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正盤問蘭妃殿中的幾個侍奉的宮人。
婢女小諾隻得如實的相告:“昨夜奴婢服侍完蘭妃娘娘就睡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確實看到一陣黑影從門前晃過,奴婢有些害怕,抖著膽子叫了幾名宮人一起,去娘娘的殿裏看了看,發現裏麵沒有任何的動靜,就心安了,離開殿裏。”
白洛瑤所認為的沒有任何動靜,無非就是因為那時候的蘭妃已經死了。
“什麽時辰,幾刻。”
“大抵是三更二刻左右,奴婢淺眠,容易被驚醒,故而如此。”
婢女小諾唯唯諾諾的說道,有些害怕她一樣。
三更二刻時候,天已經是半夜,這個時候除了宮裏巡視的禁軍侍衛,別無旁人。
魏齊修擔保自己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外人,道:“這個凶手肯定是宮裏的人!”
婢女朝夕被送到刑部之後,果不其然,撐不過三刑,就招了。
於是,被人傷痕累累的抬到了白洛瑤等人的身前,嘴裏說著招,朝夕道:“凶手是,是……”
可就在這時,不知誰人飛來一暗器,擊中了朝夕的動脈。
頓時血流如注,朝夕驚愕的瞪圓了眼睛,當場斃命,死透了。
“誰敢在宮裏行凶!”
魏齊修憤然拔刀,追了上前去。
北堂煜掃了一眼暗處的霧眠,霧眠與燎歌分別的去追擊那名殺害朝夕的凶手。
“可見那名凶手武功不錯。”
白洛瑤將凶器拿下,凶器非常精準的刺在朝夕的脖頸上,若是偏差一毫,不會死。
可距離那麽遠,都能掃的這麽準,一定是宮裏某個武功強盛之人。
“瑤兒,若非軍營裏的人,不可能做到如此。”
北堂煜推斷,且此人定是個領頭,尋常的小將根本不會有如此本領,若是有,早已經直升上去。
白洛瑤認為他所言很對,她也是這麽推測的。
北堂嫣兒早就嚇穿了,一直哆嗦的躲在王妃嫂嫂的身後,道:“太可怕了,為什麽我們宮裏會有如此喪心病狂的人,日後若是招人入宮,必定要擦亮眼睛才是!”
“嫣兒,此地不適合你在此,回宮吧。”
北堂煜的眼眸深黑,瞟了她一眼,語氣中帶著冷沉的命令。
北堂嫣兒的眼中聚起了一層氤氳的霧氣,委屈巴巴的拉著白洛瑤的袖口,道:“九哥凶我……”
白洛瑤有些無奈的看著北堂煜,道:“北堂煜,她可是公主。你的親妹妹,不要對她那麽凶,就讓她待在這裏吧!”
“嫂嫂,九哥有凶過你嗎?九哥明明小時候很寵我的。”
北堂嫣兒不平的告狀,很是委屈訴苦。
白洛瑤尋思著,他從來都沒有凶過自己,反而是……她一直在凶他?
北堂煜的大手溫熱的攬住她的腰,低啞道:“瑤兒,不可過多縱容她。”
瞧,他對自己從來都是又疼又寵,低言低語,帶笑的。
別說是凶了,沒見過他冷言過,向來都是吃醋比較多!
“九哥偏心!”
北堂嫣兒控訴,但不是真的任性,而是有意開玩笑。
白洛瑤扶了扶額頭。
魏齊修提刀在整個皇宮裏四處追,但不一會兒就被神秘人給逃脫,到處都找不到,魏齊修把這事上報上去,帶了大量的禁軍在宮裏搜尋。
此事被皇帝得知,皇帝從殿門內走出來,讓身邊的太監去問問看怎麽回事,太監攔了名禁衛軍,才知事情如何,轉述皇帝,道:“皇上,聽說是宮裏遭賊了,有人在宮內殺了人。魏侍衛正帶著禁衛軍一起去查人。”
“殺了人?殺了什麽人!”
皇帝陡然的問詢,豈有此理,竟然如此膽大包天,又在宮裏殺人!
太監又去摻和進去問清楚,禁衛軍詳細的把事情給解釋清楚,說是淩王妃查到了殺害馬夫的凶手,乃是一名叫朝夕的婢女,那婢女本來想說出殺害蘭妃娘娘的同夥,結果被另一凶手以暗器殺死,這才帶著禁衛軍一起去抓人。
“那凶手是什麽樣的人?務必要讓他受傷,就算是抓不到他也要給我查清楚此人!”
皇帝憤憤的伸手指著,無論如何都要把人給抓到。
禁衛軍忙不迭的應聲是,火速的拿起隨身攜帶的暗器,去繼續追擊。
此事氣的皇帝半死,這寵愛的妃子都死了,還要再死些人,兄好搜簡直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才敢在宮中肆意妄為,挑釁皇威!
“李常在,去告訴那些人,要是一日之內抓不到凶手,通通提頭來見!”
