妹還有一事。那日太子殿下的生辰宴,門口的禁衛軍把守,那麽從宮外放進來的人,有多少人?這一點,大理寺會再行盤查否?”

梁玉按劍提步走了幾步,他沉吟道:“大理寺未能有如此權限,但凡禁衛軍放行的,大理寺便不會再複查。若是妹想要知曉,我與那把守宮門的禁衛軍是好友,我可以代你問一問。隻是不知,瑤妹在懷疑什麽?”

此事事關重大,白洛瑤還是沒有說出來實情,隻是表麵上說稍有些懷疑,想確認一下,以防宮外的人混進來。

梁玉便道:“我這就去讓人問詢,一會兒就來回你話。”

他便招手讓自己的跟班,去宮門口詢問。

半晌,小跟班回來了,對梁玉道了幾聲。

梁玉轉對白洛瑤道:“太子殿下生辰宴當日,除了八皇子殿下讓宮外的樂師進宮過,其他的便沒有從宮外進來之人了。”

聽到八皇子,白洛瑤的眼睛亮了亮。

梁玉似乎有所懷疑,道:“瑤妹,你難道是在想……”

白洛瑤卻笑著立刻打斷,道:“梁兄,我沒有多想。這刀口,還要讓梁兄多多留意!”

梁玉拿著畫,便點頭道:“既是瑤妹有求,兄一定能辦妥,若是查到此刀的消息,便第一時間告訴於你。你一切,也要小心。”

白洛瑤了然,答謝了他。

一廂無言,她正準備出宮。

梁玉卻喚了她一聲,動了動唇瓣,道:“瑤妹,近日宮中的傳言甚多……兄,不得不替妹有所憂慮。”

他緩緩側身過去,看著宮牆磚瓦,風吹起他的便服,襯得他戴著大理寺官帽與便服,更加的俊逸幾分,眼眸中,卻帶有一絲憂愁。

白洛瑤一時沒有反映過來是什麽傳言,而後恍然想起太子生辰宴上,他當著眾人的麵,太子喚她娘子的事,所有人都知曉,便也傳了開來,她隻是當耳旁風,過了,並未多想!

“梁兄,我知道你所擔心的。但你放心,我不會!”

她絕不會參與在太子妃與太子殿下之間。

太子妃對北堂修情深意重,這等情意,是誰也比不上的。況且,她對傻太子,更多的隻是同情,並無其他!

梁玉的眉頭逐漸的舒緩了,他道:“瑤妹,敵在暗,我們在明。身在宮中,凡是都要小心!尤其是此事,說不準暗地裏的人已經知曉我們發現,我是擔心你的安危……”

白洛瑤滿不在意的笑說:“我自己能保護自己,不用擔心!”

梁玉到底是小心謹慎的人,也更顯得穩重一些,他立刻派了兩名大理寺的人,護送她出宮。

以往,他有看到北堂煜相陪,他便放心。可今日,王爺未曾入宮,她一人出宮,他著實不能放心。

“多謝梁兄借我的兩個人!”

白洛瑤半開玩笑的一笑,這身後多了兩個大理寺的護衛,感覺還算不錯!

梁玉便也寵溺的笑了一下,看著她漸漸從宮中離去。

坐上了回府的馬車,馬車很緩慢,兩個護衛就站在兩旁保護著。

白洛瑤閉眼坐在馬車內,窗邊的簾子拂動著,她在想,自己跟八皇子有何仇恨,她認錯幼心是她,險些傷害到了她,她根本無法理解此事!

“簌簌——”

忽而兩陣冷箭的聲音響起,她猛地睜開眼睛。

兩旁的大理寺護衛便被冷箭放倒,倒在了地上,白洛瑤火速的從馬車上走下,探他們的鼻息,已經死絕了!

她凜凜的拿出毒針,道:“何人敢膽大妄為!刺殺大理寺的人!”

卻不知頭頂一陣麻袋套過,罩住了她的渾身。

白洛瑤猝不及防的便被罩進了麻袋內,她以毒針迅速的刺中麻袋外抓她的人,那人驚叫一聲,捂住胳膊,連連後退。

趁此,她快速的拿開麻袋,上了馬車的馬,見馬夫已然死去,她火速的駕馬而去。

“敇——”

白洛瑤幾乎是亡命的奔逃著,看來危機比她想象中來的要更快!

梁兄的憂慮不是沒有道理的,果然敵人在暗地裏,就想要她的命!

