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瑤一時語塞。
外麵熱熱鬧鬧的,葉一之前都被外頭吵醒,便問道:“王爺跟王妃這是才從外麵回來不?剛外頭都發生啥事了。”
白洛瑤說道:“衙門在招師爺。”
葉一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沒睡醒,“這摳門的衙門什麽時候招師爺了?”
很顯然,之前沒有過。
北堂煜淡聲道:“的確是招了,已經定下人選。”
白洛瑤問葉一道:“你知不知道章怗是什麽人?他就是這次師爺的人選。”
這洛陽城的人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想必多多少少都認識一些。
葉一恍然頓悟,道:“原來是他啊,我們府上的豬肉都是從章家買的,他們章家就是做豬肉生意的。不過聽說在章怗這麽多年都不管家業,一心還想著考取功名,想做官兒。去年才中了個舉人,沒想到現在去當師爺了?”
白洛瑤不免皺了皺秀眉,賣豬肉營生的生意,跟做師爺貌似不搭噶。
“你很驚訝?”
“……當然驚訝了,王妃。這章怗他是想當官兒的,肯定瞧不起師爺這種的。他連科舉都努力了二十多年,怎麽會到頭來就甘願做個師爺呀?”
葉一便將章怗的事告知,原來章怗二十歲開始考科舉,十年的時間從秀才到舉人,不知道為啥去年中了之後,沒再繼續考上去,二十年說放棄就放棄。
還以為章怗甘願回去繼承家業,做豬肉生意,沒想到剛剛聽說,去當師爺了?真是越來越覺得匪夷所思,不可置信。
白洛瑤疑惑道:“這麽說,確實很奇怪。我跟王爺都在懷疑這個章怗。你有什麽更多了解他的事情?”
葉一不太明白,道:“章怗怎麽了,為什麽懷疑他?難不成他是某個凶手?”
白洛瑤便沒說什麽,這其中主要的目的不方便告訴他。
葉一見此,知曉他們有難言之隱,索性沒有追問,隻對他們說道:“章怗失蹤了半年,據說是跟著波斯的商隊去做生意了。或許這就是他放棄科考的原因吧。半年之後回來,聽說在家待了一個月,之後就聽說他去衙門當師爺了。別問我怎麽知道這麽清楚,我可是八卦的小能人。”
葉一無比沾沾自喜。
白洛瑤將這其中的時間線串聯起來,拎出一個重點——章怗去過波斯。
她轉過身去,提步思索著,走到了不遠處的亭子裏。葉一也去洗漱了。
北堂煜在人兒的身後,道:“瑤兒可是在想,此人與波斯人之間的關聯。”
“對。我思來想去都覺得可疑。”
白洛瑤必須要摸清楚這個人到底是不是,要竊取要密的人。
章怗就是一個隱藏的地雷,隨時可能會爆,不得不為此重視。
白洛瑤見北堂煜坐在自己身旁,他俊美出塵的臉近在咫尺,她問道:“你這樣不說話,可是京城出事了?”
北堂煜漆黑的眼眸微動,白洛瑤最近總是覺得有些心慌,再看他似乎有點點事情瞞著自己一般,不由得敏銳的察覺到。
“沒事。”
他將她摟入自己懷中,讓她的腦袋緩緩抵著自己。
白洛瑤疑惑的看著北堂煜道:“當真沒事?”
此時並不是適合告訴她的時候。
北堂煜抿唇不言,白洛瑤便道:“是白府的事情,還是王府的事情,還是朝廷的?”
來洛陽這段時日,京城之事許久沒有聽到了。
“白府。白老夫人。”
在人兒的追問之下,北堂煜不得不告訴她。
白洛瑤心頭一咯噔,道:“我祖母怎麽了?”
在這世間,除了北堂煜疼她,再便是祖母了,白洛瑤不希望祖母有事。
“瑤兒,本王已經命最好的醫者,前去為老夫人看病。不會有事。若有新情況,本王再告知於你。”
北堂煜修長的指腹掠過她的臉頰,看著她如此出神的樣子。
白洛瑤抿著嘴,道:“那我就再等等,如果祖母的病還不好,我就回京城。”
她有空間可以製藥,隻要不是絕症,一定有希望。
“祖母是什麽病?”
白洛瑤不由問道。
北堂煜淡聲道:“一種毒。”
“……毒?”她的秀臉沉了下來,在白府上,能給祖母下毒的人,除了白樂清,她想不到別人了。
“此毒,暫且還沒有醫者能夠解。本王新派去的神醫,還在嚐試製出解藥。若是沒有法子,本王再去瑤兒起程回去京城。”
北堂煜抬手,將人兒的青絲捋開。
白洛瑤說道:“可知道什麽毒?我試試解藥。”
“鮫人毒。此毒無色無味,是盛行於江湖的毒。中毒之人,將在兩個月之內慢慢死亡。多年以來,從未有人破解過此毒。”
北堂煜淡淡自墨袖中,拿出一份詳細的鮫人毒的毒方子。
白洛瑤便看了一會兒,說道:“我試試看!”