皇帝胸口不平的起伏著,充滿了怒氣。此間,皇叔北堂墨弦看此場景,遲疑了一下,緩步走來,問道:“皇上,出了何事?”
“皇叔啊,你來的正好!聽說淩王妃已經抓到凶手了,但凶手有同夥,那同夥在暗中伏擊,以凶器暗殺了凶手,現在逃逸宮裏,朕的禁衛軍們都去找人了!”
皇帝立時將事情告知皇叔。
北堂墨弦微微思慮半晌,目中的波瀾平穩,見宮內一片灰塵繚繞,幾乎是出動大量的禁衛軍搜查,還未見過如此浩**的陣勢。
“臣去問問淩王妃。”
他頓首行禮,前去問詢。當北堂墨弦找到白洛瑤一行人時,他們正都在一起,連梁玉跟公主也在,倒是稀奇。
北堂煜瞥見不遠處的男子,淡聲道:“皇叔怎的來了。”
白洛瑤經他提醒,視線定在不遠處,北堂嫣兒小小的躲在王妃嫂嫂的身後,似是不太情願見到皇叔似的。
“嫣兒,皇叔都已經看見了,莫要再躲了。”
北堂墨弦斂一斂清袖,難得的風輕。
北堂嫣兒有些無辜的從白洛瑤身後站出來,皇叔每次一來,就要說些大道理,她並不想聽皇叔的話,不想回宮歇息,隻想出來玩!
“見過皇叔。嫣兒在我們身邊,有我們護著,皇叔請放心。”
白洛瑤隻一眼就知道,公主怕皇叔的原因,便是皇叔會說教她,孩子們總是不喜歡聽長輩們的諫言。
北堂墨弦走到北堂煜的身前,笑道:“我聽說宮裏又出了人命案子,所以來看看。煜兒,不介意吧?”
北堂煜保持著淡漠與距離,道:“自是不介意,皇叔請隨意。”
宮裏的禁軍們全都出動,霧眠與燎歌不方便再繼續追,暴露自身是暗衛的身份,於是原地折返,尋合適的機會再出來。
魏齊修領頭,不肯放棄,終是發現一片簍子裏凶手的血跡,等他欺近的時候,凶手忽而跳出,撒了曾白粉,魏齊修眼疾手快,一把暗器直直的飛向空中方向。
“嘶——”
隻聽得一陣悶哼,凶手的小腿出受了傷,幾乎是很難逃脫。
魏齊修以手迅速揮開白煙霧,憑借著手感知地方,攀上了屋頂上,並繼續追擊凶手。
“別想跑!我這帶刀侍衛也不是白做的!快快束手就擒吧。”
傷了腿,根本跑不了多久,更何況是一路沿著血跡,就能找到人。
魏齊修出了煙霧,就沿著血跡追蹤到了凶手,而凶手自知無法逃脫,竟是落在了一處院子內,忽而抓住一名妃嬪威脅,道:“放我一條生路!不然就與你們同歸於盡!”
“你說,你為什麽要殺害蘭妃娘娘?”
魏齊修的劍指著凶手,對方渾身都是黑色的布罩著。
“與你無關,你隻是個禁軍侍衛,宮裏的事情你不明白!識相的快走,不然我就殺了這妃子,讓你去皇帝那裏受罪!”
凶手的刀子鋒銳,幾乎要刺傷到妃嬪,那妃子驚叫聲連連,嚎啕大哭,“救命啊!”
魏齊修的拳頭緊緊的攥了起來,聽凶手的聲音似乎有些耳熟,難不成是禁衛軍的人?
“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肯定是受人所托辦事,才殺了蘭妃。但你要是回頭是岸,願意把所有的因果都道出,我一定保你不死!”
他上前幾步,想以此動搖凶手。
凶手冷哼一聲,不放開妃嬪,繼續挾持道:“你休想套我的話,別弄那些虛的東西,你就說放不放我一條生路!”
魏齊修正想開口,屋頂上頓時飛下另一名黑衣人,頓時放下煙霧彈,魏齊修嗆的滿臉,道:“站住!”
可煙霧散後,原地的人已經消失不見,妃嬪嚇得暈厥過去。
院子裏的婢女們抱著頭驚叫連連。
“竟然還有同夥!”
魏齊修一拳砸在地上,可惡,千算萬算沒想到宮裏這麽亂!
後頭的禁衛軍們紛紛趕了過來,魏齊修起身,回頭道:“人跟丟了,但是他的小腿被我擊中暗器,一直在流血,你們繼續朝著那個方向去追!”
“是!”
受他差遣的禁衛軍們紛紛繼續追著。
魏齊修則是回到白洛瑤等人的麵前複命,並借一步說話。
白洛瑤走到幾丈之遠,問道:“你沒受傷吧?究竟有什麽事。”
“我沒事,那個凶手小腿中了我的暗器受傷,早晚都抓到他。打鐵要趁熱打,就在這兩日必須要抓到此人。而且我人為此人或許是禁衛軍裏的人,所以想單獨告訴你。”
魏齊修的眼神變得凜凜,無比認真。