有個戴鬥笠的人,瞬間出現在她的馬前,轉頭的一瞬間,馬頭被砍斷,“嘩——”的一聲,白洛瑤不得不從馬上滾落在地。

她起身的瞬間,鬥笠的人便將刀劍架在了她的脖頸上。

她冷靜沉著的麵對著,道:“你是何人!”

鬥笠之人迅速的在她的身上施了定身術,讓她渾身都不得動彈。

白洛瑤隻能任由鬥笠之人帶走,她幾乎是瞪著他的。

“……你是江湖中人?誰派你來的!江湖中人,隻認錢不認其他,我給你雇主出雙倍的價錢買斷你的消息,說!”

她手中的銀針不由得滑落在地一根,她故意留下記號。

鬥笠之人卻道:“江湖中人,講究的誠信與道義,錢跟這都要!你就別掙紮了!”

白洛瑤一路被帶著,到了一處山林裏。

隻見那人在山林中,挖開了表麵上用來裝飾的稻草,出現一個土洞,土洞裏竟然有石階,走著走著,能走進去。

“……什麽地方!”

“不過是地底下,有什麽好驚訝的。”鬥笠之人扛著她,將她帶進洞中,放在一旁。

白洛瑤觀察著周圍,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

鬥笠之人便點了燭火,照亮了整個洞。

她聞到了一股很濃的火油的味道,隨即便看見洞裏到處都是火油罐子。

白洛瑤冷聲道:“你們竟然在此私藏火油,好大的膽子!這可是死罪!”

鬥笠之人拿著燭火,靠近她的臉,道:“這不是我藏的,我怕什麽死罪!這是雇我的人所私藏,我並不想知道他要用來做什麽!現在,我完成任務了,你就在這裏自生自滅吧!”

說罷,便將燭火放在燭台上,離開了洞裏。

白洛瑤大聲道:“你將我解開定身術!我給你一千兩銀子!”

……一千兩!鬥笠之人的腳步似乎動了,他回頭道:“你身上連一兩銀子都沒有,還一千兩!少吹牛了!”

“我給你寫個字條不就行?你拿著字條,也不怕我耍賴!先幫我解開!”

她手中還剩下最後一根銀針,其餘的皆丟在路上,好讓人知曉她所在之處。

這最後一根,她算準了用來對付此人。

鬥笠之人似乎想了下,道:“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萬一你想耍什麽花招!”

白洛瑤說道:“不會的,隻要你解開定身術,我就一定會承諾給你銀子。我一個姑娘家,我要銀子來做什麽?又不養老婆!救自己一命,還是劃算的!”

鬥笠之人想想,她說的也對。

“沒想到你這姑娘還是活得挺通透的啊!不過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殺你。”

鬥笠之人說著,解了她的定身術。

白洛瑤晃悠了下胳膊。

“給你字條,給我寫。這火油邊上沾著油寫!”

“……當然行了。”

她便火速的照著他所說的做,而後遞給他。

鬥笠之人便拿起字條,心裏美滋滋的,可就在這時,白洛瑤瞬間將毒針紮在了他的手背上,但很快,他反應及時,一掌將她拍開。

白洛瑤的武功不及江湖高人,鬥笠之人的意識開始出現昏聵,緩緩的倒了下去。

正當她以為自己能夠逃走的時候,忽然洞口裏又下來了一批人。

“想跑?沒那麽容易!你要是跑了,我們怎麽能拿到銀子?”

為首的人一陣命令,他們便齊齊的將繩索捆住了她。

“別給我掙紮!這可不是一般的繩索,你就算是有什麽縮骨功,都沒辦法!”

那些人的警告聲響起,白洛瑤狠狠的剜著他們,該死的,竟然還有這麽多人!

見她被繩索束縛住,他們便走了上去,去領賞錢了。

白洛瑤根本無法動彈,隻好暫且安分一些,等待人來。

***

夜裏三更天,白樂清攙著老夫人,還在府門前等候。

白平靖也一直在等著,可派出去宮裏的人,才回來通稟道:“國公爺,大事不好了!小姐不在宮中,路上發現破爛的馬車,小姐很有可能……”

老夫人微微顫了顫,驚愕道:“什麽!到底誰想要害我的瑤瑤!”

白平靖的臉色微變,分外的緊張與擔憂,道:“你快些去淩王府,請王爺過來一趟,就說有要緊的事情相談!”

小廝連忙就趕去了淩王府,請王爺出馬相救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