隻要能找來這毒方子,就有辦法。
她緩緩收好,便回到房裏去,進入法醫空間,白洛瑤在試驗台裏,找到相關的可用來試驗的藥物,全都拿來嚐試。
她戴著無菌的手套,先行把毒藥做出來,再觀察其中,分析透徹了再進行做相應的解藥。
***
京城,白府。
梁氏與白樂清等人都圍在老夫人的榻前,梁氏低低的對女兒道:“這老夫人,怎麽說中毒就中毒了,也不知道是誰害的。”
白樂清看起來很是擔心的望著,柔聲說道:“娘親。祖母的這毒,似乎很厲害。”
聽見兩人聲音的白平靖,隻是望著榻上的母親。
老夫人依舊昏迷不醒,醫者隨時的侍奉著。
最後,小雲氏跟白幼心一起離開了房間,打算親手去後廚做些羹湯來,白幼心在去後廚的路上,問道:“娘,這件事情,會不會是……”
小雲氏連忙看了眼周遭,對她道:“幼心,不要亂說話。”
白幼心說道:“一定就是三姐姐跟主母做的,白府裏,隻有我們兩房。娘,我們一定要好好提防著她們,我不想祖母有事。”
小雲氏拉著女兒去到別處,提醒她千萬不要這麽想。
“幼心,老夫人不一定就是梁氏跟白樂清所害的,我們暗暗的查,再想辦法告訴洛瑤。”
“好,娘。”
白幼心隻好聽母親的,不打草驚蛇。
屋裏,梁氏跟後走了出來,越想越古怪。
白樂清便跟在母親的身旁走著,梁氏疑惑道:“清兒,娘想不通,你說是誰給老夫人下的毒?這府上,能跟老夫人這麽大仇恨的,應該沒有吧?”
“母親,清兒也不知道。”
白樂清挽著梁氏的手,兩人一起走到亭子裏去。
梁氏說道:“這賀氏死了,白霽月也沒個消息。白洛瑤又嫁出去了,常年在外頭辦案子。眼下白府,就隻剩下我們跟四姨娘。四姨娘她們是沒有什麽好威脅的,我們是最得利的。”
說著,便把眼神看向自己的女兒。
白樂清問道:“母親難道是懷疑清兒?”
梁氏幹笑著道:“沒有,母親怎麽會懷疑你呢,清兒。你膽子小,母親知道,你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白樂清便道:“可是,祖母現在中毒。我們便成了府上懷疑的人了呀。”
梁氏聞言,臉色有點沉沉,這倒是。
他們雖然嘴上不說,可看過來的眼神都帶著古怪,尤其是白平靖。
“讓他們猜去,他們也拿不出證據來啊?”
梁氏冷笑一聲,撫了撫頭上的發髻。
白樂清柔聲道:“母親,清兒聽說一個事情。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清兒聽說,大姐姐被楚藩王休了,現在不知去向呢。”
“……當真?那白霽月能去哪。”
梁氏心裏不妙,這不就等於放虎歸山了?
要是她回來白府報複他們所有人,那豈不是就著了她的計。
“清兒也不知。但下毒這樣的事情,可一直都是大姐姐喜歡做的事。”
白樂清似有若無的暗示著什麽。
梁氏的眉頭逐漸的舒展,道:“原來是這樣,肯定是白霽月找機會做的手腳。我這就去暗示老爺去!”
“母親,你別說是清兒說的呀。”
白樂清有些無辜又擔心的樣子。
梁氏拍了拍自家女兒的手,說道:“母親哪有這麽傻?把自己女兒給供出來。放心吧,母親旁敲側擊去。”
於是,這廂,梁氏便就真的去暗示白平靖了。
白平靖本不太相信,道:“這婚姻大事,怎麽能說休就把人休了?你是哪裏聽來的胡話。”
“老爺,這是不是真的,老爺親自去一趟楚藩王的府邸,不就知道了。”
梁氏瘋狂的暗示著,眼裏在透露著什麽。
白平靖便怒的叫小廝過去看看,因為兩家離的不遠,所以小廝去問過之後馬上就回來了,膽戰心驚的說道:“回老爺的話,確實無疑。”
“……胡鬧!”
白平靖重重一拍桌,知道這肯定是白霽月做了什麽事情惹得楚藩王不高興,休了她。
“我去一趟楚藩王的府邸,問問霽月到底去了哪兒!”
白平靖容不得白霽月在外造次,毀了白府聲譽。
梁氏說道:“老爺,我陪你一起去吧,這樣也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