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瑤暗中對霧眠所道:“等到夜裏的時候,你就把這瘦西湖所有的船隻都查一下,將裏麵的鹽巴全都搜刮出來。還有,他們說要運到波斯的鹽巴,具體的時辰可查到了?”
她往船艙裏看了一眼,北堂煜還在與他們周旋。
霧眠說道:“今夜子時,瘦西湖。”
白洛瑤幾分了然,這不就是湊到一起了麽?
裏麵的官員們聽到聲響,都出來看看怎麽回事,霧眠頓時潛入了水裏。
“公子啊,外麵有什麽事情嗎?”官吏問她道。
“沒有啊。”
白洛瑤裝作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
之後,再坐了一會兒船,官員們就趁機說忙,都走了。
船內,也就隻留下了白洛瑤與北堂煜。
“瑤兒,你瞧他們,虎背熊腰的樣子。”
北堂煜纖身自持的站著,雙手負在腰身之後,冷峻的臉龐分明。
白洛瑤笑了一聲,說道:“他們做了虧心事,自然如此!”
正所謂行的端坐得正。
不過這次讓她探得了消息,也算是意外之喜。
***
當夜,白洛瑤已經八爪魚似的抱住北堂煜睡了。
到了子時的時候,她睡眼朦朧的坐起身,推了他一下,道:“我們要去一趟瘦西湖,他們連夜會運送鹽到波斯。”
北堂煜反手將人兒壓在身下,低啞道:“霧眠早已去了,不著急,再做些事情,我們就去。”
白洛瑤:“什麽事情?”
上麵的人唇角勾勒,堵住了人兒的唇瓣。
她的臉噌的一紅,頓時明白他想要對她做什麽事情。
整整兩個時辰,白洛瑤才腰酸背痛的起身,她扶著自己的腰,心裏罵了北堂煜一萬遍。
而某個男人則是嚐到了好處,雲淡風輕,氣定神閑的係著袍帶。
來到瘦西湖,北堂煜握住了她的手,以自己的披風為她遮擋夜裏的風,低聲道:“眼下子時還未到。”
白洛瑤在他溫暖的懷中,揪著他的披風。
當一艘船隻裏的燈盞亮起來的時候,附近有幾黑衣人沒有注意到周邊的兩人,他們火速的跳進了船艙裏,便準備開始搬運鹽巴。
“快一些!今晚務必要送出揚州城。”
“波斯王子需要鹽巴,隻能我們源源不斷的送過去。”
“波斯那邊水患比我們嚴重的多啊,怪不得大人要讓我們送去波斯,還真以為隻是避避風頭,沒想到就是暗中賣給人家的!”
黑衣人們邊將鹽巴都搬上船艙上去,邊竊竊私語著。
北堂煜武藝高強,內力精湛,自是細微的聲響都能聽見,他轉述給了人兒。
白洛瑤認為他們實在是太可恥了!
“我本以為,他們隻是運去波斯避開我們的耳目,原來是暗中跟他們有所交易,怪不得出去的鹽那麽多,造的也很多,賦稅又那麽多,這種情況之下,百姓還拿不到鹽。”
原來都是運送到西洋那邊去了。
霧眠趁著他們要走的時候,頓時與燎歌現身,他們紛紛上前與黑衣人打鬥。
黑衣人根本不及他們的武功,道:“你們是什麽人!”
霧眠襲擊而去,但黑衣人卻立刻跳進了水裏。
燎歌將他們的刀劍拿過,在水中刺死了黑衣人,隻留下一個活口上來。
白洛瑤想過去看看,卻被身旁的北堂煜拉住手。
霧眠逼問黑衣人,道:“說,你們是受了誰的指示,饒你一命!”
黑衣人心想,回去也是死路一條,倒不如就在這裏一死了之。
於是,隻聽得一聲,黑衣人立刻咬舌自盡,倒在了船艙上。
這時,白洛瑤與北堂煜才上前去,借著燈盞的燭火,她伸手在其的衣裳裏翻找著,而後發現一封書信。
書信是寫給波斯王子的,落筆人竟是蕭明?
上麵所寫著:王子,我們這次的鹽巴有一千斤,王子足夠了吧?若是不夠,再差信來,下官一定會再全力相助波斯王國的。
一千斤?白洛瑤看了眼船艙,果然有十大袋的鹽巴。
“全都收繳。”
北堂煜淡聲落下。
白洛瑤說道:“之下蕭明躲不過去了。隻是他落網了,但其他官員就說不定了。不過他們之間應該有所聯絡的書信,倒也不足為懼。隻是那商會的地頭蛇,不好辦。”
此人非官,而且是商人,似是江湖上的商人。
既然是地頭蛇,想必權勢滔天,能坐到如今這個份上,背後一定還有更大的靠山。
“揚州城,乃是北堂奕所管教之下的人打理。”
北堂煜啟唇。
白洛瑤怔了怔:“這麽說,北堂奕就是那立龍的靠山?如若不是他撐腰,也不會讓立龍如此逍遙法外。”
可惡,北堂奕雖在深宮不露麵,卻也能管宮外那麽遠的事情!
“瑤兒,這裏風大,先隨我回去。”
北堂煜摟住她的腰肢,將她裹進自己的衣裳裏,將她帶回去。
白洛瑤回到蕭府,問道:“蕭明的人該不會監視我們吧?”
她隻是怕他們如此出去,會不會被蕭明發現。
這時,燎歌前來通報:“蕭明與其夫人,正在昏睡中,未曾發現什麽不妥。”
隻怕是他們都胸有成竹,以為第二日醒來就來看到事情都辦成了,才睡得如此香。
白洛瑤不是第一次想說蕭明了,她道:“他這個知府到底是怎麽當上去的?”
簡直無奈,心比天寬。他不下台,誰下台?
北堂煜道:“瑤兒,先睡一覺。等明日起來,再做懲處。”
白洛瑤伸長懶腰,也好,先把此人拉下馬,其他的必定跟蝴蝶效應一樣,慢慢的下來了。
……
翌日早上,房內一片靜謐。
她的手放在北堂煜寬闊的胸膛上,摟著他的腰身,嘴角帶著淺淺的梨渦。
北堂煜隻是半撐著,側首凝視著人兒,注視著她清秀的秀臉,以及她夢中囈語都是他,他唇角不由弧度肆意的勾起。
他修長的手指捋過她細長的青絲,她雪白的小手撫上他的俊臉,慢慢的爬到了他的上頭。
而他隻是眼眸中帶著寵溺,看著人兒,他聲音低啞道:“瑤兒,昨夜還不夠麽,嗯?”
白洛瑤坐在他的身上,說道:“沒有,我就是睡迷糊了。我這就下去……”
可北堂煜隻是微微的反轉,便將她帶了下去。
“瑤兒,還想再來一次?”他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她看了眼外麵天大亮了,說道:“不了。我們先起來,看看蕭明的臉色是不是鐵青的。”
看看知府大人,該怎麽解釋這一樁事。
白洛瑤穿好外衣,便快速的起身。
北堂煜幾分慵懶,道:“瑤兒,屬實不帶一絲留戀。”
他便也淡淡的整理衣袍,隨她一並起身。
那邊,蕭明猜想肯定事情成了,便高興的跟夫人說道:“夫人啊,我們又要大賺一筆了!”
蕭夫人更是激動,道:“可不是,還是這樣來錢快!你那每個月的俸祿也就三十兩,哪夠我們一家老小的呀!”
蕭明不過是個五品的知府,自然俸祿比不得三品一品官的。
於是夫婦兩人就想著暗中去謀劃別的營生做,沒想到就得知波斯王國也起了水災,這廂就托人去靠關係,拉攏了波斯王子,將鹽巴送過去。
此回,已經是第二回了。
彼時,兩人還在想著把這筆豐厚的銀子該往哪兒花的時候,房門瞬間被打開。
蕭夫人趕忙拉緊被褥蓋著自己,蕭明也是連忙穿好衣袍起身。
隻見,北堂煜白洛瑤走進房內,看著他們。
蕭明問道:“大、大人,你為何闖下官的房內啊?這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蕭夫人也嗔怪道:“就是啊!北堂大人,我們還在歇息……”
霧眠帶著一幫人,將他們的房間圍了起來。
夫婦二人這才感到惶恐,他們不覺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連忙起榻。
“大人,你這是為何啊?下官,沒有犯什麽事吧?”
蕭明的聲音都在發抖。
白洛瑤將一紙書信,呈現在兩人的麵前,說道:“蕭大人,你好閑情逸致啊。半夜三更的,雇一幫人去瘦西湖,將千斤的鹽巴送去波斯王國,還留下這封書信問波斯王子夠不夠。這麽熟悉自然的話語,怕是第二次了吧?”
夫婦兩人臉色驚變,幾乎是差點從地上栽倒。
蕭明惶恐的說道:“這這……肯定是有人陷害下官,這不是我做的!”
白洛瑤笑說道:“不是你麽?那你們府上糧倉裏的鹽,都是假的?蕭夫人還特意在鹽倉裏設置了機關,想著隻要被我們發現了,就引爆那些鹽巴,是不是,蕭夫人?”
蕭明的臉色慘白,蕭夫人連忙跪下來,說道:“饒命啊,饒命啊大人!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這件事情都是老爺教唆我做的,跟我無關啊!”
“你……你這賤婦!”
蕭明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被自己的夫人給出賣。
北堂煜冷聲啟道:“蕭大人若是將來往的書信,其餘真實的賬本,以及其他官員的貪鹽證據找到,本官會酌情處理蕭大人。”
蕭夫人見此,連忙說道:“老爺你快招了吧,不然我們隻有死路一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